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明明看见了有人扛着琉玫的身体进去了，这种谣言，是谁传出的？是二王子吗？他难道不知道那日那人是琉玫吗？
钟情药香，李楚忧瞬间就想明白了，他们是打定了这药，无药可解，况且她已经连着四日未曾出门，她们大概率是以为她已经死了吧。这是算准了她无论是生是死，这辈子，都要任由他们拿捏了吗？
对了，那日那人说过，李骁与二王子私交甚好，李骁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此时的李楚忧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人怎么会知道李骁与二王子私交甚好这种秘密。而是被仇恨，屈辱，蒙住了眼睛，“即是流言，我又何必在意，几日未出门了，你们有没有兴致陪我出去走走，再有一个月就是我生辰宴了，我想去买些料子，做几件衣裳，”
李文寐想着现在流言最甚的时候，应该让李楚忧在家暂避风头，毕竟她才病好，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你才病好，今日先在家休息，改日精神好了些，我们再陪你去。”
“姐姐，流言不会止于智者的，这个时候我越是不出去，还会让他们以为咱们是做贼心虚呢，流言才会越说越离谱，既然没有的事，为什么是我们要害怕呢？走吧。”
在她的几番央求下，李文寐才同意了，只是让大家都套上了斗篷，免得被人误伤。
她们家的马车才到自己布行，周围就已经有人围上来开始指指点点了。
“李家的马车？”
“这不是李家那个郡主嘛？”
“是呀，还以为她羞愤的不敢出门了呢？”wap.xs74w.com
“自己做了这种事情，怎么还好意思出门？不要脸。”
“二王子玉树临风，这帝都城里的姑娘们，不知道有多少心仪于他呢？这李家郡主，也是，还有着郡主的名号，做的却是勾栏院里的行当，李家国公之府，也是家门不幸呀。”
“不要脸，倒贴还热脸贴了人家领屁股。”
“下三滥的手段，跑到男人床上去自荐枕席，真让人恶心。”
一开始，他们几人还能装作不在意，勉强还能忍住。可是听到后面，李慧心已经忍不住了，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那些人的鼻子就是一通乱骂，“闭嘴，那里来的混账玩意儿，你们的嘴巴里，吃的都是臭狗屎吗？又臭又恶心，小心我让人去拔了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都做个哑巴。”
“允许她做，就不允许别人说了呀？”
“这里可是帝都城，天子脚下，你们李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荡妇行径，李家的家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可怜李慧心一个姑娘家，那里又是那些混蛋的对手，
李慧兰在旁边也只是柔柔弱弱的说上几声，却也被这些人堵的哑口无言。
而李文寐时刻都注意着李楚忧的状态，见她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可是握着布料的那双手在止不住的发抖，斗篷下看不清的表情，隐约可见她绯红的耳朵。
李楚忧曾经也听过无数的谣言，可是像今天这样难听入耳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尤其是她才经历了那般不堪入目的事情，便是想回怼几句，她也觉得心虚，这让她一向坚强的意志，开始支离破碎。
“住口，按大虞朝律法，污蔑造谣王室，是杀头之罪，你们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敢在这里凭白造谣王室子弟？”
李文寐一说话，没有辩解，而是用律法来威胁。可是人群里也总有几个不要命的，
“哼，别想用律法来威胁我们，勾引王子，未遂，这又是那种罪？仗着高官，肆意妄为威胁平民，又是何罪？”
“来人，将他这番话全部给我记下来，我且问你，勾引从何而来？你可有证据？可有证人？二王子如今正妃未立，你们确敢公然在此污蔑他的声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李家女儿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话还没说，就被李文寐怒声打断：“放肆，我李家是天子亲封的国公之家，李家姑娘是天子亲封的群主，郡主殿下没有计较你等见郡主不行礼的罪过，你岂敢在此公然诽谤？不若，去请大理寺冢宰，请他断一断，这大虞朝律法之下，还敢知法犯法之人。”
此话一出，立即就有人怂了，见舆论开始消散，其中又有人开始煽风点火，“大家别怕，此等肮脏之事人尽皆知，天子脚下，他李家还敢滥用私刑不成？哼，无寡廉，无自知的人，早就应该上梁自尽了，还有脸出来。”
李文寐也是怒气冲天，这些人，只敢对女人指指点点，什么事情都能推到女人身上，这天下，女人参半，她还就不信了，能让男人踩着女人的命越爬越高？
“给我把他带过来，造谣王子，污蔑郡主，此乃大罪也，你们若是也喜欢吃牢饭，尽可以再多嘴一句试试。二王子大人大量，不计较你们的闲言碎语，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肆意妄为。说话要有凭证，靠着两快嘴皮子啪嗒啪嗒，就要定人生死？酆都城的阎罗都没有你们这么勤快。”
几番言语下来，周围的人已经很少有再敢开口的了，可是到底她们是女儿家，人少，这世界上，无知者最多，最能被人利用。
这边才平息到一会儿，那边又有人开始喊话，“既然说自己是清白的，那就要证明给大家看呀？现场的嬷嬷们多得是，”
李文寐感觉自己都快气炸了，李慧心直接气的就要冲过去撕了那人的嘴。
“郡主贵体，岂是你们可以碰的？”
李楚忧听着他们吵吵闹闹，心里如死灰一般，面上的绯红褪去，若是李文寐看到，一定会察觉到她了无生机，冰凉坚硬的身体。
“你刚刚说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就那么清楚的落在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同样，也落在不远处停顿下来的马车中，那黑衣男子的耳中，扯着他的心脏一阵难受。衣服上金色的丝线仿佛像是金针，戳着他的双眼，眼前仿佛透过那洁白的纱巾，看透了李楚忧那张苍白无力的脸。
一如那日她曾求着他，杀了她的模样。
“你是何人，岂敢妄图污蔑本郡主的清白？满嘴的胡话，怕是脑子不怎么有用了，来人，将这两人送去大理寺，你们要的所谓清白，谷梁大人，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若再有胡乱异议者，杀。”
大家都以为这是郡主吓唬人的，直到她们看到了郡主身后一言不发的丫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在人郡中揪出来一个还在大言不惭的男子，一只手就拧断了他的脖子之时，人们才意识到，这个闺阁之中的郡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就连对面酒楼之中，那原本面带笑意的二王子，以及他身边跟着的刘翎轩。均都变了脸色。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清依郡主，居然敢当街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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