邢然短暂离开江遇的怀抱,捂着脸颊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靠,这杭城的冬天也太冷了吧!!
机场里明明开了暖气的,怎么一瞬间像是比刚刚坐摆渡车过来的路上还要冷。
“小江哥,你有没有觉得杭城好冷啊?好像突然吹了一阵冷气似的……”他问江遇。
江遇一个从动辄零下十几二十度的霖城过来的人,来到这儿自然是没什么感觉。
他摇摇头说:“比我家那儿暖一点。不过我在剧组那边的房子装了暖气,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保姆阿姨打开了,你待会儿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邢然开心了,又戏瘾发作:“去小江哥家借宿的机会,是单只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其他人都有的?”
江遇:“?”
江遇好笑地敲敲邢然的脑袋:“傻不傻。”
叶承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江遇拖着行李箱,两步走到他旁边。
小孩儿是真的长高了。
之前身高刚到他眉毛下边儿一点,江遇看他的时候还要微微垂着眼睛,现在却只用平视就可以了。
这半年在叶家应该过得还不错。
叶承一贯不报喜也不报忧,问他过得怎么样也只会说好,打听不出个具体情况。看到人,江遇来时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缓缓落了下来。
不过看见他穿成这样,江遇还是很轻地皱了下眉,问他:“怎么就穿这一点,冷吗?”
“不冷”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一个转,叶承看着面前人的眼睛,面不改色地说:“……冷。”
声线也明显比几个月前最后一次见面要沉一些,江遇微怔,抬头看向少年衣领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还真是长大了。
江遇不由分说地帮他做了决定:“那你今晚也到我这边睡,我给李导打个电话。”
邢然:哼!我就知道不是单只给我一个人的!
宝宝不开心,宝宝有小情绪了,但是宝宝在吃到小江哥的灌汤包后又立马原地复活,并且趁阿姚坐深夜航班还没来得及过来,把他的那份也帮着一并解决。
助人为乐,兄弟情深。
吃灌汤包前,邢然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给包子拍了照发进群里。这会儿阿姚还在飞机上不能上网,受害者暂时只有陆言昭一个人。
【昭你惹你了:!我现在就去问问徐导我们有没有要去杭城补拍的镜头!!遇哥等我!!!】
【昭你惹你了:我回来了,徐导让我没事干去把村头厕所扫了QAQ】
【是你然爹:好惨啊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我可以友情赞助你一个扫帚,不能再多了。】
江遇的这个别墅很大,卧室当然不止一间,吃完饭后,江遇就把两个小朋友依次送进了自己隔壁的客房,第二天的戏很早,来不及过多叙旧,还是早点睡觉比较重要。
晚上十点半,邢然抱着枕头悄悄咪咪从隔壁客房出来,想跑去江遇的房间蹭个床位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出来倒水喝的叶承。
晚上的叶承比白天的叶承看上去更加沉默也更加冷淡,那双眼睛里不带丝毫温度,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抹凛冽的审视。
一瞬间,邢然仿佛又感受到了在机场时那阵迫人的寒意。
“……”
溜了溜了。
他不和小江哥一起睡没关系,但一定不能让叶承有样学样,那小江哥就惨啦!!
这一晚,江遇睡得很好,第二天闹钟没响他就自然醒了。
保姆阿姨来收拾屋子的时候,顺便把冰箱也给添置满了新鲜的食材,江遇简单地煎了荷包蛋,还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
里脊肉是他昨晚切丝放冰箱腌制好的,米也提前泡好了,锅刚煮开就有一阵扑鼻的清香四溢开来。
叶承下楼的脚步一顿,而后默不作声自然地走到江遇旁边,帮他拿碗筷。
他的手刚碰到碗的一瞬间,就被江遇握住了。
少年的手指在平时看都修长而有力,但一到冬天,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处都露出了往年未经处理残留下的冻疮。
生在这么漂亮、本来该是弹钢琴画油画的一双手上,就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江遇心下微沉,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他手上的伤处:“疼不疼?”
叶承耳尖处渐渐弥漫上一点绯色,但眉毛都没皱一下,“不疼。”
不疼才怪!
