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鹰眸格外冷静。
孟舒林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套傅慎元的话。
偏偏，这是一场阳谋，傅慎元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还是说，傅先生对这些东西也并不是那么了解，还需要考虑考虑，或者回去看看，再回答我们的问题？”孟舒林问道。
沃特森在旁边却打了个圆场：“国内的市场大家都清楚，这有什么好说的？倒不如谈谈别的，不用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他说完这句话，孟舒林的态度却没有松懈下来，仍然看着眼前的傅慎元。
像是在等他回答。
李袁鸣脸上的笑容也淡了。
这一次虽然说是私人会议，可说到底，还是两方之间的洽谈。
要是安垣这边掉链子，后续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实在是不好说了。
姚向慧正要开口解围。
傅慎元忽然说：“不是对国内的市场不了解，只是不清楚，孟先生到底是要听哪一块。”
“具体情况，还是各公司的报价？”
他这句话一出，犹如一根定海神针。
直接将李袁鸣、姚向慧以及叶凝安的心都定住了。
“傅先生知道多少，就可以说多少，我都能听，只要你方便说。”
“涉及到机密的东西，确实可以不提。”⑦④尒説
孟舒林在这些事情上倒是显得格外大度。
傅慎元紧接着开口：“既然这样，那我从现在夏国国内做能源这一块的公司开始谈起。”
他接下来所有的话，完完全全都是实打实的数据。
傅慎元开始滔滔不绝，叶凝安在一旁听着都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佩服。
这些数据和资料，他应该也是近期收集和准备的，可是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吃得这么透。
甚至还能够准确无误地复述出来。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孟舒林听得频频点头。
“报价和具体情况都说完了，还有一些具体的问题，但是……我相信应该不用继续说了。”
傅慎元在十分钟之后结束了自己的陈述，这么说了一句：“我的实力和态度，已经证明给孟先生看了。”
孟舒林却笑了一下：“傅先生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奇怪了，我们两个之间是在互相交流，哪里有什么证明不证明的？”
“傅先生实在是想多了。”
他又看了一眼沃特森：“沃特森，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沃特森听到这句话，似乎还有点发懵。
但只是一两秒的时间，他最后说：“我清楚了。”
接下来的对话，就是由李袁鸣和沃特森展开的。
叶凝安全程不是听着他们说话，就是对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下手。
而她从始至终，都能够感觉到，对面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她。
这道视线，就来自于孟舒林。
她的心思已经转了又转。
实在是想不出来，孟舒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昨天在专柜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人的奇怪。
很明显，他不是去买香水的，最后买香水，恐怕也是真的卖她和傅慎元一个面子。
至少从今天看来是这样。
“水。”傅慎元突然提醒了一句。
叶凝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杯子已经完全空了，而她还保持一个喝东西的姿势。
她刚刚出神了。
傅慎元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能够听到。
叶凝安重新放下杯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孟舒林的眼神又深了一些。
沃特森和李袁鸣几乎是有说不完的话。
两个人还是就夏国和两个公司之间的发展供应问题聊了又聊。
即便到最后，都没有一个结果。
孟舒林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陪衬，安静又乖巧。
他什么话都不说。
“你好像很没有精神。”傅慎元如此问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不是。”叶凝安稍微舒了一口气，好半晌之后才说，“只是在想事情。”
在想孟舒林和他背后的公司。
“别放在心上。”傅慎元淡淡道，“李先生不是不清楚。”
叶凝安苦笑了一下。
确实，李袁鸣不是不清楚，他们极有可能是在挑衅和挑拨离间，为了最后能够压下供应商的价格做准备。
但……李袁鸣就是吃这么一套。
要是知道他们私底下有联络，又被沃特森和孟舒林说成这个样子。
他绝对会起疑。
最后这些东西能不能给到安垣还是两说。
“这份合同对于安垣来说，很重要吗？”叶凝安如此问道。
傅慎元沉思了一会，才说：“按理说，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国内的市场，不可能让国外的人垄断，很明显，别的公司都接不起来。”
“利益是一回事，责任是另一回事。”
“要不然，李先生也不会让我们过来了。”
叶凝安看着傅慎元的眼睛。
这几乎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从傅慎元眼睛里看见除了对他人的冷漠和对她的温情以外的东西。
似乎还有少年的意气风发。
叶凝安咬了一下嘴唇。
她只是说：“好。”
此时的沃特森和李袁鸣正谈到国内市场能源的前景问题。
“我个人觉得，国内市场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要开发新能源。”
叶凝安突然出声，插入两个人的对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只有孟舒林，转着自己的杯子，一句话都不说。
他的头微微一低，嘴角似乎带了一点笑意。
“傅夫人对这方面有什么见解，不如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沃特森倒是对她突然加入话题的行为毫不介意。
相比之下，李袁鸣的眼神里就带了些微的不愉快。
他似乎并不满意叶凝安这种行为。
“谈不上见解，只是作为公司的总裁，有一些基本看法而已。”叶凝安并不在意他怎么看，怎么想。
她只知道，既然事情要做，前进了，就绝对不能够后退。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上，对于传统能源的开发都已经到达一个峰值了。”
“传统能源实在是被开发得很透。”叶凝安如此说道，“不仅是指利用率和利用方面的问题，更是指能源本身，已经进入了一种相对枯竭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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