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小说>穿越小说>紫色>第一卷_运气(3)
  李凡的眼皮翻了翻,嘻嘻一笑,“这画肯定不是郑燮自己画的,但肯定是扬州八怪之一画的,说不定还是一种接力的画法呢,要知道,扬州八怪处世做派就是不能循规蹈矩,要别出一格,所以,这画的研究价值可是不低啊,收着吧。”

  “扬州八怪在我们美院也是有专门的课程去讲的,可你说的这个接力画法是个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几个人还要约到一起,然后……后来的西冷印社成员倒是有过这样的戏作,相互之间也是捧场和抬举,在魔都的城隍庙就有展出。”

  凯琳娜在绘画史上那可是科班的,李凡一起头,她就能跟上说出四五六来,旁边的哈维都听蒙了,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一幅价值连城的画作白送给人了?

  李凡听了凯琳娜的话后笑了,摇摇头说道,“扬州八怪与西冷印社在组织结构上是完全不同的,扬州八怪是松散的同好相识相交,没有固定的结社性质,而且,其中几个人走的路数不尽相同,有的曾为官,有的想为官,还有的就是可劲的游历和率性的生活,他们大多数都只能算是好友、挚友,而西冷印社则是社团组织,有着一定规范的统一,而且,人员的组成也不尽相同,从规模上看,西冷印社曾经很辉煌,同时有数百名社员存在。可以说,西冷印社更具有现代气息。”

  “可是在艺术传承上,西冷印社里的主要画家受到扬州八怪画风的重大影响,有些可以说是一脉相承,这点也可以说扬州八怪的创作风格是后来海派画家的鼻祖,许多海派画家继承的就是扬州八怪里的创作手法和寓意,这点没错吧?”凯琳娜从另一个角度说出了她对眼前这幅画的看法,“该不会是时隔百年后有海派画家又在老画上狗尾续貂?这说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啊,重要的是,扬州八怪里画人物的画家不多,比如郑燮就不画人像,还有其它几位都是如此。”

  “在扬州八怪里也有什么都画的,这里面又以八怪里的金农最是特殊,金农能够列居八怪之首是有原因的,据说,八怪人物里,最有才情的就是金农,而他还时不时的画一些小令调侃同好,所以,这幅画最大可能是金农最先起的发端,还有一点也是促成这幅画有可能是金农所做,那就是他与郑燮年纪相仿,离世的时间也是在前后,最大可能是金农和郑燮都离世后,由金农的弟子罗聘接手,最后完成了老师的遗愿,不过这些都需要去找资料考证了,不能轻易下结论。”

  李凡的话让凯琳娜认为推论是成立的,她点点头,“现在需要的是去考证了。”

  听了妻子的话,李凡也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反而是向哈维等人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然后对妻子说,“或许在将来,你也可以去考证一下,起码要去一趟扬州,看看那里的地方志,希望那里的一些民间记载还能有一些蛛丝马迹。”

  凯琳娜也点点头,随即收起了那幅画轴,然后转头对哈维说道,“谢谢你的圣诞礼物,这幅画目前不好估价,许多地方存疑,如果将来考证出了真实的背景,我会按照市场估价向你们付款的,当然,考证所花销的费用你们也得报销!”xs74w

  凯琳娜这完全是东西方结合的做法,既然是礼物,她收下就是自己的,无可厚非,可是哈维的这次送礼明摆着是一次有另外目的的,是拿李凡夫妇的人格品行做担保的一次赌注。那画要是普通的,一般般的,那就是一件普通的圣诞礼物了,可那画如果是有来头的文物或者是有价值的历史名画,李凡夫妇是绝对不会贪为己有的,这点哈维是吃准了的。可是哈维千算万算,没想到凯琳娜是经过东西文化熏陶的另类,她当着哈维的面和夫君演了一出戏,告诉哈维,这画表面看上去很有意思,可是存疑的地方太多,说不好,需要时间去进行考证,考证有了结果了,到时候按照规矩来,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该报销的费用也别想跑,咱们一码归一码,到时候别怪我小女子对你老哈维“言之不预也”。

