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德是个谨慎的人,从黄府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先处理了牢里关着的刀疤李。
他已经派了手下的人去搜捕那两个少年,待除去他们便也万事大吉了。
只是他这心却是有些心慌,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赵明德抬头,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他大惊盯着来人问:“你……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府衙?”
敬王不跟他废话,直接亮出了那赤金的令牌道:“本王奉摄政王之命,前来查案。”
赵明德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道:“原来是敬王殿下,小人有眼无珠,还请王爷恕罪。”
在北辰敢自称本王的也只有当今敬王,元朔临了。
而萧玦,萧祁炎以及秦俊言都是南岳人自然威慑不了北辰的官员,毕竟这两国还未曾一统。
元朔临道:“听说府衙大牢关着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人呢,带过来。”
赵明德面色一变,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有些慌了神,但很快就稳了下来低着头道:“回禀王爷,那犯人已经死了。”
元朔临蹙了蹙眉,问道:“怎么死的?”
赵明德道:“那人被丢在府衙门前,浑身都是伤,没撑过去。”
元朔临眯了眯眼睛:“听说那人身上还有一封信,信呢?”
赵明德有些懵了,怎么他们什么都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元朔临他们遇到的官差正是发现信的那个,是以方才他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吐露了出来。
赵明德结结巴巴:“信…什么信,下官不知道啊。”
话音方落,元朔临一脚将赵明德踩在了地上道:“不知道?那你可知本王来扬州所为何事?”
赵明德冷不防的趴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着。
元朔临道:“沐将军的外甥女丢了,赵大人知道她的下落吗?”
赵明德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完了,没想到那被丢出去的小女孩当真是将军府的人。
元朔临见他不说话,他将脚挪开对着手下的人道:“来人,将府衙的刑具都抬上来,让赵大人好好的尝一尝。”
赵明德吓坏了,他爬起来朝着元朔临磕着头道:“王爷,下官招,下官招,那个孩子被卖去了黄老板那里。
下官收到了信便亲自跑去黄老板那里要人,可是……可是却去晚了一步,黄老板说那个孩子得了天花,已经……已经给埋了!”⑦④尒説
“什么?”
元朔临大惊失色:“孩子,死了?”
赵明德道:“黄老板是这么说的,下官也是心中害怕,想瞒下此事这才做了糊涂事,还请王爷饶命啊。”
元朔临转身看着萧玦他们,就见他们全都变了脸色。
秦俊言道:“先把那个黄老板抓起来,找到妙儿小姐的埋身之处,确定身份。”
众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没想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却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孩子真的死了,他们该如何同萧承逸交代?
众人不再耽搁,拉着赵明德给他们带路,一行人来到了黄府。
黄府上下害怕天花传染,正在清扫除疫,冷不防见一群人闯了进来,黄府的护卫立即围了上来。
但元朔临带来的人多,而且赵明德也在其中,他们便也没敢乱动。
很快黄延庆从房中走了出来,看见这架势他吓了一跳,一脸的不解:“赵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明德哭丧着一张脸道:“这位是敬王殿下,奉摄政王之命来查案的。”
黄延庆听到摄政王的名号,脸色顿时一变,他忙走过来行了一礼道:“草民见过敬王殿下。”
元朔临盯着他问:“孩子在哪里?”
黄延庆一怔,好奇的问道:“什么孩子?”
元朔临道:“从豫州城卖来的那个小姑娘,两岁多点,名叫沈妙,人在哪里?”
黄延庆一惊,那个得了天花的小姑娘身份当真不一般?
他正要说不知,赵明德忙道:“黄老板你不是说孩子得了天花扔了吗?扔到了哪里就快说吧。”
黄延庆明白了他的意思道:“王爷,不是我们不救那孩子,而是它得了疫病加上年纪又小,草民也害怕传染,就吩咐下人把尸体给埋了。”
说着,跪在了地上:“王爷,草民当真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啊。”
元朔临声音冷厉问道:“埋在哪了?”
黄延庆道:“是下人去埋了,草民也不知道啊。”说着,他又道:“我这就让他们过来。”
他忙吩咐了人去将那两个小厮给叫来。
那两人刚回来不久,他们换了一身衣服就匆匆赶了过来,见是询问那小姑娘的下落,他们也不敢隐瞒道:“我们害怕被传染,就将孩子扔去城外的乱葬岗了。”
秦俊言闻言和萧玦一起立即出城去寻,而元朔临和萧祁炎则查抄了黄府,并从书房找到了一间密室,发现了许多买来的孩子。
看着那些孩子,萧祁炎握紧了双手道:“简直可恶,真没想到这看似繁华的地方竟还藏着这样的污浊。”
元朔临也是没有想到,看黄府的家业这么大,想来做这买卖也有十几年了。
而这些孩子,大多都是那些人贩子拐来的。
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他们该有多痛心,多着急啊。
元朔临咬着牙道:“就该将那些买卖孩子的人千刀万剐。”
萧祁炎叹息一声:“江山之大,确实需要一位明君。”
他现在才明白,打江山难,治理江山更难。
这一次,若非小妙儿的失踪,他们又如何能发现扬州城里的黑暗。
可是,小妙儿呢?她能逃过这一劫吗?谁也不知道。
秦俊言让那两个小厮带路,来到了乱葬岗,小厮指了指上面的那块破布道:“那个就是。”
秦俊言快步走过去,翻开那破布却见什么也没有。
萧玦问:“怎么没有人?”
小厮一脸的茫然道:“不可能啊,这破布就是裹那个孩子的。”
萧玦看着他们,面色有些难看:“我问你们,你们扔的时候确定孩子已经死了吗?”
小厮摇了摇头:“没……没有,扔的时候还在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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