江遇又气他对自己身体毫不珍惜,又明白他就是这样的性格,硬着声音让他站在那儿别动,然后去客厅配备齐全的医药箱里翻出了一管冻疮膏,还有一只护手霜。
江遇问:“会自己涂吗?”
叶承没说话,江遇就索性直接代劳了,他涂得耐心又细致,温热的呼吸轻轻触到他叶承的手指。
耳朵热得像被放在火上炙烤,叶承保持着一个最方便江遇动作的姿势,连呼吸都缓到几乎不存在,直到楼梯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邢然贪睡,闹钟铃声响了三遍才不情不愿地揉了揉眼睛,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爬起来洗漱。
但是洗把脸都没能让他头脑清醒点,唯一支撑他早起去片场拍戏的,不是李导的河东狮吼,而是小江哥的爱心早餐。
然而……谁能告诉他,楼下是什么情况?
这个比幼儿园小朋友还乖,被小江哥拉着手涂护手霜的人是谁???
昨晚的叶承是他的幻觉吗??
还是这个人本来就有两幅面孔啊???
邢然一步一停,拼命眨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很快吸引了江遇的注意。
江遇蹙了下眉,担忧地问他:“然然没睡好吗,眼睛怎么了?”
邢然张嘴刚想告昨天晚上被叶承眼神暗鲨的状,就又接收到了叶承一记无声但饱含威慑力的视线。
邢然:“……”
不、不敢。
妈妈!这个人好可怕啊!!!
到了片场和阿姚汇合后,邢然第一时间把阿姚拉到了一边,严肃又紧张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叶承有点儿不对劲?”
阿姚昨晚航班十一点多才落地杭城,等到酒店办理完入住躺在床上都快夜里一点了,现在困得眼里直冒泪花,闻言往叶承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口道:“比以前高了?叶承好像快一米八了吧,嗯,貌似还帅了点,不知道他这半年吃什么长的,待会去问问。”
邢然:“……”
谁问你这个了!!
邢然又压低了一点声音:“你没发现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有股杀气……”
话音刚落,邢然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热水。”
邢然心脏差点被吓到骤停,一抬头却发现叶承表情淡淡的,又恢复了以往最常见的样子。
热水是正在化妆的江遇托叶承给他们送来的,阿姚笑嘻嘻地说了一声:“谢了,帮我们跟小江哥也说声谢。”
然后等叶承离开后,转过头数落邢然:“你是不是又熬夜看那什么天凉王破的霸总小说了,叶承这不是好好的吗?”
邢然被他说得心里也不太确定了。
……可能真是他的幻觉?
回头滴点儿眼药水看看。
——
一落雪,整个影视基地就变得更加古色古香。
比起轻薄一些的春夏装,江遇穿上厚厚的毛绒大氅,更显得眉眼清秀俊俏几分,不似天家帝王,倒像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娇贵小少爷。
不过这也是这场戏的目的。
少年天子一朝继位,周围群狼环伺,谁都想来试探试探,能不能从他手中分走块肉。
而面临这样的艰难险境,小皇帝却不能表现得过于强势引人忌惮,唯有韬光养晦徐徐图之。
第一步就是伪装成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模样。
窗外雪花纷飞,小皇帝捧着暖手炉,笑得一脸温文无害:“朕觉得皇叔和几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
说完他放下手炉,给桌前各人分别倒上了一杯酒。
帝王斟酒本是天大的殊荣,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嘴上客气一下,身体却安然坐在椅子上,打心底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
小皇帝全程面色不改,好似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受了折辱,面上一直带着轻快的笑容,神情自若地听着他们谈论要分权的事。
等到将这一屋子的人都送走,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收了笑。
这笑好像是深刻烙在他脸上的表情,形成了面具,再难从身上剥离。
良久,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又拿出了两个干净没用的杯子,缓缓地往杯子里倒酒,倒满后,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叫了一声:“暗一。”
下一刻,随着一阵沁人的冷风,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室内。
外面雪下得太大,来人眉眼都裹着风雪,怕冷的小皇帝略略打了个颤。
那人很快后退一步,小皇帝却没让他再退,端着酒盏递到他面前:“刚才没心情喝,但这么好的酒不该浪费,你陪我喝一杯。”
暗一立刻行礼跪下低声道:“奴才不配。”
小皇帝却笑得轻狂:“那群老匹夫都配喝我倒的酒,你有哪里不配?”