  哈维没有想到,一幅普通的素描,那种淡雅的白描国画在哈维看起来就是素描,竟然被人家这对小夫妻看出如此多的名堂,好在他能听懂汉语,要不,就像旁边的汤汉姆那样,完全是懵擦擦的不知所以,汤汉姆虽然也是搞艺术的,也看出那幅画有年头,可那画的艺术性在哪里?有什么讲究?他是真说不上来。

  其实,从明末开始的四僧四王等绘画名家,走的路数就是清雅素淡,以简驭繁,以淡代浓,这与流行于宫廷里的大红大紫,大场面大气魄,浓墨重彩的绘画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可以从同时期的宫廷画师郎世宁的画作上看到差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确立了文人画与匠人画的界限,当时的郎世宁虽然有品阶,有俸禄,最后还赐予三品顶戴,可说到底,他还是宫廷里的画师,他的画作大多数要按照宫廷里的规矩和要求去作画,很少有抒发自己情感的作品。这也是在后世200多年里,郎世宁的画作虽然在民间有流传,但始终热不起来的原因,因为他的画不是文人画,是匠人画,这在士大夫文化里是不被接受的。

  在当时的京城里,不管是官场也好,文化界也好,明显的有“清流”一派,他们家里挂的画都是文人画,都是相互馈赠的文人间的交流,如果谁家里挂着一幅像郎世宁画作那样的匠人画,那是会被文人笑掉大牙的,即便是有好的画作,比如郎世宁给果亲王允礼的画作,那也是不敢轻易挂出来的,朋友来了,打开欣赏一番,随即就要卷起来封存,不可轻易示人的。

  有清流,那是不是就有“浊流”?其实,整个清代官场中就是污泥浊水一大滩,要不后世也不会说“清朝不清”的话了,不过没有人敢那样叫,在多次宫斗中,许多大臣气昂昂的喊着自己是“清流”,可他敢说攻讦他的人是“浊流”吗?

  从扬州八怪开始,许多文人画走入了市场,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公开进入流通市场,在此之前,一些著名的文人画家虽然实质上也是靠画画维持生计,但多少是要遮掩一下的,就好比孔夫子收学费不叫收学费,叫束脩,想要那些画家的画,你就得给润笔,要不人家的笔是干涸的,画不了啊,这润笔的由来就是如此。

  而扬州八怪就没那些虚词了,直接明码标价,而且还得看心情,今日心情不好,故不能作画云云,当时的扬州,是最大的商贾汇聚的地方,更是诸多盐商所在地,所谓的苏州园林等等,其实都是一些盐商在扬州已经没有了耍弄的场地了,于是,干脆就向外延扩展,这才有了后世的各种园林,周庄古镇等等。

  当时,江浙两地多出文人,可这些文人最后都要去扬州相会,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文人画家等,都喜欢在扬州相约相会,之所以叫扬州八怪就是因为这些民间的画家最后都定居在扬州,也都终老在扬州。可见当时扬州的文化地位有多高。

  真正把扬州从这个历史地位拉下来的是太平天国运动,从那场内乱以后,扬州就再也没有恢复历史上的辉煌,到了现代,扬州不过是一普通的二线城市而已。

  李凡招呼哈维二人在客厅里坐下,嘴巴里轻声问道,“你们……没地方去了?”

  “能去的地方太多了,去了一个就得全去,不如到你这里来躲清静!”哈维自嘲的说道,“汤汉姆是缠着我,要跟我一起来找你,他认为复制沙俄帝国瓷厂的瓷器问题不大,不过他觉得还是需要你给他指点一二,我们就这样一起来了。”

  李凡知道这俩人今天来怕是有事情要谈,而且看这俩人的样子肯定是没地方去吃饭,最多就是啃了块面包充饥了一下,他也不好揭破这俩人的真像,干脆就问他们,“现在都快到午夜了,等会就要敲响圣诞钟声了,你们要不要吃点宵夜?”

