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话里的讽刺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立在大厅侧面的白管家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子黑了大半。
白诩自然也听得出这是在损自己,虽然心里布满,可脸上还是要不甚在意地笑笑,“秦老板,咱们多日没见,不想秦老板如今变得这么风趣了,跟那天桥底下卖艺说书的可有的一比了。”
秦月夕面不改色地保持着笑容,子逸也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可青瑟听完却不干了,这不是把自己夫人骂成是说书唱戏的下九流了吗?
有些气不过,青瑟上前一步,张嘴刚要理论,站在她面前的秦月夕忽然上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她完完全全遮掩在后面,然后道:“坊主也是同样的风趣幽默,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干不下去月夕商号了,那必定龙鱼坊先关门大吉,我们可以挨着个的在天桥底下卖艺。”
“你……”白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不就是秦月夕在咒自己关门大吉吗!
挨着白诩站的白管家也脸色更加黑了,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走到大厅中央打圆场,“那什么,秦老板也进来半天了,快入座啊,这是我们龙鱼坊新得的茶,名叫黑茶。”
说着将茶几上的那碗还冒热气的茶水,又朝着秦月夕那边推了推。
秦月夕也很给面子,对白管家笑了笑,撩起身下的长袍自径坐下,然后道:“好了,不跟白坊主打口水战了,我今天过来,是想和坊主正式谈谈。从前也跟你谈过,不过那都是谈生意,且还是我被单方面拒绝。今天不谈生意,谈谈别的?”
“哦?不知道秦老板过来是想谈什么?”
白诩嘴角单侧一勾,露出一抹带着几分痞气的笑意,“该不会是专程来找我,探求养鱼之道吧?那我可爱莫能助了。同行可是冤家,从前月夕商号只是开酒楼客栈,卖稻米酒水,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今天,秦老板的鱼摊子都开业了,那我们可就是冤家了。”
“什么叫从今天是‘冤家’?”秦月夕故意摊摊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不一直都是冤家吗?我今天都已经找上门了,那些虚假的客套话就免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蒜了,你这暗地里坑害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忽悠我月夕商号的掌柜高健,来跟我作对……”
“诶,秦老板怕是糊涂了,我何曾跟你们铺子的掌柜合谋去害你了?”白诩听到后面,直接打断秦月夕接下来的话,“既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妨拿出证据,你好歹也是有八个大东家了,若无证据,可不能空口白牙的污蔑别人!”
秦月夕面无表情地直视白诩,淡淡道:“激动什么,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指证你的,是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说谁给你授意一直和我作对的,我就可以对你之前的那些行为,既往不咎,也不会为难你。”
“什么?”白诩诧异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一直跟京城那边的贵人有秘密联络?
但失态只是一瞬,很快白诩就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一对较为粗长的眉毛都跟着抖了抖,“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月夕,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我看你今天就是专门过来找茬的!”
“我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秦月夕懒得去揭穿他的假话,自径道:“我是念在你们白家历经三代人,才有今天这般产业,怜惜你先人经营辛苦,也想自己省些力气,才过来跟你说这些的。你和高健私底下有没有怜惜,都谋划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你不要以为,你这段日子蹦跶了一些什么事情,我不清楚。放聪明点,你现在对我如实招认,低头认错,我就放你一马,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我的还击吧,我要是出手,对龙鱼坊可是灭顶之灾。”
“什么,我要招认什么?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月夕悠然自得地拿起茶几上的那杯黑茶,一边转动茶杯,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怎么会听不懂呢?高健不是你从邺城大牢里找人花钱保出来的吗?又是你不辞辛苦的把高健送到了蔚城?哦,我差点忘记说了,高健家里丢失的那三千两银票,也是你飞贼进去偷的吧?”
“你!”白诩心下一慌,右手使劲捏住椅子扶手,稳住心神,怒气冲冲地看着秦月夕,“我是看在咱们同为商人的份上,这才让府里的管家把你请进来喝茶叙话,没想到你登门拜访竟然是来污蔑白某!”⑦④尒説
随着白诩一声低吼,守在大厅两侧的那些府里小厮立刻从两边冒了出来,立在门口处等待着白诩的吩咐。
白诩此刻已经不想在听秦月夕说一个字了,视线扫向门口的那几个小厮,指着秦月夕,迫不及待地道:“快,轰出去,这三个人是进来闹事的,还不赶紧把这三个人给我轰出去!”
白诩一声令下,门口小厮们立即鱼贯而入,直直地冲到秦月夕和青瑟面前,伸出胳膊就要拽人离开。
就在其中一个小厮的一只手刚朝着秦月夕肩膀伸出,手腕上忽然一沉,接着小厮就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惨叫:“啊——疼,疼!”
原来,小厮的手才伸到半空,立在秦月夕旁边的那个伟岸的劲装男子忽然快速伸手,单手扣着小厮的手腕,将手掌往手腕上迅速一掰。
随着小厮的惨叫声响起,他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手臂处弯折。
小厮已经疼的脸色惨白,身子都软了下去,却无法倒地。
因为他的手,还被劲装男子牢牢地捏在掌心,像是提着一个小鸡仔一样,提着小厮。
其他的一种小厮都看傻了,没有人敢在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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