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干部模样的家伙双手紧握潘晴晴，龇牙咧嘴地说道，“诶呀，潘小姐！可算给你盼来了！那个，那个，那个谁？来了吗？”
潘晴晴暧昧一笑，“您都这么说了，这事儿还能不给您办明白了？赶早我就把手头的工作放下来，带着人来了！”
潘晴晴说着，扭头看向王小六儿，摆了摆手。
王小六儿见状走上前来。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就是王先生，江湖人称，六爷。另外，这里还来了一位贵客，看，这是钱真人，鼎鼎大名的茅山大师。”
“诶呀，幸会，幸会！”
那老板一听这话，十分激动，“两位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略备下两杯浊酒，我们，边吃边谈？边吃边谈！好吧！”
王小六儿和钱真人对视一眼，之后点点头，便被人请了去。
这些人看样子是真挺有诚意的，也不好说是为了招待他们还是招待潘晴晴，特意杀了一头小猪。
王小六儿也趁机看了一下这水库的格局，这水库坐落在山里，四周，一共只有几户人家，而这些人家，都是给水库老板打工的，四周养着山羊，绵羊，还有一种小花猪。
听说王小六儿他们这次来，对方直接宰了小花猪，酒菜也不少，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十分丰盛。
王小六儿倒是挺喜欢这些杂七杂八的，一路颠簸，也饿了，便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儿跟对方聊了几句。
经过一阵子的察言观色，王小六儿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这水库老板跟潘晴晴家里挂着亲戚，而且，貌似还是比较近的亲戚。
另外，这为首的人看起来是这里的负责人，但还不是真正的老板，真正的老板还没回来。
这里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可以全权处理，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
这水库，最近一年之中，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一个女人，两个小孩儿。
上面的人非常重视这件事，因为陆陆续续的，这里总出事，所以现在上面的领导非常心烦，按照他们商量的结果，这水库，就要对外关闭，由专门的人接手，说白了你管不好，换别人管，简单粗暴。
但是承包水库的人在这里弄了不少的养殖项目，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搬不走，只要这一动，几百万的损失是避免不了的。
他们当然不愿意走。
所以，老板使了不少钱，并且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上面的人才勉强答应下来，说也没说死，就是留着给看看，看看后续的时候这些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们不敢耽误，也担心再出事了不好交代，所以四处想请人过来看看，这不是最近这段时间王小六儿在外面有了名声嘛，也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正好潘晴晴跟王小六儿关系不错，所以，有了这些事儿。
王小六儿听完了事情的大概，也没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就跟对方商量，商量着在这里住一宿，看看四周的情况。
这里的人明显也知道这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猛点头，因为附近没有什么像样的酒店，所以，他们就直接给安排在这旁边儿住下了。
这水库业务挺多，平时，也是一个垂钓园儿，收费也不算低，有的时候有钓友从外地过来，也是要包食宿的，所以后面有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小饭店，一个一个的小房间什么的，挺整齐，挺干净，被褥都是新的。
潘晴晴看了一下环境，觉得挺不错，便住下了。
三个人一人一个房间。
待遇那是相当不赖。
其实吃完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小六儿跟钱真人酒量不差，潘晴晴更是酒局上的常客，酒量相当大，所以三个人都没什么事儿。
王小六儿和钱真人都比较好奇这水库的情形，就上了大堤，像这种所谓的水库，基本上都是一样，三面环山，一面用大堤堵着，就形成了一个人工的湖泊，专门做蓄水用。
这里也是一样，只是水库的面积不小，里面的情况也比较复杂，弯弯绕绕的，也够三个人走的。
水库堤坝上的照明设备相对简陋，只是一个对外放钓的区域有灯泡啥的，其余的地方，都黑洞洞的，别人不说，就潘晴晴晚上自己真不敢过去。
尤其是在晚上，月黑风高的，看着都吓人。
不过，王小六儿在这里呢，潘晴晴就厉害多了，她跟着王小六儿身边，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直搓胳膊。
王小六儿背着手，站在大坝上的高处，看着四周的形势，心里不知道在合计什么，而钱真人，更是直接把罗盘拿了出来。
“你们觉得这地方咋样？”
潘晴晴看他俩都不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小六儿轻叹一声，说道，“这里之前死过不少人。”
“是啊。”
钱真人也放下罗盘，面露凝重之色，“还都不是好死的。”
“这水库，现在好多了，要是早些年，最乱的那时候，在这附近都有名儿。”
潘晴晴两只手揣在口袋里，然后看向王小六儿，“以前，那社会上的大哥大姐，一打起来，动不动就把对方的人抓住了，往麻袋里一装，直接沉这里头，那些年沉在这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都不知道多少个了！”
“那估计对。”
钱真人嘀咕着，然后看向水库中央，外面没什么风，月光之下，水库月明如镜。
此时在钱真人的目光当中，那水库里头，影绰绰，飘着几个半截儿身子，那样子就像是一节一节的树桩一样，歪歪扭扭，毫无生气，但是在钱真人的眼中，这幅情形也是相当骇人。
