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武的语气中，透着惊喜。
自从云南一别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铁铉了。
从昆明出来，陈则武去往了湖广，而铁铉去往了成都。目的地不同，但两个人的目的却是一样的。
“山阳侯别来无恙？”铁铉笑着打招呼。
陈则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得很呢，能吃能喝。倒是你，消瘦了许多。”
铁铉脸上，写满了疲惫。
这一路上，他一刻不敢休息，快马加鞭，从成都赶往北京。所吃的干粮，也只是几块大饼而已。
“确实是操劳了许多。”铁铉也不矫情。
“在成都，收到了皇上旨意，命下官前往顺天府述职。下官不敢耽搁，昼夜不停的跑过来。”
看了一下四下，铁铉放低声音，“山阳侯，您看看这个。”
这是一个小袋子，袋子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是盐。微微发黄的盐粒子，还有着一股异味。
“这盐，不像是官盐。”陈则武皱眉说道。
铁铉摇摇头，“山阳侯，您错了，这就是官盐。只是这官盐，不是给百姓吃的。”
“不给百姓吃，那给谁吃？”陈则武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官盐那就是由朝廷发给普通百姓的。
铁铉撑开小袋子，露出里面的内款。
“洪武十一年答鲁城专市专用。”陈则武不自觉的跟着念了出来。
念着念着，陈则武念不下去了，他看着袋子里面有些模糊不清的内款，“这真是大明的官盐，而且还是和兀良哈互市的盐。这个盐，该是给兀良哈的。”
铁铉重重的点头，“不错，这盐就是该给兀良哈的，而且还是十年前。可是，这袋子的盐，我却是在嘉定州找到的。”
嘉定州，位于成都的西南方向，距离云南很近。
这里依山傍水，最大的特点就是，嘉定州是云南去往成都的必经之路。
“兀良哈的盐，出现在了嘉定州。山阳侯，这可是死罪！”铁铉把最后两个字，加重的音量。
在大明律里，通过互市交易出去的东西，是不可以再回到大明朝的。
因为互市的商品，和百姓所用的商品，完全就是两种规格。为了妥善管理，朱元璋定下了这个规矩。
“这回，他不说也得说了。”陈则武的心里，突然的有了一些放松。
再想到有百姓受到要挟，被迫和兀良哈以及蒙古各部、女真各部做交易。陈则武几乎可以知道，这其中的纽带，不是朱棣就是朱允炆。
只是，洪武十一年。⑦④尒説
这个时间，朱允炆刚满周岁，而朱棣也还没有分封至北平。
一年多之后，朱棣的封地才算真正的确定下来。那在此之前的洪武十一年，也就还有人在和兀良哈做着交易，起到纽带的作用。
于是，在陈则武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已经死了将近六年的人，吕氏。
“多半是她吧。”陈则武自言自语，“从那时起，她就做这种事儿，她怎么敢呢，又怎么躲得过朱元璋的眼睛。”
想到这儿，陈则武眼睛，不由得冒出狠意，“这个吕氏，果真是阴魂不散。”
“还是老朱有先见之明，让毛镶从原来的太子妃常氏开始查起。凉郡王府的太监，一个不留的全都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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