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你这是何意？”
“嘲讽本可汗？”
周昊汉立刻替段可文说话，“大可汗莫怪，段先生是性情中人，说话一直很直率。”
“他是本王在山中觅得的高人，学识渊博，谋略过人，就是有这一点不是太好，一喝醉酒就什么话都敢说，不畏权贵，只想畅所欲言。”
“要不是这一点不好，他早就在大武的朝堂之上，大放异彩了，何至于埋没在深山老林之内，到最近才被本王发现？”
“高人说话，有时候扎心，却极有可能是金玉良言，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他转而看向段可文，“段先生，莫要再胡言乱语了，匈奴有着辽阔的疆土，千年的底蕴，再加上阿尔都大可汗，英明神武，肯定是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尤其是，阿尔都大可汗此番到大武京城来，是要与大武缔结长久的和平，无论是对匈奴还是对大武，都是一件功在千秋大好事。”
“本身就是一件足以名垂青史的功绩，怎么能够说匈奴没落了呢？”
“你酒后失言了！”
段可文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摆手。
“湘王殿下，此言差矣！”
“老夫这辈子，这心里就是藏不住话，不吐不快。”
“你看看匈奴的那些前辈们，周边各国，谁能从他们的手上讨得过好处？”
“哪国不是千方百计的结好，有谁敢去冒犯分毫，以匈奴百万铁骑，横刀所向，谁与争锋？”
“就连远在大武的山野之地，老夫也是闻匈奴之威而起敬。”
“不成想，阿尔都的兄长阿尔罕大王子，老夫听闻是过分的自信轻敌，对林燕儿多方忍让，决策连连失误，导致十万精锐，一败再败，损失殆尽，最终被林燕儿打到匈奴王庭城下，只能割地求和。”
“老夫认为，与林燕儿之战，是阿尔都大可汗兄长之错，与阿尔都大可汗无关？”
“但是，被区区一个女子，欺压羞辱到这个份上，阿尔都大可汗继位之位，理应励精图治，重整兵马，与林燕儿再次决战于草原之上，替父兄一雪前耻，这方才不负匈奴祖辈的威名。”
“没有想到，阿尔都大可汗却被一个女子给吓得心甘情愿受此屈辱，不思夺回被割走之绿海城，而是亲身带着匈奴核心之人，到大武京城来，跪服在一女子的脚下。”
“老夫······替匈奴的祖辈，替匈奴狼神，感到悲哀，阿尔都大可汗，恕老夫直言，您让匈奴祖辈，让匈奴的信仰，蒙羞也！”
“故而老夫才觉得，匈奴就此没落了，雄风不再，慢慢的会被林燕儿给蚕食吞并，直至消失。”
“既是如此，不如直接向朝廷投递降书，请求并入大武，还能省去很多的麻烦。”
话音刚落，阿尔都身边的杜莫汉和伊支利腾地站起来。
两人虽然年纪不小，却极其的粗壮，铁塔似的，让得段可文顿时就有种压迫之感，尤其是两双冒着凶芒的眼睛，使段可文的心尖莫名的就是一颤。
说实话，他看不起这些匈奴的野蛮人，但是，这些匈奴人，还真是挺吓人的。
当然，这是他最想要的效果。
只有被刺激得狠了，才会彻底地激起匈奴人，尤其是身为匈奴之王的阿尔都，内心深处的骄傲和野性。
段可文就不相信了，一向骄傲和残暴的匈奴人，会被林燕儿一个小女子，给践踏成这样，还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反抗和雪耻之心。
他一脸醉态，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像是完全无视杜莫汉和伊支利的眼神，也不在意坐在那里，紧握着酒杯，就差没捏碎酒杯的阿尔都。
不把你们气得七窍生烟，哪里能激起你们反抗意志？
段可文仿佛已经看到，他即将成功了！
段可文再将一杯酒饮尽，模样状似疯癫，手舞足蹈。
“大可汗······”
“段先生！”
周昊汉适时地打断他的话，“你喝醉了，休得再胡言！”
“大可汗岂是你口中所言，只会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不思进取之人？”
“一看大可汗，就知道他将会是一代雄主，势必能带领匈奴，再一次走向辉煌！”
“段先生，还不向大可汗道歉？”
周昊汉转而看向阿尔都，“大可汗，段先生就是这样的人，您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他本是隐世之高人，是本王强请他出山来的，高人总有些高人的脾气和性格，说话也许不好听，他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莫要气恼！”
阿尔都静静地看着周昊汉，阴沉着脸开口，“湘王殿下，你主仆二人，给本可汗演了这么一出戏，有什么目的，不如直接说吧！”
周昊汉和段可文都是一愣，段可文预想的是，气得阿尔都直跳脚，逼得阿尔都骂人，甚至要打要杀人，然后才转变话风，安慰阿尔都，再将湘王想同匈奴结盟，共同进退的想法说出来。
如此，什么都能水到渠成。
不成想，这些不懂礼仪，最容易被激怒的匈奴人，却没有暴跳如雷，也就是杜莫汉和伊支利站在那里怒目圆瞪而已。
阿尔都却是保持得这么冷静。
周昊汉解释，“大可汗，段先生只是喝醉了，醉言醉语······”
“既然醉了！”
阿尔都看向杜莫汉，“杜莫汉族长，给他醒醒酒吧！”
段可文还没有反应过来，杜莫汉的大巴掌就直接盖在他的脸上，将段可文打得原地转了两个圈，才向后坐倒在地上。
全场寂静！
湘王府的护卫反应过来，赶紧去将段可文扶起。
段可文的脑袋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过神，伸手摸了摸脸，痛得他呲牙咧嘴，再看地上，还有两颗带着红色的牙齿。
杜莫汉这一巴掌，竟是把他的两个门牙给打掉，而且感觉满嘴的牙齿，似乎都松动了。
杜莫汉冷哼一声，“隐世高人，现在清醒了吗？”
“还是觉得醉酒的话，本族长愿意继续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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