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青知道柳盼儿的脾气,也答应下来,“好,有困难,随时可以找我。对了,老刘明天回来家里拜访。他对桑城很熟悉,你要去哪里,可以让他带你过去。”
“嗯。”柳盼儿点头,“好了,休息了。在以前,徐家对我来说,是庞然大物,无可撼动,只能去西北城投奔亲戚,但今非昔比,我不怕,稳操胜券。”
夫妻二人都很忙。
李元青一大早就出门,带着四处巡查。
柳盼儿则是在早饭后,见了李元青早就安排在桑城的眼线老刘。
老刘四十多岁了,态度恭敬,“夫人,刘恒拜见夫人。”
柳盼儿摆了摆手,“免礼,刘叔,这几年辛苦你了。”
老刘态度更加恭敬,“属下不敢,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夫人,您今天有什么安排?”
柳盼儿想了想,然后说:“我想去见马三爷爷,当初如果没有他给我一口吃的,没有他教我武功,我活不下来,也不能顺利到达西北城。”
老刘点头,“是,夫人。不过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当初被赶出徐家,幸亏刘某及时把他带回来,否则也活不到现在了。”
柳盼儿心里挂念,“有劳刘叔了。”
本来柳盼儿要去见马三爷爷,但被老刘拦住了,“夫人,不劳您跑一趟,属下这就带人过来的。”
柳盼儿想着刚到桑城,孩子们有的还没起床呢,也有点放心不下,点头应下,“麻烦刘叔跑一趟。”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刘恒带着马三进入了大都统府。
马三头发花白,拄着拐杖,面露不解,“刘恒啊,你带我来大都统府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当官的。”
刘恒笑了,“带你见一个故人。”
“故人?”马三更加不解,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难道他被江湖仇家找上门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个糟老头子,早死一天,晚死一天,也无所谓,他也好奇,到底是哪个仇家找上门了?
马三跟着刘恒,不一会儿,就到了会客厅。
听到脚步声,柳盼儿赶紧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对着头发花白的马老三,大喊一声,“马爷爷。”
这一声“马爷爷”让马三微微一愣,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对他有这个称呼的小姑娘,早就离开了桑城。
当初说是去西北城,可不久之后西北城传来屠城的消息,之后再也杳无音讯,可能已经死了。
马三上了年纪,眼神有些不好,顺着喊声,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妇人。
此女子头上戴着两根簪子,还有点翠金步摇,身上的衣服,也颇为华美。
这明明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马三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他是个小人物,不敢长时间直视柳盼儿。
此时柳盼儿已经认出来马三,如果不是之前的那个让她昏迷两天两夜的梦,柳盼儿或许不能感同身受。
现在柳盼儿见到了马三,心里的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马爷爷,我是盼儿啊,柳盼儿!”柳盼儿快走几步,走到了马三的面前。
马三一愣,上下打量面前的夫人,半信半疑,“夫人真的是盼儿?”
柳盼儿点了点头,“是的,是盼儿,你看我耳朵后面有颗痣。”
说完,柳盼儿扒开耳朵,让马三看。
马三看了之后,再仔细观察柳盼儿的长相,最后点了点头,“你是盼儿,长得跟夫人很像,也像当年的老夫人。这些年,小姐,你去哪里了?”
柳盼儿见马三身体颤抖,赶紧说道:“马爷爷,咱们先进去,坐下来谈。”
马三点头,“好,正好我这不中用的腿,站久了就疼。”
到了屋里,仆人上茶。
柳盼儿急忙问:“马三爷爷,我离开之后,徐家有没有找你麻烦?”
马三苦笑,拍了拍自己的腿,“你走好之后,周家病秧子派人来柳家,要定亲事。只是你当时已经离开了,徐家盛上上下下没有找到。不过,徐家盛不敢声张,怕得罪周家,最后找了个长得好看的丫鬟替代你。”
“等周家离开之后,徐家盛到处找你,是各种蛛丝马迹,在半年之后,查到我曾经偷偷给你吃的,教你武功,然后就打断了我的腿,然后追问我,你去了哪里?”
“当时我被打得死去活来,不说个地方,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我就说你去了京城,那里有你祖父的朋友。至于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柳盼儿看向马三的腿,面露愧疚,“终归是被我连累了,让马爷爷,您受苦了。”
马三摇头,“这就是命数,当年你祖父救我,我也只是尽绵薄之力回报。之后我就被扔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熬了一年,就不成了,我就被扔到了乱坟岗上,自生自灭。”
“好在遇到了刘恒,他救了我。虽然腿瘸了,但至少保住了命。这刘恒,是小姐您安排的?”
柳盼儿摇头,擦了擦眼泪,“马爷爷,刘恒不是我安排的,是我夫君安排的。直到我们有能力回到桑城,我夫君才告诉我桑城的事情。”xs74w
马三听到这话,也松口气,原来刘恒也是受人之托,“小姐,这些年,您还好吗?”
柳盼儿心里微酸,但面带微笑,“一路上颠沛流离,在去西北城的路上遇到了我夫君。后来西北城被屠城,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我姨母一家全部阵亡。”
“后来我和夫君喜结连理,他在西北城屡战屡胜,我在老家带着家人迁徙江南,在那边安家落户,日子好过了。夫君正好来桑城做事,我正好过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马三笑了,声音爽朗,但眼里有泪水,“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有夫人看到小姐平安,而且过得这么好,在天之灵,一定能够含笑九泉了。”
柳盼儿摇头,“就算他们看到我这样,也不能含笑九泉,因为我还没给他们报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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