暗一这才抬起头来,对上小皇帝一张玉琢似的漂亮脸孔,怕被太过耀眼的明艳灼伤一般,微别过眼睛,恭敬地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叶承没有那样高深的带进戏中角色的演技。
他不知道真正的暗卫,在此时心中应该想些什么。xs74w
可这一刻,他想,或许是:
若有朝一日,他可以拥有无上的权力,是否也能铸一座这世间最华美的金屋——
只为了藏一个金尊玉贵、他寤寐思服求而不得的人。
只给他一个人看。
——
这场戏很长,从下午拍到了傍晚,冬日天太短,五点多太阳就要落山了。
赶在天光完全熄灭之前,总算是圆满完成。
叶承大多时间都待在室外进进出出,是真的满身盈满了风雪。
江遇下戏后,见他这个样子,一把将他拉进休息室,让他在里面等着,然后一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有化妆师来问叶承要不要先换身衣服,他也拒绝了。
在江遇离开三分钟还没回来的时候,叶承就没再听江遇的话,走到了室外能一眼看见来路的地方等着。
北风呜咽,从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宫墙另一头吹拂过来,来往行人都缩着脖子将手塞进袖子里,叶承却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直到有一道披着红色斗篷的身影从远处疾步跑过来。
叶承刚推门进屋,掸去身上沾染的雪花,江遇就回来了。
他跑得脸颊微红,气喘吁吁的,眸光却格外闪亮。
“等很久了吗?我中午看他们烧了炉子,就让何叔帮我带了几个红薯过来,放进里面烤。”
江遇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很大很软,一看就很香甜的红薯,“不过其他的都被他们吃了,只剩这个我偷偷藏起来的还没被人发现,这个卖相最好了!”
他把红薯从中间掰开,递了一半给叶承,笑着说:“然然和阿姚不在,要麻烦叶承小朋友跟我一起把它分掉了。”
刚出炉的红薯还烫着,叶承接过另一半后,江遇立刻手指捏上自己的耳垂散热。
雪白圆润的耳垂上不经意沾了一抹锅炉的灰尘,看起来格外显眼,叶承捻了捻手指,忍住伸手帮他擦掉的冲动,递去了一张纸巾。
江遇匆忙擦拭两下后,只顾着问他:“怎么不尝尝,不喜欢吗?”
叶承低头咬了一口,将甜腻的红薯肉咽进嗓子里,看着他说:“很甜,哥哥。”
甜到,心底某个角落开始呼啸着说不满足。
这样一点也不够。
——
邢然和阿姚在另一个场区拍戏,这边结束以后,江遇和叶承过去等人一起回家。
路上却意外地撞见了一个熟人。
邢然的经纪人,赵虹。
以往气质飒爽的女人,此刻却气质颓丧,眉头紧锁,江遇主动跟她打了招呼:“虹姐。”
赵虹猛然抬头看向他,快步朝他走来,江遇愣了一下,以为她是没找到邢然在哪儿,“然然那边还没结束,我先带你过去……”
“江遇!”赵虹叫了他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来找邢然的,我是来找你的。”
江遇刚消化完这句话,就听赵虹说:“求求你劝劝然然吧,他要退圈了!”
……
副导演喊了一声“CUT”,邢然拢着薄薄的外衫飞快地下了场钻进休息室里烤小太阳。
阿姚搬着小凳子,坐得离他近一点,问:“刚才那场戏,导演都给你过了,你怎么还要自己重来一遍受罪,不冷啊?”
“冷啊,没看我都快冻成一根老东北冰棍儿了吗,”邢然哆哆嗦嗦地搓着手,“但这怎么都是我最后一次演电视剧了,还不得好好把握一下,不留遗憾。”
阿姚沉默了一下:“以后真不演了?”
邢然搓手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你来之前不是说想问小江哥要建议的吗?再说了,你爸妈那边我也能帮着再求求情,也不是就毫无转圜的余地了,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邢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江哥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是别拿我这些小事去打扰他了。”
阿姚瞪他:“这怎么是小事?!这可是事关你整个人生前程的大事!!!你明明那么喜欢演戏,还说要向小江哥看齐,要有一天能拿奖站在领奖台跟小江哥表白呢!如果现在就放弃,那你的梦想,你的星辰大海怎么办?”
