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又出了新问题?”刘道源奇怪的看着霍夫曼,“米尔顿到柏林那边搞证券公司不也是美资吗?为什么就没有问题?反而是搞实业的企业来了却出现问题?霍夫曼,你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不不,看来你还是不理解我们欧洲人。”霍夫曼摇头否定刘道源的说法,“美国资本前来我们的股市上博弈,这无关大雅,就好像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博彩,他们到摩纳哥博彩一样,进入证券业里的影响再大,不会与我们的实体经济相关联,所以,对美国资本以个体的模式进入限制不严重,当然,如果一个个体进入的规模过于庞大,那肯定也是不行的,这在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限定的。”
刘道源似乎明白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就对霍夫曼做解释,而是示意霍夫曼继续把担心的事情都说出来,其实,小老大李凡在设计这套方略的时候早就想到这些,对这些也是有一整套完美的解释,当时刘道源还觉得多此一举,没想到,这刚开始不久就碰上了,看来,搞大方略设计,自己还真是不行,还得人家。
“而你们这次搞的可是制造业,虽然很偏门,可毕竟还是与制造业息息相关,至少在材料、加工设备等诸多方面会与本地企业相关联,如果被人……我是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说不仅在实体上挖德国工业的墙角,还要在资本市场上挤占德国人的份额,这,这就不好说了,到时候管委会不会直接拒绝,但他们可以无限期的拖延,那我们可就进退两难了。”霍夫曼非常认真的继续说道,“如果企业的规模很大,惊动了相面,也许还有可能通过高层之间的相互交换利益而达成,可这一个区区的制造乐器的企业,谁会关心呢?毕竟产值只有那么多。”
看着霍夫曼那种很认真的样子,刘道源猛然想到了李凡的提醒,“对外商谈的时候切记不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对方,如果对方坚持他的观点,最好的法子是让事实告诉他,让他知道原来的那些想法很可笑,不要争论,去做实事最好。”
“好吧,你那边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而易先生那边的事情却是不可能中止了,因为,汉堡分公司是他的,那边他已经调整好了,从西蒙先生那里我帮他找了一个新任的ceo,就是西蒙先生的同父异母弟弟,莱科特·西蒙,原来是在西蒙的乐团里负责琐碎的政务,现在,去汉堡担任分公司ceo和欧洲大区总裁,那边是收不住了,大不了就不上市呗,到时候也许会有其它证券行过来接洽,谁知道呢!”
霍夫曼用不解的目光盯着刘道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甩开我单干?我找你是想从你这里获得合理的解释,你竟然……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要跟你绝交!”
“哈哈哈……你跟我绝交?那你是跟钱绝交!”刘道源看着霍夫曼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能够这么直爽的跟我说话,说明你是拿我当朋友的,我正式的告诉你,我不同意绝交,不仅不能绝交,还要提高交往档次,今晚,你必须要请我好好的吃一顿,爱玛带着俩孩子去柏林听音乐会了,都是那群混球,他们也是真会送票,偏偏就送了三张,这不是明摆着寒碜我吗?我不去,我要找地方喝酒!”
两人的对话无疑是完全突破了西方人交往的台词,霍夫曼先耍赖,接下来刘道源更能赖,还捎带手的把自己处在的位置告诉了对方,有一群混球找他了,那些混球都是搞艺术搞音乐的,还都是**级的,他刘道源没法子明着抗争,只能用不去捧场来抗议,刘道源说三张票,霍夫曼用屁股去想都知道,刘道源是不用票的,人家是邀请他全家一起去,可这个华人刘却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耍赖!
