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门口,一个男人喝道。
三当家身材高壮,气力十足,绰号“遮着天”。
他转身一瞥,来人正是二当家“草上飞”!
所谓草上飞,轻功技能了得,身轻如燕,上墙过屋,如履平地。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洞里嘀咕!”“遮着天”解释道。
“草上飞”侧耳一听,又瞥了一眼洞中,哈哈一笑道:“你肯定是听错了!走,去大堂喝酒去!今天山下,听说抓了个军统!”
“可是我真的……”三当家拧紧眉头,又摇了摇头,却被“草上飞”拉走了。
飞虎寨,忠义堂。
火炉“噼里啪啦”地烧得通红。
大当家“一丈红”坐在大堂中间虎皮椅子,左脚架在虎皮椅上,眼皮都没有抬起来。
一只手持着小刀,切割着炙香的牛肉。
堂内,分列两排椅子。
十几个土匪坐在上面,腰间别着“快慢机”。
“军统的?”一个戴着面具的高个子年轻人,走到台阶上,冷笑道,“难道你不知道飞虎寨的规矩吗?”
“面具”正是鬼面书生,乃是一丈红的军师。
易容成陈希彻的张大炮,双手抱肩,微微一笑道:“是不结盟,不诏安,大口吃肉,大秤分金?”
余则成一脸钦佩地看着张大炮。
“看来,你还算懂行情!”鬼面书生点了点头,嘲讽道,“特别是军统分子,入了山寨,就没有活下去的道理!”
“哈哈!对于贵地的风俗来源,在下倒是略有耳闻!”
张大炮娓娓道来:“民国二十年,九月,倭寇入侵,时任34旅黄旅长,意欲带兵反抗倭寇,被军统以‘奢言抗战’罪,关押于平京监狱,后枪毙于监狱内!”
“黄旅长有个忠心耿耿的部下,继承黄旅长名义,率兵出了山海关,抗击鬼子,虽然最后寡不敌众,几乎全军尽没,部下退至晋西北,啸聚山林,继续攻打鬼子伪军!此人,倒也是一条好汉!”
言罢,张大炮看向一丈红。
他言语中的好汉,便是一丈红。
一丈红的表情,颇为镇定自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既然知道缘故,任你牙尖嘴厉,也难逃一死!”三当家遮着天指着张大炮,喝道,“军统闯山,合该斩首!”
“该杀!”二当家草上飞,也附和道。
“该杀!”山寨各个头领,无不面色狰狞。
几十个小喽啰,背着大刀,举着步枪,冲了进来。
余则成也有些焦急,进入山寨之前,他和张大炮的配枪,都被收缴了。
如今,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哼!我以为飞虎山,都是有一群好汉!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群胆小如鼠的人!”张大炮轻蔑地说道。
三当家遮着天,大怒道:“口出狂言!这还不抓起来,打杀了?”
咔咔……
众喽啰拉起枪栓,瞄准张大炮,正欲射击。
轰隆……
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巨大的身体,摔倒在了地上。
张大炮一手揪起遮着天的脑袋,扬了扬手中的“快慢机”,枪口指着遮着天。
他意味深长地说:“身体挺壮,声音挺大,但是功夫不行!”
众喽啰见况,无不目瞪口呆。
刚才一瞬间,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体壮如牛的遮着天,是如何被张大炮,轻易撂倒在地。
余则成也惊诧地张开了嘴,心想:这新站长,怪不得敢深入虎穴!艺高人胆大啊!
“我要是你们,不如退下几步,反正我们又逃不掉,万一你们逼紧了,他的手一抖,你们的三当家,便见了阎王!到时候,你们还得给三当家陪葬!”一直沉默的余则成,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大炮用眼角余光,瞟了余则成一眼:这家伙,看起来沉默寡言,口才还是不错的!
“你以为抓了三当家,你就能活着逃出去吗?”鬼面书生展开了折扇,话里有话地说。
“我从没想过要逃!”张大炮斩钉截铁地说,“都说飞虎寨是打鬼子,我虽然是军统,但是我也是打鬼子的!你们要杀打鬼子的人,岂不是做了鬼子最想做的事情?这与汉奸有什么区别?”
五当家是个俏丽的女子。
她一边涂抹着胭脂,一边抚摸着头上的黄花,说道:“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张大炮将目光投向五当家,笑言道:“这位莫非就是一枝花杜五娘?”
一枝花并不答话,只是继续化着妆。
“各位!我们与军统,有不共戴天之仇!”
说话的,正是四当家。
“所以,我们立下规矩,不结盟,不诏安,大口吃肉,大秤分金!”
四当家外号“猎人”,枪法精湛,他喟叹道,“当初若不是军统杀了黄旅长,我们何必要在此啸聚山林?这个军统分子,当然该杀!兄弟们群起攻之!必定能取他的首级!”
猎人的话音刚落,几个当家的,纷纷附和,正欲掏枪。
“哈哈哈哈……”
张大炮仰头狂笑。
这时候,虎皮椅上的一丈红,开口了。
“你笑什么?”一丈红缓言道。
“笑什么?笑你们不识好歹,不辨忠奸!”张大炮正色道,“我此次前来,是希望双方加强合作,共同在晋西北积极抗战!你们不杀鬼子,却要杀我?岂不令天下好汉耻笑?”
“黄旅长的英魂,在九天上,也会被你们的行为气恼!而晋州城内的鬼子,则会耻笑你们!”
一丈红将小刀,轻轻地放在了桌上,轻描淡写地抬头说道:“黄旅长被冤杀,我们与军统,仇恨似海!”
“大当家,此言差矣!你与军统乃是小仇,共同抗战,才是国恨!怎么能因小仇,而忘大恨?”张大炮铿锵有力地说道。
一丈红眉头一动,说道:“你要想谈,也可以!请先闯寨!”
余则成闻言,不由地一凛。
所谓闯寨,是行话。
言下之意,要闯过飞虎寨中的五重楼。
据说五重楼中机关重重,而且每一层楼,都有高手坐镇。
如果谁能闯过五重楼,谁便能,成为飞虎寨一寨之主。
众人纷纷嬉笑:自飞虎寨成立以来,从未有人,能闯关成功!
而那些别的山头,前来闯关的,早就死在楼里。
这也让飞虎寨,名扬晋西北。
“闯寨?”张大炮加重语气说道,“我听说,谁能闯寨成功,谁便能坐的飞虎山之主!”
一丈红一挥披风,淡然地说:“若能闯寨成功,你便是大当家!”
张大炮沉声答道:“那好!一言为定!我就去会会你们那座五重楼!”
俄顷之后。
五重楼,出现在张大炮的视线里。
所谓五重楼,是五层的木制山寨。
嵌入地下一层,立在地面四层。
但是,很多闯寨者,甚至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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