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不了解的,要么还没到筑基,要么就是已经死了,要么就是没服用益气丹就筑基的,只有极少数资质出众的幸运儿撑过了益气丹的药效,顺利筑基。
所以单从楚青连这一常识都不了解的情况来看,他这个炼丹师就极不合格。
楚青脸色涨得通红,辩解道:“可是……可是难道筑基境以上的修士,就不需要服用益气丹了吗?”
秦天抒再度叹息道:“筑基境以上的修士可以服用灵元丹,成本比益气丹低,效果却比益气丹好。益气丹,就只是给筑基境修士服用的。你所炼制出来的益气丹药效确实不错,但……不符合修士的需要。”
楚青哑口无言。
“不仅如此,”孔珏接口道,“你这益气丹药气浓烈,可见丹药并未能完全锁住药性。放的时间长了,药性难免会流失殆尽。而贾姑娘所炼制的益气丹却完全锁住了药性,依老夫来看,贾姑娘的益气丹就算放上十年可依然可以保留八成的药效。”
楚青顿时脸色铁青。
先前一直对贾婵有点看不上的吴坚也满脸羞愧地说道:“贾堂主炼制一炉丹药,挥发的药性微乎其微,可以说将药性利用到了极致,这才能够一炉成丹九十三颗。在下坐井观天,还以为贾堂主炼丹失败,实在惭愧啊!”
楚青又变得脸色煞白。
“所以综合来看,无论是炼丹的效率还是丹药的品质,贾堂主都远胜于你。因此这一局,贾堂主胜。”一位一直没说话的炼丹师给这场比试盖棺定论了。
其他炼丹师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秦天抒脸色苦涩不已。他本以为楚青即便炼丹之术比不过贾婵,相差也必不会多,却不料双方差距竟如此之大。不仅如此,楚青还明显走错了路。益气丹并非药效越强越好,而是正好相反。可楚青却是着力加强了益气丹的药性,以致于这一炉益气丹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楚青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炼丹之术竟然被所有人否定了,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无法接受。他怒吼道:“不对!这不对!你们一定都被她收买了,都被云间阁收买了!我炼制出来的丹药明明比她的好,你们凭什么算她赢?凭什么?”
看着楚青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吴坚不禁皱紧眉头,对秦天抒说道:“秦兄,这楚青,当真就是你所欣赏的炼丹奇才吗?怎地心性如此之差?”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论在什么地方,竞争都是无处不在的。有竞争,就有输赢。赢了就再接再厉,输了就奋发图强,这是所有修士的共识。若是一个人连失败都不肯面对,那么这个人的心性就很成问题了。如此心性,别说炼丹一道了,连修行怕是都难以登临真正的顶峰。
吴坚等人平素与秦天抒交好,以前也曾多次听过秦天抒如何赞赏楚青,简直把楚青夸得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吴坚闻名已久,早就想亲眼见识一下了。可这次亲眼所见之后,却发现这楚青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心中不由得大为失望。
所以他就想不明白了,秦天抒为何会对这个青年如此地推崇备至?
秦天抒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紫一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以前有多推崇楚青,如今就感觉有多丢人。
其他炼丹师看到这一幕,也觉得索然无味,均觉接下来的两场比试也不用进行了。
无论如何,楚青都是比不过贾婵的。
而秦天抒,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为了楚青都放弃了什么。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失心疯了。他为了楚青,得罪了众多同道,甚至还退出了丹药阁,与至交好友分道扬镳,更是将自己的人脉损失殆尽。
在付出了这些之后,他又收获了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是一门生意,那么显然秦天抒已经亏到裤衩子都掉了。他原本唯一的指望,就是楚青能够不负所望,一战成名,成为当世无人能及的炼丹师。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财富、人脉还是势力,都将予取予求,秦天抒作为最早支持楚青的人,地位也将水涨船高,名利双收。
可是现在,随着这场比试的失败,秦天抒绝望地发现,他这次真的是押错宝了。他所有的付出,都注定得不到任何的回报。
楚青感受到众人轻视的目光,心中憋闷得几乎要爆炸。他看向秦天抒,想要向秦天抒求助,却发现秦天抒满脸的失望之色。不仅如此,他还从秦天抒的失望中,读出了些许怨恨。
青岩城城主卢敬看着这一幕,想了想后,决定上台打个圆场。不管这楚青到底有没有成为炼丹师的资质,他作为城主都得让这场比试顺利进行下去,这样才能让这么多的炼丹师和逍遥堂堂主刮目相看。
可是他刚站起身,一个侍卫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来到卢敬跟前,小声对卢敬耳语了几句。卢敬听完后,顿时睁大双眼,问道:“当真?”
那侍卫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卢敬望向擂台上孤立无援的楚青,迟疑了一下后,便下定了决心,朗声道:“诸位贵客,很抱歉这场比试要暂时中断了。”
众人纷纷看向卢敬,目露不解之色。
卢敬则不动声色地对楚青说道:“楚青公子,刚刚在下府中突然来了一位贵客,说有急事要见你,不知你是否……”
还没等卢敬把话说完,楚青便连忙点头道:“有人要见我?快!快带我去见见那个人!”
现在的楚青,只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与自己为敌,气得他恨不得拔剑大杀一通。好在他还没完全丧失理智,没有做出冲动的举动。
所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找个理由离开擂台,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目光。
卢敬的话,无疑是给他提供了这个理由。
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天道果然还是眷顾他的。
随后,众人便看到楚青急匆匆地跳下擂台,跟着城主府侍卫往城主而去。而众人则是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待楚青离开后,擂台上一时陷入寂静之中。过了良久,萧若瑶才开口道:“诸位,这场比试似乎举行不下去了呢!”
秦天抒苦笑了一下,说道:“看样子,确实是举行不下去了。”
萧若瑶摊开双手,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秦天抒犹豫不决。
孔珏哂然一笑,说道:“这场比试,其实已经有结果了,不是吗?青杏堂堂主贾婵便是比试的胜方,诸位可有异议?”
炼丹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摇头。
“既然如此,那便由老夫宣布,这次比试,贾婵获胜!”
在孔珏宣布了结果后,众人纷纷鼓起掌来。
萧若瑶却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期待了三天,最后就比了个这?真是浪费时间!”
不等旁人开口,萧若瑶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走了走了,回去练剑去了。这几天,真是浪费时间啊!”
萧若瑶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离开了,全然没有给任何人面子的意思。
而众人看着萧若瑶的背影,也唯有相对苦笑,却是半句抱怨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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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楚青在离开擂台后不久,便来到了城主府。在侍卫的引导下,楚青来到一个房间就坐。待他坐下之后,那侍卫便告罪离开了。
楚青则是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不断浮现起今天擂台上的一幕幕。这本该是他再次扬名的契机,却不料让他成了彻底的笑话。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青杏堂堂主贾婵!
可恨!本来看那贾婵长得美貌,自己还想以后找个机会将其纳入后宫。可既然你如此跟我对着干,那就别怪我以后对你不客气了!
楚青沉浸在对贾婵的怨恨之中不可自拔,心里不断咒骂,竟不知时间流逝。蓦然间,他突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房间里坐了很长时间了。
奇怪,不是说有人要见我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
楚青心中疑惑,刚要出门,却见两名修士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见楚青要出门,两人立刻伸手拦住楚青,并说道:“请贵客稍待,人马上就到!”
楚青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坐了回去。在坐下椅子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
该死的,这又是出了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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