霍夫曼哪里会跟刘道源绝交啊,怎么绝啊?刘道源和他身后的一群华人都在他的证券行开户,每年的管理费会费啥的就是一大笔,跟刘绝交,那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霍夫曼那纯粹是过嘴瘾,连个威胁都算不上,自己不能推荐上市,难道就不可以在那个分公司投资吗?霍夫曼那样说本身也是对华人刘的试探。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美国现在虽然是说英语,可是最先开发美洲那片地方的并不是英国人,而是大批的说日耳曼语的人,只不过是被后来的英国殖民了一段时间。而百年老店的根是在哪里?在德国,这都是有纪录的,如果把汉堡的事情办好了,还有人拿美资来说事,那就让他们去面对广大民众的舆情吧,事情办好了,现在负责文化事务的菲尔德难道就会袖手旁观吗?他还不趁机捞点政治资本?所以啊,你的担心虽然有道理,可却是多余的。”到了这个时候刘道源才开始向霍夫曼交实底,“在德国,有多少所中学、职业中学?哪个学校里没有自己的乐队?当他们要更换自己的乐器时会怎么做?选谁的?如果我们在营销上再玩点花样后,你认为汉堡的那家工厂的生意会怎么样?还有各大教会的唱诗班,各个企业的乐队,各个中小城镇的乐队……反正,这种从农村包围城市的做法在我的老家已经是成功了,现在,在我老家,先后十家大型乐器制造公司加入了联盟,加班加点干还是无法满足来自各地的订单,那边的年销售已经突破……”
刘道源随便在便笺纸上写了一长串数字,还特意在后面加上了“€”的货币符号,把个霍夫曼给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呆呆的看着那串数字,
“怎么会有这么多?这是不少虚报啊?”霍夫曼抬起头来怀疑的问道。
“虚报你个大头鬼!”刘道源不耐烦的把那张便笺抽了回来,然后扔进碎纸机里,“我老家的人口是你们德国的18倍,人口平均年龄比你们还低五岁,加上已经全面脱贫,到处都是要丰富文化生活的需求,那个市场有多大?你刚才就被德国的需求吓坏了,那整个欧洲呢?我说的是整个欧洲,一旦在乐器生产上来一个革命性的发明创造,你觉得民众和音乐爱好者会如何选?会在意什么意识形态还是资本来自哪里吗?呵呵,老头,你啊!用我们那边的话说,你这是着相了!”
得!刘道源自己明明知识有限,偏偏又喜欢在老外面前拽文,这下好了,啥叫着相,刘道源硬是掰扯不清楚,虽然是在办公室里,可通过各种软件翻译出来的句子都不对头,都不是刘道源说的原意,把个刘道源给急的……
“没法子!许多我们那边关于思想上哲学上的精细描绘,是无法用你们的语言去描述的,你们压根就没有,我没法具体给你解释,真的,至少我解释不了。”
的确,像刘道源这样的人是没法把一些华人中随口说出来的哲学用语翻译成德语、英语的,太难了,因为,在西方的语言里,就没有关于这类活动的解释和描述,西方哲学家直到黑格尔时期,才创立了真正的现代哲学这门学科。
有人说了,这是忽悠吧,人家古希腊时期可就有哲学了,在中世纪的时候也有关于哲学的纪录啊。其实,先不说那些说法的真伪,光是表述上也不准确,西方人关于哲学的研究最早是建立在物质上的,是对物质的理解和诠释,而东方哲学则是以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为目标,从很早就开始理解和剖析各种复杂的关系和前后因果,这恰恰就是后世主流社会对哲学的定义,是人理解人、人认识人的理性活动,是对世界基本和普遍之问题研究的学科,是关于世界观的理论体系。
正因为这个研究主要是关于人心里如何去想,再反过来用思考的结果去印证外界,所以,在华人语言里,许多常见的用语,比如“悟”“缘”“着相”等等都没法用一个单词或者一个短语去翻译,必须的用长篇累牍的解释去翻译,还不应当能让对方理解,可以说,西方人在描述人心理状态和思维状态上的单词非常少,许多细节方面甚至是重要的心理活动完全忽略,这也是西方人动不动就直接操作的原因,他们想不了那么多,也理解不了那么多,没法子,文化沉淀没有。
