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绞，就是这般感觉。
他温柔的环抱着卓玛，但拳头却已经握紧了。
眼神之中，几乎可以喷出怒火，杀意骤然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寒冷起来。
清晨的阳光照在雪山之上，照在禄东赞的脸上。
禄东赞发现，自己被子里的姑娘已经不见了，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温热的牛乳还有马奶茶，还有些青稞，以及几盘牛肉。
空气中，似乎卓玛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一般。
禄东赞缓缓起身，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定要夺回来。
自己把她当做宝贝，在吐蕃王眼中，却如同草芥一般，这种屈辱，让禄东赞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
吃着牛肉，喝着牛乳，禄东赞猛然感觉心头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般。
他抬头看着阳光照耀的地方，那里是雪山女神所在之地，那里有高高盘旋在天际之上的雄鹰。
那里还有一个人影。
依稀可见，是个女人，长发飘飘，衣衫随风舞动。
“卓玛……卓玛……是她……卓玛……”
禄东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直接冲了出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高山之上，卓玛就像是自由的精灵，从雪山之上，一跃而下。
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庞上，这一刻，一切罪恶和肮脏就像是被雪山覆盖了一般。
卓玛径直的朝着深渊之中坠落，罗东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自己的眼泪。
寒风吹过，他脸上的皮肤有些干裂。
他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包裹，那是自己的东西，放在隐秘的角落里。
……
吐蕃王似乎对卓玛的一跃而下没有半点愧疚。
“哎呦，这个卓玛，无所谓了。”
“来人，本王的其他妃子呢。”
禄东赞听到吐蕃王的话，心如刀割。
他长吐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再度睁开之后，已经恢复了正常。
唐人身上最好的品质，就是隐忍。他要学习唐人。
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人纸，心安理得的踩在奴隶身体上，心安理得的坐在高高的榻上，迎接着吐蕃王的询问。
这一切，以前，他是不愿意的。
他知道，自己是农奴的儿子。
如果他都要踩在自己父辈的头上，他不配为人。
可现在，他的脚正在两个貌美的女子怀中温暖着，柔软着。
“国师，你快说说，大唐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
吐蕃王似乎对大唐充满了兴趣。
禄东赞笑了笑，朝着吐蕃王拱手，准备起身，却被拦了下来。
“诶，你就坐着说，本王知道，这一路你辛苦了。”
人皮鼓发出的声音让人心头充满了不安，禄东赞第一次觉得这玩意儿毛骨悚然，就像是有无数恶鬼盯着自己。
“大唐，是一个很不错的国度。”
“唐王是一个温和的人，他喜欢结交朋友，也想要和吐蕃成为友邦。”
“大唐的百姓……”
禄东赞一点点讲述，每一次讲述大唐美好的时候，尤其是讲到百姓的时候，他心中就会滴血。
如果自己和卓玛生在大唐，那将会是多好……
吐蕃王听得神乎其神，脸上尽是欢愉。
他兴奋的拉着一旁的女子疯狂的摇晃着，就像是摇晃着一头母牛。
这种感觉，让习惯了大唐生活的禄东赞，很不爽。
出发之前，他已经将东西放在了身下，引线很长，似乎得一炷香才能燃尽。
他缓缓起身，火折子也在袖袍之中缓缓动了起来，落在了那引线之上。
“王上，禄东赞要去方便一下。”
“哦？不用，人壶呢？”
“不用，王上，臣自己去。”
引线在燃烧，禄东赞身后跟着两个农奴，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在吐蕃之中也算是美貌之人，但却只能做一些下作肮脏屈辱的事情。
他站在山崖上，身后的几人不断的提醒禄东赞。
但他不为所动。
时间差不多了。
他回头，看着雪山之中隐藏着的宫殿，突然没由来扬起嘴角。
那巨大的威力，足以将整个宫殿毁掉，吐蕃王，你这下该死了吧？
我禄东赞要成为新的吐蕃王，要将吐蕃建造成为大唐那样的地方！
轰！
耳边传来轰鸣的瞬间，禄东赞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这个声音有些巨大，禄东赞的狂笑之中带着狂喜。
如此威力巨大的东西，果然和齐州那一夜的动静一样。
宫殿就像是被什么猛烈的力量从中间活生生撕裂一般，下一刻，瞬间崩塌，烟尘四起，雪雾沸腾。
整个山脊之上，都是惨叫声和各种各样的呼叫声。
禄东赞深吸一口气，卓玛，我给你报仇了。
不对，为什么明明宫殿已经毁掉了，可自己脚下就像是……
他猛地抬头，看着天空之上，头顶的雪山，似乎摇摇欲坠！
他猛然想起，声音大的话，雪山会倾泻怒火。
遮天蔽日……
……
齐州城，大年初一，李祐吃饭的时候还不忘问骆宾王：“那个禄东赞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吐蕃了吧？”
骆宾王点点头：“王爷，按照咱们的人的记录，他应该已经回去了。”
“下次再见到禄东赞，怕是他已经成了吐蕃王了吧？”
李祐笑了笑：“你想多了，只要那东西在吐蕃宫殿之中响起，整个吐蕃，活下来的人没有几个。”
“他们信奉越是靠近山顶的地方，越是会得到女神的眷顾，所以吐蕃的贵族都在山上。”
李祐没有说后面的话，李恪补充了过来。
“弟弟，你是说会雪崩？”
李恪脱口就问了出来。
他今日第一次体验在齐州过年的感觉，李祐弟弟的王府也是奇怪，大家都坐在一起吃饭，大桌上，一群人极为热闹。
李恪想吃火锅，但被李渊怒斥了一顿，这会儿啃着猪蹄，听到李祐的话，突然想到了雪崩这个词。
他没有见过雪崩，据说一旦雪崩，无人可挡，无路可逃。
“是的，所以，吐蕃没了。”
当然，这一点李祐自己也不能确定，他也不知道，禄东赞到底是不是那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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