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为何会有这种东西?”李世民声音平静,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李泰和李承乾胡来而气愤不已。xs74w
但李承乾和李泰早已经腿软了,倒不是说面对李世民腿软,而是因为他们做的事情。
那爆竹的动静也太猛了。
现在李承乾回想起来,整个身体还是止不住颤抖。
他让李泰那会儿闭上了眼睛,但他却没忍住睁开眼睛看了。
偌大的皇宫,空荡的甘露殿前广场之上,猛然间,一道土龙从地下钻出来,冲天而起,那一刻,地砖,石块儿满天飞舞,空气之中,焦糊的味道带着刺鼻,还有不断翻飞的熟透的泥。
甚至那一刻,李承乾忘了躲避,眼角甚至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破了。
李泰这会儿虽然没有尿裤子,但低着头,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魂儿一般。
“你们两个,为何不说话?”
“朕难道不该问你们?”
李承乾强忍着颤抖:“父……父皇,我们想给父皇一个……惊喜……”
惊喜两个字,细不可闻,小到如同蚊子叫声。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李世民还记得短暂平复之后,房玄龄和杜如晦看着他幽怨的眼神。
尤其是房玄龄,这次宴会,从户部拿钱,李世民承诺一定搞个大阵仗。
结果出了个这,房玄龄当即就质问:陛下,您说的大阵仗,是这吗?
遍地皇妃都吓哭了。
那一刻,李世民手持宝剑还以为是昭武九姓和李建成余孽搞事情呢,幸好没有冲出去,被牛进达和尉迟恭拉住了。
最惨的就是外国使臣,一个个千里迢迢过来给大唐庆贺,结果被这两声巨响和巨大的动静直接吓傻了,一口一个:大唐陛下莫要杀我……
叶护可汗更是钻进了桌子下面,最后捞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地面的毯子都湿透了。
李世民眯着眼睛:“这是李祐给你们的吗?”
话已出口,李世民觉得不太对,这玩意儿,只有李恪有。
“父皇……不……不是……”
“是李恪弟弟……”
……
齐王府,正在吃火锅的李恪打了个喷嚏。
“阿嚏……”
狗蛋本来趴在李恪跟前,正开心的吃着大骨头,突然脑门上就糊了一根海带,一片嫩白菜,还有一块儿羊肉。
它一脸懵逼用智慧的眼神盯着李恪,仿佛在说:发生什么了?
“大过年的,怎么就有人念叨我呢?”
李恪擦了擦鼻子,随后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早上吃那一顿肯定不爽,但幸好,正午他可以选择吃火锅。
“武大啊,你的手艺这么好,以前是干嘛的?”
武大咧开嘴,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抽着华子:“殿下,俺以前是烧大席的。”
“烧大席?”
“啊对,就是村子里红白事的时候,烧点菜,来宾们吃点喝点,悼念一番……”
李恪一下子就懵了。
大唐礼制之中似乎没有这个啊?
尽管大唐礼制没有,但不代表地方没有,武大此时兴奋了起来。
他这些年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进入王府的时候,那时候,齐王给了他很多钱,还有各种各样的食材和菜谱,让他练。
其次呢,就是烧大席的日子。
“殿下,其实这个形式,咱大唐很多地方都没有。”
“主要就是家里穷苦的,弄不起,家里有点钱的,也不屑于弄,都跟城里人学呢。”
“一般都是家里面有一点点积蓄的,还人情罢了。”
李恪陷入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往年啊,哪家有什么事情,大家伙都过来帮忙,要么拿东西,要么过来上礼,帮衬着点。”
“您想啊,一般的人,家家户户结个婚啥的,都挺花钱的。”
“村里的百姓哪里有那么多钱,都是大家伙凑的。”
“所以得至少请人吃一顿吧?”
“到了别人办事,也是同样的道理,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不过,这种法子现在少了,主要是咱齐州过去两年,乡绅少了,除了平头百姓,就是村正里正。”
李恪像是理解了什么,但又不太理解。
武大知道,烧大席,请客吃饭,不是真正的请客吃饭,而是人情世故。
别人帮你干了,你以后也帮别人干。
大家之间各有往来,各有回报,世世代代,延续下去,就成了风俗。
齐州这个地方有,关中一些地方也有,河南道那边也是不少。
好日子才几天啊,大家都是穷苦人罢了。
李恪吃了火锅,爽了,于是拍着肚子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听说街面上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胡姬,正在不停的扭动腰肢。
李恪虽然听说过胡姬,但他没有真正见过,唯一见过的胡人女子就是叶莲娜,只不过叶莲娜是弟弟李祐的人,听说还是波斯的故人,还有李斯,那个家伙似乎也是波斯人,看起来就跟大唐人不一样。
街道上,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就连程处默和长孙冲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巨大的台子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讲的都是老程家和长孙家的故事。
百姓们哈哈大笑着,一个个手里的糖葫芦似乎都不香了。
人群之中,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极为扎眼。
在大唐,过年的时候,红衣是正常的,象征着喜庆。
穿黑衣的人也不少,但如同他们一般一身黑衣的,太少了。
人群之中,黑衣这群人背着手,观看了许久,缓缓离去。
前脚离开人群,进入街道之中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之后,就消失在了巷尾的拐角之处。
“想不到,齐州这样的地方,竟然如此繁华。”
“我岭南之地,号称茶城,到了这齐州,第一天就品茶,小瓶茶果然有些门道。”
黑衣人脸色平静:“你可知道,齐州商贾为何遍布天下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到齐州?”
黑衣人进入院子之后,回头问自己身边的侍从。
那侍从似乎并没有半点为难,而是淡定说道:“少爷,齐州这个地方,货物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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