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朱元璋一时不确定这是自己的孙子。
旁边的太监笑着提醒，“皇爷，这是太子殿下啊。”
朱元璋微微一愣，继而有些怒意，“这小子，干啥呢。都已经是太子了，还做这么不着边际的事。”
跑过去，对着朱允熥圆溜溜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朱允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转过头，看到朱元璋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看啥呢，看啥不能好好看，非得把屁股撅着。已经是太子了，成何体统。”
朱允熥也没了脾气，“皇爷爷，您看谁回来了。”
照着朱允熥指的方向，朱元璋看过去，“哟，他回来了也不和咱说一下。咱到底不是皇帝了，也没人把咱当一回事了。”
旁边的太监，赶紧奉承一句，“太上皇，您是大明朝的天。谁都不敢不把您当一回事啊。”
朱元璋瞪着眼睛，“狗东西，要你多嘴？自己掌嘴，没咱的话，不准停下来。”
那一边，陈则武和马三保说着什么。
朱元璋也学着自己的孙子，把脖子伸的老长，竖起耳朵，直勾勾的听着，“大孙，咱问你，那边说啥呢。”
朱允熥被压的喘不上气，“皇爷爷，您起开些。”
“孙儿也不知啊，大伴一回来就找马三保。和孙儿，也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那一边的陈则武，和马三保说完事情，正打算去见一见朱元璋。转身就看到朱元璋和朱允熥这爷孙俩，正直勾勾的看着这边。
“臣见过皇爷了。”陈则武一脸的无奈，只得平安。
朱元璋直起腰，咳嗽几声，“干啥呢，鬼鬼祟祟的。回了这儿，也不知道先过来找咱，反倒是和一个太监说上话了。”
陈则武解释道，“臣也是刚到，正打算去永安宫给您请安呢。”
另外的马三保，识趣的退到一边。
还顺便冲着朱允熥，使了个眼色。
这一幕，完完全全的被朱元璋看到。这种小动作，朱元璋也全当不知道。
“跟咱过来。”朱元璋指了指陈则武。
后头，朱允熥也一路跟过来。
朱元璋转身，“你去找师傅读书去，不准跟过来。”
见朱允熥还要说话，朱元璋把眼睛一横，“怎么，咱说话不管用了是吧。去，找你师傅读书去，不准跟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永安宫。
这里还是熟悉的陈设，唯一变化的就是那一大张的御案，不知道被抬到哪里去了。
在里间，陈则武也看到了毛镶的身影。
两人对视时，毛镶眼中闪出一瞬间的诧异，又很快恢复正常。
“坐着吧，到了咱这儿，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就是在皇上那儿，你要守规矩。”朱元璋很随意的坐下。
站在朱元璋的面前，陈则武多少来有些不适应。
这段时间以来，他面对的都是朱标。
“皇爷，皇上的身子.......”说到这儿，陈则武停下来了。话中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在提醒朱元璋朱标身子问题很大。
朱元璋平静的点点头，“你也知道了？皇上的身子，席应真一早就告诉咱了。”
虽然看不出朱元璋所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可从语气之中，就可以察觉到朱元璋的那一份凄凉。
“你有法子嘛，太子他还未及冠.......”朱元璋说了一半，又突然自嘲道，“罢了，你怕是没什么法子。不然，你也不能跑过来，和咱说这事儿。”
说完，朱元璋闭上眼睛，呼吸十分的平稳。
陈则武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这次回来，他所带回来的东西，似乎对朱元璋来说，十分的残忍。
“还有啥事，一并说了吧。咱听毛镶说，凉郡王那事儿，你有眉目了？”朱元璋自己岔开话题，他也不想在朱标的事情上，说太多。
陈则武拿出刘瑞画过押的折子，“皇爷，凉郡王他通敌无疑了。证据确凿，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足以证明这一点。”
让陈则武感到诧异的是，朱元璋只是轻轻的点头，接过折子，放在一边。
目光，炯炯的盯着陈则武，“咱只想知道，你的意思。”
瞬间的，陈则武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空气的压抑。包括毛镶，也停下来手中的事情，去听陈则武说话。
陈则武和朱元璋，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从朱元璋的眼睛里，陈则武什么也看不出，只有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静。
可这就是越平静，陈则武就越是心里没底。原本还自信心满满的陈则武，如今也摸不准朱元璋对朱允炆的态度了。
从各种历史都可以证明，朱元璋是一个可以为了大明朝江山社稷的稳定，而不择手段的人。
可现在和朱元璋对视着，反而让陈则武开始怀疑这一点，到底是不是真的。
对视越久，陈则武就越是没底。
“皇爷，凉郡王他目无尊父.......”
刚说一句，就又被朱元璋打断，“咱说了，咱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他犯了什么罪，你都已经写在里头了。咱也不想，再听你复述一遍。咱只想知道，你想怎么处理他。”
陈则武嘴巴有些打颤儿，后背也变得一片冰凉，“当斩。”
终于，陈则武说出了这两个字。
说完这两个字，陈则武完全的不敢抬头去看朱元璋。他知道，这两个字，对朱元璋的分量，有多重。xs74w
“那是咱孙子。”朱元璋没有表态，而是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来。
陈则武抬头去看，竟然看到朱元璋眼中的恳求，以及一份无奈。
“皇爷，若是松口，恐社稷难安。自古以来，储君不定，国将有祸。次储势大，社稷将乱。秦之二世，汉之惠帝，隋之炀帝，唐之太宗。还有前元，混乱的储君制度。这些，伤的都是朝廷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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