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岁的时候，他亲妈已经快退化到两岁半。
游戏机房里，江楚越怼着一台抓娃娃机已经下抓五次，都没抓上他妈妈看上的公仔。
秦漫看上了那小公仔要送儿子，却要儿子自己抓上来。
江楚越小小年纪，已经看透大人那些虚伪的面孔，把无语写在脸上。
第六次失败，小男孩求助得看向他亲爸，然而他爹的表情，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练对此也束手无策。
“有这么难吗，我来！”
秦漫撸起袖子，把儿子扔给江练，自己上手，一次，两次……游戏币跟不要钱得一样死磕，摇杆哐哐作响。
江楚越往他爹身边躲了躲，仰头对江练说道。
“爸爸，她好可怕……”
江练摸摸儿子的小脑袋。
“你在这看好妈妈，可以吗？”
江楚越点点头。
江练去柜台不知道说了什么，服务员就过来说要调试机器。
秦漫让到一边，目光还死死得盯着那小公仔上。
等服务员搞完，她还是怼着那台，一次就成功，欢天喜地得拿着辛苦钓来的小公仔送儿子。
秦漫大摇大摆得走在前头，江楚越抱着小公仔，扭头看了看他爹，似乎也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江练对儿子轻轻摇头，江楚越真就憋回肚子里了。
父子两都知道，这个小公仔，是江练花了两百块钱，买通服务员把机器调成傻瓜模式，给变相买过来的。
江练十分清楚，依着秦漫的脾气，不死磕到底决不放弃，直接送给她的她不要，得自己钓上来才行。
江楚越的偶像就是他爸，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忍气吞声和顾全大局，免得旁边这位女士再发脾气。
秦漫被老公和儿子一起宠上了天，一点当妈的样子都没有，把儿子当做一个会说话的小玩具。
回到家，秦漫扒着江练的脖子，扭头问道。
“江楚越，想不想要个妹妹陪你玩？”
江楚越吃着小熊饼干，一般他们夫妻两腻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当自己不存在。
“随便。”
秦漫扭头又对江练。
“听到没有，你儿子想要个妹妹。”wap.xs74w.com
江楚越：“……”
江练抱着秦漫进了房间，江楚越就从边上挪了挪屁股，坐到正中间，再把电视声音调大，继续吃自己的小熊饼干。
不多会儿，从房里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千回百转，此起彼伏。
这两位大概不知道隔音效果有待加强，倒是江楚越已经习惯，知道把电视声音调大来欲盖弥彰。
他听到他妈凄凄惨惨得一声叫唤，忽然有点同情他妈，觉得他那看着人面兽心的爹，有点欺负人，要妹妹就要妹妹，搞那么狠干嘛。
江楚越叼着一块小熊饼干，心里暗自盘算，有机会一定要向高伯伯告状，让他爹知道他的厉害，不再欺负妈妈。
江楚越说到做到，趁着秦漫和江练都在忙别的，偷摸去找高彦才。
“江楚越？你爸爸妈妈呢？”
江楚越小小一人往那一杵。
“我就是来找高伯伯的。”
高彦才一整个奇怪，把他抱起来坐腿上。
“找高伯伯干什么？告状啊？”
江楚越点点头，严肃道。
“高伯伯，你是爸爸的领导，你要批评他，教育他，告诉他，欺负妈妈是不对的。”
高彦才眨巴眨巴眼睛。
“什么？”
江楚越一板一眼，拉一拉高彦才的耳朵，在他耳边说了一堆悄悄话。
高彦才越听越不对劲。
正当此时，江练找来了。
“江楚越，你在干什么？”
江楚越躲到高彦才后面，睁着一双眼警惕得看着他。
有贼心，没贼胆。
高彦才尴尬得看看这两父子，揉了揉江楚越的小脑袋。
“那个，江练啊，你和秦漫感情好，这是好事，也和我没关系，就是有些事，注意一下，被孩子听到了不好。”
江练瞬间就明白江楚越在高彦才耳边说的是什么悄悄话。
“抱歉，高局。”
他又招呼儿子道。
“过来。”
江楚越被他牵回去，脸耷拉着，将哭不哭，堵着一口气。快到地方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小小男子汉，跟他爸硬杠。
“你以后不准再欺负我妈妈！”
这一吼，一整层都听见，个个探出个头来张望。
江练把他塞回办公室里。
“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妈妈了？”
江楚越生怕别人听不见。
“就是你！我妈都求饶了，你还不放过她！每次她都喘不上气了，你还在欺负她！你告诉你，我已经把你的恶劣行径都告诉高伯伯了，你别想逃！”
江练的一世英名，败在了这半大点的孩子手上。
一个接一个的脑袋贴过来，挤眉弄眼得憋笑。
江练严肃呵斥。
“江楚越，你偷听？”
“我还需要偷听吗？！你回去自己听听看，我妈叫得有多惨！”
小孩不知道隔音不好这个概念，只以为是惨到声音连房门和墙壁都关不住。
江练凶道。
“你声音再大点。”
江楚越边哭边抹眼泪。
“就是你！哇啊……”
后知后觉闻声而来的秦漫推开人群，蹲下身给孩子擦眼泪。
“怎么了呀，这么乖的宝宝怎么哭了呀。”
江楚越抱着妈妈继续哭。
江练也不打算跟他讲道理。
“给我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江楚越很聪明也很乖，悟性高会看眼色，所以江练很少凶他，倒是秦漫老是发脾气。
秦漫向儿子问道。
“干什么坏事让你爸逮着了？”
江楚越摇摇头，还在哭。
“我没有。”
江练扭头，又冷着脸把围观群众打回原地，继续去忙他的事。
等忙完回来，秦漫抱着江楚越躺在沙发上睡着，大人抱小人，他就放下东西弯腰蹲下，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们身上。
手指抚了抚秦漫的碎发，又捏了捏江楚越的小耳垂。
就这么呆呆得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回去，打开电脑，点开网页，开始搜索装修公司。
秦漫小心翼翼爬起来，给江楚越盖好衣服，走过去，就被江练伸手一把揽入怀，坐到他腿上。
江练在她耳边轻语。
“你下次干那事，能不这么豪放吗？”
秦漫一挑眉。
“你不喜欢啊？”
江练浅浅一勾唇。
“喜欢。”
还是选择重新装修，加强隔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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