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一国之母,怎会做这般小人之举。
“哼!”沈浓冷哼一声道:“钟璃,你知道什么叫做朝廷命官吗?”
钟璃摇头道:“我只知道父母官。”
“哈哈!”沈浓听到这噗嗤笑出声,似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钟璃道:“父母官,你是说百姓?果然是农家女,这辈子就这样了。”
“农家女?”钟璃扬眉道:“听闻皇后娘娘嫁给皇上之前是庶出,一直在庄子上养着,和农家女有什么分别?
再者不管是现在的南岳国,还是之前的蔺国或是更早的宴国,任何贵族都是农户出身的,皇后娘娘能保证你的先祖就不是农户?”
“钟璃,本宫着实看不出你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不过你说再多无非就是想护下那些证据,本宫告诉你,休想!”沈浓说着,眸光放在她领来的一票宫女中,吼道:
“还愣住做什么,动手!”
“我看谁敢!”钟璃见证据护不住,万般无奈之际,一把抽出腰间的解剖刀对准自己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沈浓眯紧双眼。
钟璃冷冷盯着她道:“皇后娘娘,你位高权重,臣开罪不起,可是臣的命臣自己能说的算。
皇后你说如果我今个血溅大理寺,传出去说南岳国大理寺少卿死在大理寺,还是在皇后娘娘面前,您觉得这未来的太后,您当不当得?”
“你威胁我?”沈浓气得就差咬碎一口银牙。
“臣不敢,只是臣觉得,如果这世间所有的真相都要被隐藏在黑暗下,如果有权者枉杀人命,可以仗着权势销毁证据,欺瞒百姓,你觉得大理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百姓还应该相信谁?国家还是当权者?”钟璃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本宫不管相信谁,钟璃!本宫只是想告诉你,你既然是朝廷的人,就应该以维护皇权为首要。
沈楹!本宫要带走,如果你真的要死在这里,那么本宫真的是佩服你了,只是既然本宫在这里,你所谓的流言蜚语,民间谣传,本宫只会让它成为谣传。”沈浓仰起脖颈,就这般死死盯着钟璃。
钟璃吞咽下几口唾液,眼睁睁看着一个宫女拿起玉兰簪子朝火盆中丢去。
她缓缓闭眼,心中已是充满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响起一道扯脖子叫出的声音:“南宫娘娘驾到。”
所有人手下的动作全数停住,齐刷刷看着门口方向。
“呦,今个大理寺可真热闹。”
南宫小蝶慢慢出现在戒律房内,后面跟的是陆元枫。
陆元枫先是对沈浓行了一礼,看到钟璃这般架势之后,眉梢微微扬了一下。
南宫小蝶对着沈浓福了福身子,没等沈浓点头应允,已经不耐的站起了身子。
沈浓瞧她这般,柳眉也皱了起来,如今的南宫小蝶越发的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有时候在众妃嫔面前,都开始当众和她叫板了。
看来弄死一个陆元尘不够,她是想吃点苦头。
南宫小蝶睨了一眼沈浓,对于她的心思,她早都看得透彻。
她也不准备搭理,走到钟璃身边,看着她手中还握着解剖刀,啧吧了两下,“钟大人,女子应该爱惜自己,这般总是不好的,这还是你给本宫说的,记得吗?”
钟璃收回手中的解剖刀,对着南宫小蝶拱手行礼:“南宫娘娘。”
南宫小蝶笑了笑,看了地上被抬到半路扔下的女尸,又看了看不远处被陆元枫浇灭的火盆,心中大概有了事情的过程。
她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皇后,以及躲在皇后身后的沈楹道:“沈姑娘,其实如果本宫没有来,这事儿皇后娘娘自然给你办得妥帖。
可惜...本宫路过大理寺,瞧见了皇后娘娘的轿撵,好奇之余倒是扰了你的好事,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南宫小蝶的声音绵柔,还带着三分娇嗔,可是传到沈楹的耳朵里,就变了味。
沈楹不吭声,身子都在颤抖,她知道她彻底没了盼想。
南宫小蝶也不介意沈浓和沈楹对她的不搭理,走到托盘前拿过上面的状纸,故作认真的看了一遍,啧吧两声,对着陆元枫道:“哎呀,枫儿快来看,这凶手可真狠啊,毁了死者的容貌,还把她的尸体和臭咸鱼放一起,安得是什么心啊。”
陆元枫走到南宫小蝶旁边,拿过她手中的状纸,扫了一眼,道:“母妃,是挺狠的。”
“枫儿,你说这样的人,按照律法会如何处置?”南宫小蝶问。
“回母妃的话,轻则打入水牢,重则三日后问斩。”陆元枫的话刚脱口,沈楹已经身子一软朝后面倒去。
“楹儿!”沈浓惊了一跳。
子佩眼疾手快把沈楹拖住后,探了探她的鼻息,道:“娘娘无碍,只是沈姑娘应该是被吓到,晕了过去。”
沈浓闻言气愤的看着南宫小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
南宫小蝶也不带怕的,就这般和沈浓对上。
一时间本就压抑的戒律房越发的安静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小蝶走到沈浓身边看了看还晕着的沈楹,用旁人都听不到的声音道:“娘娘,你借他人之手弄死了我的尘儿,你真以为我会这般甘心?
沈楹的命,我要定了。”
“你!”沈浓没料到南宫小蝶会说这番话,她只感觉有一股热血直冲脑袋,险些她脚下一个踉跄栽过去。
“娘娘。”站在沈浓周围的宫女见她身子不稳,连忙扔下手中忙活的事情,去搀扶。
南宫小蝶鄙夷地看了一眼沈浓,轻轻抬起手。
陆元枫垂眸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抬起手臂。
南宫小蝶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快步离开的戒律房。
沈浓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缓缓闭上眼睛。
钟璃也不多言就站在原地,可是她知道事情闹成这样,沈楹的事情就算是毁了状纸也无济于事。
待一盏茶之后,沈浓慢慢稳定住情绪,她死死瞪了一眼钟璃,转而带着子佩快步也跟着离开。
沈楹被扔在原来她坐的椅子上,双眼紧闭,她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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