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没有问题,只要按照规定办理好手续,拿去抵押变现丝毫不难!”
霍夫曼听明白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只要手续到位,从金融市场搞点钱出来不是啥难事啊,反正在银行抵押物品可没有百分百的,而且,银行最喜欢抵押的就是古代的艺术品,那是只赚不赔的,而且越多越好。艺术品抵押在西方金融业里属于那种可以预防货币贬值,可以自动升值的优良抵押物,事实上,许多老牌的银行,自己本身就储备有各类精美的古代艺术品,甚至参加一些国际重大的艺术品拍卖活动,他们收藏艺术品其实就是给企业一个保底的机会,一旦遇到风吹草动,拿出有分量的艺术品就可以帮助企业渡过难关。
银行这样的机构可以玩收藏吗?不能,从法律角度上看肯定不能,但是,这不妨碍作为银行的大股东或者董事长变相的去玩啊?比如,应该某百年老店,在次贷危机的时候不得不宣布进行重组,重组意味着一些欠债不还了,也意味着新组建的股东里必须要有新的资本注入,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波及了整个西方金融市场,这个时候还有几个搞金融的可以带资加入?实际上就是老董事长拿出了自己的收藏变现,然后以自己孙子的名义重新加入,于是,这家老店顺利的度过那次危机,如果这个老店没有古代艺术品做为箱底,怕是在那次危机中就要折戟沉沙了,这在当时的西方各个行业里并不少见,有些国家都宣布破产了,作为企业破产算个啥?还不是按照老规矩,牺牲掉一部分生产力换取整个社会的喘息。
在欧洲也有与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我们说的古玩市场,在欧洲是没有的,人家叫“艺术品市场”,古董古玩,不管你有多少年的历史,统统被叫着“艺术品”,这点与东方的神州是完全不同的,在我们这里,那些公开标明的仿制品才叫艺术品,而真正的老物件叫古董,不算太老的,又属于小器的玩物叫古玩。
而在西方是很少有人知道啥是古董的,没法子,他们那里本身也没有,不像在我们这里,一般的有个五六百年的古董都可以进入到私人手里,在西方,到那哪里去寻找有五六百年存世的东西啊?如果有,早就被强征到国家博物馆去了,在欧洲,能够经常看到的也就是文艺复兴之后的一些东西,所以,他们都叫艺术品,艺术品的差异不过是时间长短作者的名气大小而已。实话说,欧洲艺术品传承是野蛮的,完全没有收藏意识的,他们重视收藏不过是工业化以后的事情,文艺复兴到今天不过区区四五百年,可是存留在世的东西少而又少,根本无法与我们相比,华夏千年以上的艺术品存世量都远远超过欧洲,这还不算出土的。
西方银行在艺术品抵押的时候也是有讲究的,如果是现代的,尤其是作者还活着的艺术品,哪怕你现在很有名,基本上也是不接受的,那样的艺术品往往是一些艺术品掮客和炒家去收藏,就等着那个作者啥时候嗝屁,然后通过媒体进行渲染炒作,再送到拍卖市场上去牟取暴利。这也是为什么西方那么多著名的画家在活着的时候都穷困潦倒,可是他们死后,其作品的市场价格涨的飞快的道理,能够在世就靠画画发达的人非常少,发展到今天,各个流派里最多有那么一两个旗帜性的人物,其他大部分画家也就是混个温饱而已,这就是西方艺术界的通例。
“刘!你好歹说话啊!怎么就在那里闷头不开口呢?”菲尔德有些着急了。
“菲尔德先生,这个事情的关键还是物品的所有权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下面不好操作啊。”刘道源苦笑的开口了,“根据这里的法律,土地所有者是拥有地表和地下所有物品的主权的,到现在为止,你们都没有提那块土地的所有者是谁,如果将来有人拿出了证据,证明那里的土地是他的,我们将面临非常复杂的司法纠纷,所以啊,先搞清楚那块地的主人是谁,剩下的事情其实好办,无非是与土地所有者合作,或者你们找借口将土地没收,总之,这是前提。”
菲尔德本身就是律师出身,刘道源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想了想后还是说出了实底,“根据不完整史料记载,那块地最早是属于一个叫奥古斯特的人,据说,此人的祖先是丹麦王室成员,20世纪初的时候担任过德国派遣军司令瓦德西的卫队长,可是在一战后,这个奥古斯特就相声匿迹了,我们现在查不到他的后人。”
“德国派遣军?往哪里派的啊?”刘道源的目光凌厉起来,“那个瓦德西的全名是不是叫阿尔弗雷德·格拉夫·冯·瓦德西?哼!不要遮遮掩掩嘛!”