  “好啊好啊!”哈维第一个叫了起来,“最好再整点好酒,我发现,喝了酒以后思维会更活跃,更有利于我们谈话聊天,要不,酒吧里不会总是有那么多人。”

  “好吧,反正我这里还有客房,你们喝大了就住在这里吧。”李凡点头说。

  “这个……不太好吧,圣诞夜跑到人家家里叨扰,不合适。”汤汉姆说道。

  “你懂个屁!华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你还想不想搞你的瓷器艺术了?”哈维立马黑着脸熊汤汉姆,“咱们俩是单身汉,标准的单身汉,你不能像往年那样又跑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胡混了,今年就在这里,保证你会有不同的感受。”

  汤汉姆真恨不得上去把哈维的嘴巴捂住,好好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人的确都是纯粹的单身汉,都是那种纯绝户人,上没有老,下没有小,横向也没啥亲戚了,所以,以往,哈维是去教堂,混过钟声就回家睡觉,而汤汉姆就会外出旅游,去荷兰、比利时那样的地方,在那里有专门招待单身人士的地方。

  李凡很快就带着俩人去了专用小餐厅,别说,这套大豪斯还真是配置齐全,这专用小餐厅其实是给佣人们使用的,这都过节了,哪里还有佣人?

  “咱们先上几个冷碟,这是我们晚饭没有吃完的,不过看上去还是蛮整齐的,”李凡说着从冰箱里拿出几碟凉菜,“我再给你们整个锅子,小型的,你们原意怎么吃就怎么吃,酒嘛……今儿你们想喝什么?喝点啤酒还是红酒啊?”

  “我听说吃火锅喝啤酒是最好的。”汤汉姆说话有些扭捏的样子。

  “没问题,那边有一箱,不够我去地下室再搬,不过我的建议是,这节日气氛,加上这天气,最好还是喝点硬的,比如……我最近搞了一箱伏特加,是那种高度数的,你们可以找点葡萄酒勾兑着喝,看你们自己的情绪啦。”李凡说道。

  “你都给我弄过来,到时候我看需要进行,先喝点啤酒涮涮口也是可以的嘛!”

  这老哈维可真是……他觉得到李凡家里就应该随便,就应该向汤汉姆展示他与李凡的特殊关系,李凡把这老家伙还真没辙,反正也不是啥原则上的事情,只能任由这老家伙自由发挥了,而且,有这老家伙在,李凡其实省了不少心。

  凯琳娜得知这俩人要留宿,于是去收拾了一下客房,然后就带着孩子上楼。哄着老妈和孩子睡觉去了,反正不用李凡去管,整个一层就留给这仨男人折腾吧。

  “我首先声明啊,我现在要与李使用汉语对话了,汤汉姆,你就别认真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更好更安全!”哈维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弄的李凡都傻了。

  “你怎么回事?有啥问题可以让我知道而不能让汤汉姆知道的?你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带嘛!”反应过来的李凡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你就用德语说吧,不就是你公司股票的那点事情吗?我又没有你们公司的账户,我在德国……不,我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证券交易的账户,我妻子也没有,我不玩那个。”

  哈维用略带吃惊的表情看着李凡,“你真的没有证券交易账户?看来我今晚要喝点有劲的,你这消息让我感觉很不真实,不过,你总是这样给我奇异感觉。”

  汤汉姆此时已经在大口的吃着凉菜,很明显,他是真的饿了,他单身到没地方吃平安夜饭的地步,不能不说,这也是西方社会里的一个很叫人不理解的现象。

  哈维没管汤汉姆的狼吞虎咽,继续问李凡,“你没有账户为什么在彼得堡的时候暗示我个人会在股市交易上发点小财?难道说你那个时候就看到了苗头?你看到了苗头为什么不自己也去玩一把呢?这太叫我难以理解了,你为什么啊?”

  “正因为我不是其中之一,我怎么给你出点子都不存在关联的法律问题,给你看那些报导其实就是预计到节前你的股票会有一场风波,怎么样?是不是大获全胜了?要不然,你不会有心情跑到我这里来蹭饭蹭酒。”李凡平淡的说道。

  “你不加入我的公司是不是也是从这个方面考虑?”哈维此时又换了问题。

  “差不多吧,我是学者,要保持在职期间的纯洁性,所以,不光在这里,我就是在Y大学也是一样,我可以给许多人出点子,出策划,但我绝不加入任何一个朋友或者关联企业里成为股东之一,即便是给我名誉上的我也不要。如果一个学者,一个大学里的教授,身上挂着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啥啥企业的股东、顾问等职务,试问这个教授还有多少时间从事教学研究工作?即便是假的那也不行。”

  “呵呵,这也是我从汉堡大学辞职的原因之一,你我观点相同!”哈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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