他虽然实力不算强大，但也是有道行的，此时的王小六儿那微微泛光的眸子里，看到的情形与钱真人别无二致，只是，王小六儿也不声张，淡定得很，说白了，混到他现在的程度，这些东西，他已经不太放在眼里了。
“诶，你知不知道，之前死的那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
王小六儿看向了潘晴晴。
一边的潘晴晴抿了抿嘴，“说是偷偷跑来玩儿的小孩儿什么的，好像，大部分在这里出事的都是来钓鱼的。”
钱真人一皱眉，“钓鱼的？”
“啊！”
潘晴晴说着，点了点头，“都说这里有大鱼嘛，有的时候都能看见，那一个一个的，一人来长，有些个网红什么的，都想弄一条赚一波流量，当地的听说了以后也来。这水库都几十年没有清库了，里面的大家伙挺多的。”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没作声，这时候，潘晴晴把手机掏了出来，她打开来，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了王小六儿，“你们看，这是他们之前传的照片，这里正经有大货呢！”
“是么，我看看。”
王小六儿说着，将手机接了过来。
钱真人也作势上前。
“诶呀，这鱼不小啊！”
只见这照片是从空中拍摄的，应该是用无人机照的，视频的角度居高临下，当时是个大晴天，光照很足，仔细一看，能清楚地看到，平静的碧绿色水面之上，一深一浅，两道小船似的大身影漂浮在水面上，一个深一些，一个浅一些，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那绝对是两条大鱼。
因为距离远，无法准确地确定鱼的大小，但是，抛却光影折射的问题不说，看这比例，这两条大鱼，哪一个都比人小不了，最起码也就二两百斤，那还是保守估计。
王小六儿也爱钓鱼，别说是否爱钓鱼，就这俩大家伙，影绰绰在水里不动，谁看见了谁不动心？
钱真人直咂吧嘴儿，“诶呀！诶呀诶呀！诶呀！这么大的鱼，这要是抓到了，还不得破纪录了？”
“说不定是不是鱼呢！”
王小六儿一撇嘴，“一般的鱼，可长不这么大个儿！”
“那眼见为实啊！”
潘晴晴小嘴儿一撇，“我看得有两百斤，说不定还不止！诶，你们说，也是挺奇怪的，咋这里的鱼长那么大呢！”
“那不定吃啥长大的呢！”
钱真人嘿嘿笑，“我学道的时候，我师父跟我说过，说但凡是那些个头儿奇大的玩意儿，多数都有点儿蹊跷！”
潘晴晴斜着眼睛看他，“那，这话什么意思？”
“他那意思，是这里的大鱼，都是吃人肉长大的，所以长得比一般的东西大。”
“咦——”
潘晴晴脸抽抽着，有点儿嫌弃，“能不能不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钱真人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有可能真的是事实。”
王小六儿抿了抿嘴，也转过身来，抱起了肩膀，“吃人肉长大的畜生，确实比一般的畜生长得大。”
潘晴晴一愣，“你见过啊？”
“我小时候，见过一个大黄皮子，大的都快赶上细狗了。”
王小六儿伸手一比划，“那大黄皮子，生在乱坟岗，专门掏死人肉吃，后来上瘾了，就进人家偷小孩儿，可邪门儿了。就是因为它是吃人肉长大的，所以比别的皮子都大。”
“那么大个儿个黄皮子？”
钱真人直咧嘴，“确定是皮子么？”
“肯定是皮子。”
王小六儿背着手，“我当时小，但亲眼见到的。”
潘晴晴眨巴眨巴眼睛，“我也见过黄皮子，黄皮子，正常没猫大，我老家我太姥家养个大狸花猫，老能抓住黄皮子。”
“正常的黄皮子是没多大，但黄皮子有个近亲，叫黄喉貂，那个东西个头儿很大，但是黄喉貂是黄喉貂，黄皮子是黄皮子，两个东西。”
王小六儿指了指自己的腰间，“黄喉貂，老话叫‘黄腰’，因为那东西只有中间这块儿是黄的，那东西以前咱们这也有，能吃猫狗，可邪乎了，但是黄腰从晚清那会儿就绝了，还哪有了！再说了，我见到那个也不是那样儿啊！那就是一老皮子，村里人都认识，据说那东西吃死人肉长大的，都多少年了！而且，后来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讲，之前也出现过这种大黄皮子，过去打仗的时候，尤其的多！后来都传，说那老皮子长得大，一是因为活的久，二就是因为吃死人肉。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祖辈人很早就发现，就那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吃人肉长大的畜生，像野狗野猪什么的，长得都出奇的大，要是天下太平的时候，这些东西就见不着。要不怎么说，大灾之年，邪祟尽出呢？”
潘晴晴将信将疑，“真有这种说法吗？吃人肉的东西，长得都大？”
“你要非得问我，我也说不准，不过，我爷爷他们那一代的人，都挺信这个。”
王小六儿耸耸肩，“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一个事儿，也是说这事儿的时候提起的。那事儿发生的时候，他说他还小呢，当时乱嘛，家里都没什么人了，他自己一个小的，没办法，只能跟着大人一起走江湖。那时候走南闯北的，怪事儿多了去了。有一年，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好像是他们去外面干什么，事儿办成了，带着钱回去。结果回去的路上，几个人路过一个村子。这些人就发现村子附近的坟地挺奇怪的，那些坟，都乱七八糟的，墓碑也趴着，棺材板子也这一块那一块儿，有好很多地方还一个坑一个坑的，像是让炮打的似的。”
“大人们看见了，就挺纳闷儿，就问当地人，说，大爷！这咋回事儿啊？你们这儿什么人这么缺德啊，闲的没事儿，这是大炮炸坟地吗！当地老头儿一听，直拍大腿，说别提了！村子里最近就倒霉，招上了一伙儿盗墓贼！这帮孙子，那才才缺德呢！专门盗人家坟下手！那你要是盗大户人家的也就算了，老百姓的也盗！你说，小民百姓吃饭都费劲，你费那么大劲抠个坟，你能弄几个钱！也是咱这些村民们都老实，也知道弄不过他们，只能认倒霉，谁也不敢吱声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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