“的确是的,就是你说的那个瓦德西,那支派遣军就是当年八国联军攻打你的祖国的军队之一,虽然不是我干的,不过我还是要替他们向你道歉!”菲尔德当然明白刘道源话里的意思,“刘,那些都是历史,我们德国人是善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同时,我们也真诚的向许多被我们欺负和迫害的国家及民族道歉了。”
刘道源当然知道八国联军的事情,凡是从小在内地受教育的人都知道那段历史,刘道源是在国内接受过完整的大学前教育,又是在京城长大的,八国联军的那些暴行他可谓是耳熟能详,只不过时过境迁,再去追究也是国家间的事情,作为一个升斗小民,他除了表达个人愤怒的情感外,还真是不能做些什么。
菲尔德的解释倒是让刘道源明白了那些中国古董是怎么到那个地下室去了。这些年来刘道源跟着李凡玩各类古董,对华夏精美的瓷器如何流传到海外的途径多少知道一些,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地下室最早是属于那个叫奥古斯特家族的,这就与他心里的猜测相距不远了,可要想把这里的国宝弄回去,光有钱怕也是不行。
真正精美的瓷器和古董,没有一件是通过正当手段流出去的,有人说,海外贸易很早就有了,从南宋开始就有与波斯商人、阿拉伯商人进行交易的纪录,同时,各朝各代都有大量瓷器出口,怎么就不可能有好东西流出去呢?这是那些不懂得历史上各朝各代对瓷器生产管制的人自己推想的,实际上不值一驳。
在历史上,除了短期的元代外,各朝各代都有官窑,官作,精美的东西都是出自这样的地方,普通用于贸易的瓷器根本无法与官窑的相媲美,尤其是在瓷器生产的巅峰明清两朝,那些精美的官窑瓷器别说不可能出口,就连一般人家都是不可以用的,皇帝高兴了,赏给臣子一个碗一个碟子就算是不得了啦,那些精美的重器是没有可能从宫里流落到民间的,就是王爷府里也不行,偶尔被皇上封赏了那么一两件,不是铁帽子王的在降爵的时候还会被收回去,平日里也是隔三差五的要来检查,有了磕碰就是大不敬,所以,那些东西就是在臣子家里也是不用的,都是放在精美的木框里供奉着,怎么可能流出到海外呢?