其实昨天晚上,邢然抱着枕头想去找江遇一起睡,不是单纯地想撒娇,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他的烦恼跟小江哥说一说。
后来被叶承打断,他就想,这可能是天意让他不用再多考虑了,尽早放弃吧。
邢然父母都是最传统的话剧演员,当年也是毕业于戏剧学院的高材生,现在在市当地的话剧团当领导。
话剧演员和电视演员一向是有壁的,虽然说不存在哪一方比另一方更强,但邢然的父母显然是不太能瞧得起电视演员的那一批,更瞧不起混沌一团的娱乐圈。
最初同意邢然进娱乐圈,还是因为团里很少招年纪这么小的话剧演员,索性让他去演演电视剧磨砺一下演技也无不可。
但眼看马上就是要上高中的年纪了,邢然的父母也决心早点把他身上一股“江湖气”的演技给扭正过来,把他送到专门培养话剧演员的高中去上学。
邢然在《大齐王朝》拍完之后,接连试镜了几个片子,都因为父母的缘故最后放弃了。
前些天,他父母刚带着他去和赵虹谈了解约的事。
赵虹震惊之下断然拒绝了,他父母便说就算是打官司,也要让他跟公司解约。
他入圈这些年来,虹姐为他操了不少心,也是一直忙前忙后为他打算,他就算再没有良心,也不能让虹姐为他背上官司。
父母那边劝不了,他只能跟赵虹说,是他自己厌倦了娱乐圈,不想再演戏了。
赵虹最后信没信他不知道,只知道她还是给了他一个月的考虑时间,没有把解约合同第一时间发给他。
他当了十几年的乖小孩,从没忤逆过父母,这次也一样。
梦想又算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意的东西罢了。
他原本以为没有那么难受的,熬一下就过去了,但来到杭城,见到江遇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么难熬。
如果不在这个圈子里待着,他就再也没有和江遇一起演戏的机会了。
以后也会慢慢地没有了共同话题,渐行渐远。
不会再有这样正大光明跟小江哥讨要一个抱抱的机会了。
他在江遇面前粉饰太平,但背后却止不住心中的难过。
静默的空气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邢然在烤的小太阳拖走,拉长了嗓音“哟”了一声。
邢然抬头看过去,是一个长着双三角眼的男生。
三角眼慢悠悠道:“邢然啊,好久没见了。”
阿姚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直接起身怒骂道:“褚宏亮,滚回你自己剧组去,来我们这里找骂?”
名叫褚宏亮的三角眼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我当然是来看看邢然最近过得好不好啊,我还要感谢上次《夏末秋初》试镜,他把角色让给我呢。”
《夏末秋初》就是邢然夏天那会儿在《大齐王朝》杀青后去试镜的第一个剧本,本来那个角色已经定了邢然,但因为他家里的缘故,最终被褚宏亮抢到了手。
但褚宏亮却没有幸运捡漏就夹紧尾巴做人的觉悟,反而嫉恨邢然一开始竟然压了他一头,找到机会处处针对邢然。
尤其在打听到邢然要和星灿文化解约退圈以后,更是肆无忌惮,专挑他的痛脚踩。
褚宏亮啧啧两声,转过头对邢然道:“可惜啊,以后我们就当不成同行了,不过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所以要是你想要哪个明星演员的签名照,求我一句,我就去帮你要。怎么样,够意思吧?”
邢然叫他:“褚宏亮。”
褚宏亮用鼻音“嗯?”了一声。
邢然:“你最近皮肤好了很多哦。”
褚宏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本以为邢然挺有骨气的,没想到也这么快就滑跪了。他心中得意,面上笑容就更明显了:“早这么识相不就得了……”
邢然语气认真地打断他的话:“你这大脑皮层祛皱手术做得挺成功的。”
褚宏亮:“…………邢然!!!”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在骂他脑残!