刘道源最后也没有把那个“着相”解释清楚,但霍夫曼却是知道了,这次的试探还是成功了,不管自己这边干不干,华人在汉堡的工厂肯定是要大上快上了,而且,后面的效果估计是爆炸性的,既然如此,不能公开大张旗鼓的准备推其上市,难道还不可以在暗地里先做各种准备吗?想明白了这层,霍夫曼对那个啥着相不着相也就不在乎了,最后,拉着刘道源去一家华人馆子里海吃了一顿。
就在霍夫曼跟刘道源掰扯的时候,莱科特·西蒙已经在汉堡分公司走马上任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莱科特一上任可是不止三把火,首先,原来的那些设计师工艺师全部辞退,爱干嘛干嘛去,公司今后不再养这些光拿高薪不出业绩的人。跟着,营销部大换血,从上到下换个遍。接着,又在当地花高价购买了新的土地,在上面建立规模庞大的厂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搞其它现代工业呢。
在新人招募上,莱科特大量招收刚刚毕业的职业大学或者职业学校的毕业生,让许多担心毕业等于失业的年轻人得到了机会,接着,从美国来了好几个主管,这些主管里有白人,有黑人,有华人,他们来了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以旧换新”“修旧如新”的项目开始,把纽约总部的那套方式推广到了德国。
新的营销模式一开始,就把汉堡周边的几千架钢琴的市场垄断了,悦耳动听的新钢琴谁不喜欢?有一个开头,品尝到好处的消息就是最好的广告,结果,工厂里最忙的不是造钢琴而是改钢琴,在维修活动中让一批工人的技术熟练起来。
新建的厂房很快就交付了,没法不快,是薛万锦的公司承建的,又快又好,还便宜,看得其它用户是羡羡不已,跟着就是安装各种各样怪里怪气的设备和仪器,有的德国人熟悉,无非是金属管延展拉伸的设备,可有的却是完全不知道干嘛用的,还有大量的电子设备引进,看看标牌,也不知道是哪里生产的。
许多电子设备其实是易世攀在纽约那边组装的,对许多电子设备零件,美国对华是限制出口的,可却是不限制进口,尤其是民用的小设备,而易世攀就是利用这个漏洞,从老家那边进口一些散件,再把y大学到这里“实习”的学生安排在一个小厂房里,然后,挂着百年老店牌子的测试仪器就成了,而且,这些仪器不对外销售,仅仅提供给自己下属的分公司和海外工厂,这叫一些人想找茬都下不了口,可以说,易世攀玩这些把戏做的是滴水不漏,让各方都无话可说。
有人问了,易世攀在国内采购这些散件难道不付钱吗?不进行账目往来吗?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账目往来,不管是那一边,都会以涉嫌“走私”的名义进行调查核实,再说了,y大学做出来的那些仪器,能是仨瓜俩枣就出手吗?出现的差额部分如何处理?难道说y大学也会陪着你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
要说这易世攀在玩贸易花样上可真是行家里手,他采购的散件都是以民用家电零件的名义进口,最贵的不够一两百美元,对于这样的数额,美国海关可是没心思去严查严管,何况在用途上还写着自用呢?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一些声波测量仪器,我搞钢琴制造的,能不测量声波吗?理由充分,用途合理。
而在国内,购买这些散件的可不是百年老店,而是在华的合资公司,这更是无可厚非了,至于合资公司向合伙人出售一些零件,这不是天经地义吗?至于结算嘛,在y大学那边丁是丁卯是卯,没有任何花样,可在这边就不一定了,转让零件亏了多少,全部从百年老店这边获得分红中扣除就是了,挂名就是其它费用。
按理说,汉堡分公司是可以直接从东方进口,可为了避嫌,为了不让那些找茬人挑刺,这才绕了一个大圈子,成本自然是增加了,可省却了多少麻烦?
设备齐了,测试的仪器调试好了,从华夏过来的工程师就开始了试生产,一口气就拉出了十几吨特殊硬银管,用特殊原料做出几千个单簧管双簧管的管身,还有用纯铜拉出来的各种铜管乐的模坯,然后,那些工程师甩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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