而在鸦片战争后,清朝的腐朽被地方人看清楚了,于是,连续的对清朝用兵,每到一地就是大肆抢掠,尤其是那些传教士,他们可是熟门熟路的带着洋兵满世界的劫掠,庚子年,八国联军从8月15日占领了各城门后,前前后后在京城了驻扎了近一年,在这一年时间里,京城里的诸多王府和达官贵人的宅邸遭到了洗劫,许多文物就是在这次的浩劫中被来自欧洲的列强军队带走,数量之大和品种之多至今无法准确的统计,不仅有宫内的重器和顶端用物,还有各大王府中的好东西,可以说,正是这一次的洗劫,才使欧洲人对华夏的精美瓷器有了认识,在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许多欧洲来的古董贩子又花上一点小钱,买走了大量的精美瓷器陶器,被国人忌讳的唐三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红火的。
还有一部分精美的瓷器在满清**的时候流落到了民间,被一些遗老遗少和新起来的达官贵人收藏,他们在后来纷纷逃离国内,带着这些精美的古董去了海外,这里面就有许多故事了,光绪的那个老师翁同龢就从宫里带走许多文物,最后让他的后裔待到了美国,老蒋逃离大陆的时候,也有不少败军之将带着一些宝贝逃到了海外,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历史上那个长期盘踞在西北的马步芳,他最后是死在沙特的,当时跟着他走的就有几百人,除了从大陆带走的大量黄金白银外,还带走了大量的古董文玩,这些东西都流失在海外了。类似的就军人,老蒋的残部,打仗不行,可是搞起歪门邪道来一个比一个厉害,经他们的手流出去的东西到底有多少?至今都是个迷。仅仅孙殿英盗掘东陵获得宝贝的总价值就超过八千万银元,诸多宝贝直到今天也不知道下落,孙殿英为了保命,贿赂老蒋和戴笠的九龙宝剑,贿赂孔祥熙的宝石、宋美龄的夜明珠等等,至今下落不明。
“刘,虽然那些瓷器的来路可能不够光明正大,但是,那是历史上发生的,你是不是先放下这段恩怨,先考虑如何把那些东西弄出来啊?”霍夫曼说道。
对于霍夫曼来说,他多少懂得点历史,也知道刘道源是个地道的华人,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这才出来说话打圆场,只是,他说的似乎不是那么贴切。
“我不是纠结那段历史,我是在想,如果完全按照你们这里人的思维习惯,那东西我们是拿不出来的,但凡是某个人出来说一句,那我祖上的遗留之物,到法院起诉,法官就会依法判决,起码法官可以暂时封存,不许我们动,这个权利法官是有的,而且,就算是你们有各界的朋友,法官都可以置之不理。”
菲尔德想了想后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就算是我们要去查明说话人的身份也是要花费很多时间和费用的,而且我们在法律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不仅仅如此啊!”刘道源摇摇头继续说道,“根据我的了解,二百多年前,这里是属于丹麦统治的,现在丹麦那边可是发话了,地下室里发现的一些文物也的确是奥尔登堡王朝时代的东西,一旦丹麦那边杜撰出一个奥古斯特的后人来,你们怎么办?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甚至是很容易的,大家都知道。在欧洲有多少个奥古斯特家族?他们之间就没有血缘联系吗?一旦形成了证据链……”
“好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个我清楚!”菲尔德赶紧拦住了刘道源的话头,“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些,那么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算计?你总不会叫我付费咨询吧?好吧,或者说你是有条件的,那么也请你提出条件来。”
听菲尔德如此说,刘道源笑了,“付费是不必的,可条件嘛……的确是有,没别的,我不会白拿,我的条件就是,那些瓷器和华夏文物全部都由华人前来竞拍,不接受其它国家和民族的申请,如何?你要是现在无法答应,那你尽可以找人商议,或者你们什么委员会开会决定,当然,你们所有的决定都请法院背书。”
到了此时,刘道源心里对李凡的预判已经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了,他今天的所有表演都是李凡提前指点的,最后的点子也是李凡想出来的,靠他?想个球!
场面顿时冷场了,刘道源那边已经摆出了阵势,他有条件,符合他的条件,他就拿出方案来,达不到条件,他爱莫能助,这在西方也是一种通例,在场的人还真是说不了他什么,尤其是哈维,他熟悉汉文,喜欢汉文化,可就是没有汉人的脑筋,而霍夫曼更是自叹不如,按理说,他才是搞策划的专家,可刘道源轻轻点出的几个关窍他就解决不了,甚至都没有想到,就是想到了也没用,无解啊。
菲尔德是那种果决之人,他无法当场就决定,于是,大家不再讨论,霍夫曼和刘道源当天返回了法兰克福,受到菲尔德的叮嘱,近期不得离开德国。哈维和菲尔德是马不停蹄的找更高一层进行游说,如果说要游说方案,怕不是个短时间的事情,可要是游说同意条件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案却不难,在德国人看来,对方有条件限制,那么他们也可以提出条件反制,只要是对等,法官的背书就简单了,因为双方谈的一个条款,不是既成事实,这就是西方法律上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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