褚宏亮被气得呼吸急促:“你一个未来的素人,拍完这部戏就要收拾收拾滚蛋退圈了,还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
他话音刚落,几步开外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那我够不够资格在你面前逞威风?”
褚宏亮循声望去,看见来人,气势瞬间矮了一截,硬着头皮说:“江、江遇!你什么意思?!”
江遇身上穿着长款的深色羽绒服,整个人气质都显得温软柔和,此时脸上也挂着很浅淡的笑,但话里的意思可一点儿也不客气。
“邢然不会退圈,也不会成为素人。”他说得笃定,转而唇角微扬,对褚宏亮道,“可能要让某些素质比素人要差一大截的人失望了。”
褚宏亮:“……”
不止他震惊江遇会说出这样的话,连邢然也震惊:“小江哥!”
江遇走到他旁边,在他无措的视线下揉了揉他发顶,很正经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邢然。”
他问:“你还想拍戏吗?”
听这句话,邢然就知道江遇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紧紧地咬住唇,咬到下唇都泛白了,最后开口道:“……想。”
“那你听我的。”江遇说,“X戏有个专门招收14到16岁学生的实验班,由校长亲自担任班主任,培养新生代演员,你如果获得这个实验班的入学资格,那就算你爸妈再瞧不起电视演员,也会多考虑一点。”
X戏是全国公认最厉害的戏剧学院。
这个消息是何加跃跟他说的,当时何加跃还很可惜他“超龄”了,不能去报考,知道他想正常参加高考,不打算考戏剧类学校才算勉强得到了一点安慰。
“对对对!”阿姚也想起了这茬,“X戏的校长是邱立清,本来就是话剧出身的大佬,后来才转向的电视表演,叔叔阿姨别的不认,邱校长肯定得认的!”
本来因为江遇的到来还畏畏缩缩的褚宏亮,一听这话又满血复活开启嘲讽模式了:“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知道这个实验班有多难进吗?光是初试就要交一个自编自导自演、不少于五分钟的短片,而且三年才招收一届,一届也不过只收二十个学生!你邢然是比人家祖坟上多冒了点青烟啊就觉得能进了?”
不等在场几人回他,就有道响亮的少年声嗓从天而降:“你又是哪个蔬菜大棚里跑出来的倭瓜?也敢在这儿质疑我的兄弟?”
邢然望见那道火红的身影,脱口而出一声叫喊:“陆言昭!”
穿着大红色小棉袄看上去十分喜庆的陆言昭跑来跟他们挨个打招呼:“遇哥!兄弟们!我想死你们啦!!!”
“我从昨天就在看过来的机票了!特地没跟你们说,就是想突然出现给你们一个惊喜!”
被忽视了个彻彻底底的褚宏亮:“……”
是蛮惊喜的。
这里这么多人,有江遇这样能言善道的,有角落处叶家大少爷那样扫人一眼就能给人去了半条命的,还突然出现了一个陆言昭这种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能撸起袖子揍人的。
他单枪匹马怎么敌得过!
褚宏亮很怂地脚底抹油溜了。
邢然不禁又跟着丧了起来:“这个贼人出去肯定要把我想考X大实验班的事到处乱说了,到时候我如果没考上……”
“邢然!你知道你的兄弟们都是谁吗?你这么没自信?”陆言昭拍上他的肩,开始指点江山给大家分配工作,“遇哥高考要紧,就给我们当个总参谋!阿姚和我两个人给你当助演,至于叶承嘛……”
陆言昭顿了顿,“就给我们搞搞后q……”
后勤的“勤”字还没说出口,叶承就接住了他的话:“我后期。”
一字之差,天上地下。
陆言昭:“……”
给技术大佬跪下了。
见大家对这样的安排都没有异议,邢然的心情终于又恢复了久违的轻松雀跃。
他哽咽着扑进江遇怀里,“谢谢小江哥!!谢谢大家呜呜呜呜……”
至于空气又突然冷了一下这种离奇事件?
一定是幻觉。
陆言昭忽然又道:“但是现在还有一项当务之急!”
邢然迷惑抬眼:“当务之急?”
“那就是要先给我们的Team起一个震撼人心的名字!”
“……”
“我现在已经有想法了!非常符合我们的身份!”
“……什么名字?”
“美少男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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