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这张药方的最后,秦月夕忽然起了一个坏心思,目光狡黠地重新拿起炭笔,在药方的末尾又添加了一味药材——黄连。
有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顾启东不是这么心心念念的想让自己给他瞧病吗,那就得做好吃苦头的准备了。
黄连本身也无毒性,而且还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之功效。对于消除疖肿,心烦不寐的症状也有效果。
只是,这位药奇苦无比。
加进去这位药,也让顾启东好好苦一苦舌头,少吃那些油腻滋补的食物,别把身子继续养的虚胖了。
加好黄连后,亲也是西拿起药方又默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遗落什么药材,才开口轻喊:“青瑟进来。”
在院子里学着读书认字的青瑟听到秦月夕的声音后,立刻放下膝盖上的《三字经》,一溜烟小跑着进了书房。
“夫人,有什么吩咐?”
青瑟冲进书房后,直接跑到秦月夕的书桌前才站定脚步。
“拿着这药方,还有我的腰牌,去找咱们赵管家,让他去后院库房的专门放药材的房间里把药方上的这些药都抓全了。先抓三副药出来。然后在拿着药去厨房,让管事的婆子拿一个小炉子,架上砂锅把这些药熬出来。”⑦④尒説
秦月夕将桌上的药方交给青瑟,有条不紊的继续交代,“这一副药,可以熬煮三次。第一次先将砂锅里的山泉水装满。对了,山泉水也在厨房的一个橱柜架子里,用白瓷瓶装着,给管事婆子说清楚了,这山泉水一定要加进去。”
“是!”青瑟认真点头。
“这第一次熬煮,先大火把水煮开,等水滚了以后,转小火,在旁边盯着,熬大概三刻钟,就可以关火。等汤药放温了的时候,务必要送到顾启东那里给他服下。这药放凉,药性就大大减弱了。”秦月夕继续交代,“一天三次。一锅煮出一天的药量,剩下那半锅药放到热水里一直温着,等下次再嗬。一副药正好喝一天,三副药,是他三天药量,记清楚没有?”
“记清楚了。”青瑟再次点头。
“好了,那你去传话吧。”
秦月夕也后挪椅子,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像是大姐姐一般,跟青瑟嘱咐,“晚上没事的时候,就把我白天教你的那五个字念念,写一写,找个本子,每个字写十遍,明日我在检查你。今晚就不必值夜了,我还要教顾梓晨针灸,明天就要给顾启东施针了。”
“好的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把你今天教我的这五个字都学会。”青瑟立下保证后,捏着手里的药方又欢快的跑了出去。
秦月夕也不紧不慢的出了书房,顺手将书房的门落锁,然后往顾家老宅的后门走去,打算从后门直接出去,去后山山坳里寻找顾梓晨。
顾梓晨早上离开之前,跟她说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潜入五皇子萧承坤府上的合适人选,今天要去亲自考核一番。
若是考核通过,明日或者后日,就会安排这名暗线进京,设法将该女子送入五皇子府上了。
而她这次去后山暗卫营找顾梓晨,一来是因为从来没有去暗卫营瞧过,第二是因为她也想见见这个被顾梓晨选中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模样。
……
一个时辰后。
顾启东住的客房院子里,突然从屋子里传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干呕声。
“呕——”
顾启东只是喝了一口汤药,就痛苦的把头转到一旁,身子用一种十分夸张的角度拱起,舌头也长长的吐出来,嘴巴张的老大,不断的痛苦作呕。
“爷,您,您没事吧,要不然奴才赶紧拿蜜饯给您去去苦味?”守在旁边的小厮见这情形,赶紧将桌上的一盘玫瑰金橘端起,拿起其中一颗金橘往顾启东嘴边凑。
“呕——”
顾启东连抬头都顾不上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抠着桌角,难过地干呕了两声后,才颤声道,“快,快给我吃!”
小厮赶紧把玫瑰金橘塞到了顾启东嘴巴里。
顾启东一边甩头一边咀嚼,嚼了两下,脸上的神情依然难过,皱着眉直接抢过小厮手里的玫瑰金橘,“还有别的蜜饯没有,酸的,酸的也行,这,这点东西哪够啊!”
“有有,知道您今天要喝药,奴才提前就买回来备着了。”
小厮立马扭头去翻找靠墙的博古架,拉开抽屉,将抽屉里几包还没拆开,用黄色油纸包着的蜜饯全部撕开,也顾不上倒进小碟子里了,全部搂在怀里抱到了顾启东面前。
顾启东也顾不上什么是什么了,捏起油纸里面的金丝蜜枣,糖霜姜丝、还有酸的酸杏干、话梅,全都一把抓的塞到嘴巴里,大口咀嚼。
连着吃了不少蜜饯果脯,顾启东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一些,终于有功夫张嘴说话了:“这,这送来的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
“爷,送药的女使说,这是少夫人给您调理身子用的,说是您肾阴虚亏损,如果不补回来,直接用针治疗也是无用,要内外兼治。还说这药要趁着温乎的时候喝了,一天要三碗。”
小厮守在一旁,将女使送药时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出来。
“什么?三碗?”顾启东一听到要喝三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开什么玩笑,它奶奶的,这药苦的,喝一口都费劲,还要一天三碗?我这剩下的大半碗能不能喝下去,还是个问题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小几上,青花瓷碗里剩下的多半碗黑褐色汤药。
小厮躬着身子,在一旁劝着,“爷,您干脆捏着鼻子,仰头一口灌下去吧,兴许这样还没那么苦,再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啊,那女使还说了,要是药都喝不下去,明日的针灸就不用了,针灸也是白搭。等您什么时候喝完了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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