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为了补偿你,我愿意把琉璃的方子告诉你。相信我,只要跟着我学两遍,你就知道怎么烧制了,到时候还不是你想做多少做多少?不比卖我挣得多?”
“大哥大哥,大哥,这小子说京城卖的可贵可贵的那个琉璃是这他烧制的,说他会方法,要告诉咱们。”
我靠啊,你个傻缺,知道了秘方不应该是自己据为己有么?怎么还有傻子愿意和人分享的道理?
外面驾车的王彪闻声拉紧绳子逼停了马车,掀帘子进了车厢。他一掀帘子一股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陈三宝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王彪眼尾扫了一眼陈三宝,转头问向张二春,“你刚才说什么?这小子会做琉璃?”
“嗯,他说他会做琉璃,他还说愿意告诉咱们方法,说可挣钱了。”
陈三宝见状马上抬了抬上身,对着王彪献媚道:“王大哥,算是我陈三宝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哥哥,我是真的错了,你们给我卖了都应该的,我真心悔过。”
“别说没用的,你真的会做琉璃?”
陈三宝听到老大发话,连忙狗腿的把刚才对着张二春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
“老大,烧制琉璃非常简单,但又需要很多独特的诀窍,但我相信以大哥的聪明绝对能一学就会。”
“你小子不会想耍什么花招吧?我告诉你,别试图骗过我们,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试试。”
“大哥二哥,我现在手脚被捆,小命都捏在你们手里,我哪敢啊。小的根本不敢,大哥二哥只要给我找一个能烧砖的烧窑,再给我准备沙子和那种大理石就行,要是有颜料买点颜料我还能做出来彩色的琉璃。”
“最好是大点的烧窑,不然太小了温度不够,就烧不出来我想要的。”
王彪半信半疑,满脸狐疑,贼溜溜的眼睛闪过精光。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琉璃,这小子没说错,琉璃在京城确实是各大贵族预定的抢手货。
他曾经进琉璃专卖店里溜达了一圈,那美轮美奂的琉璃碗琉璃杯真的夺魂摄魄,折射出的晶亮光芒都能晃瞎他的眼睛。
如果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他完全可以把配方拿到手后把他杀掉,所得的利润绝对比卖了他挣得多的多。
这一刻,王彪心动了!
看着眼前满脸谄媚的陈三宝,那干裂的嘴唇,深陷的眼窝,无不昭示着这小子这几天让他们折磨的不轻。
就以他的体力谅他也翻不出他们的五指山,既然这样,那他何不试试呢?如果证明这小子在骗他们,那就直接把他卖了,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的滋味。
想罢,王彪命令张二春调转方向,去了离他们最近的双河县。
陈三宝在马车上憋了三四天,一直都在荒郊野外赶路,这阵总算是进了城,听到了人声,激动的真想大声呼喊救命。
但他也知道哪怕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这个时候可没有警察叔叔,谁能管一个陌生人的死活。
尽管决定试验一次琉璃,但兄弟二人仍然没对陈三宝放松警惕。王彪命令张二春待在车厢里看紧陈三宝,自己则出了门查问最近的烧窑。
陈三宝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思考着破解此局的方法。
不到一个时辰,王彪就回来了,陈三宝手脚被缚动弹不得,但心跳却徒然加快,感觉自己紧张到了极点。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陈三宝被张二春给拽了下来。陈三宝没站稳,直接一个脸朝地来了个狗啃泥。
“到地方了,你要的东西也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就演练一遍,赶紧的。”
“大哥二哥,我这手脚绑着我怎么干活啊?也不能躺着干啊?”
张二春一看也是,骂骂咧咧的上前把陈三宝手脖子和脚脖子上的绳子也解了下来。
啊,这绳子绑了他好几天,突然被拿了下来,陈三宝感觉钻心的疼痛突然袭来,捂着伤处连站都站不稳。
趔趔趄趄的想要站直,下一秒陈三宝又倒了下去。“咳咳咳,对不起啊,二哥,我这几天天天躺着,这骨头都软了,加上这几天实在没吃饭,真的没有任何力气了。”
“二哥,你能不能给我整点吃的,我真的没力气了,不骗人。”
“你不会要耍什么花招吧?你觉得你能逃得出去么?”王彪看陈三宝赖歪在地上,气的上前就踹了一脚。
“咳咳咳,不敢不敢,大哥,小弟怎么敢和哥哥们玩心眼呢,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小弟就是个鲁莽的汉子,有啥说啥,有拳头就上拳头了。”
“要是那心眼多的那天早晨你们说话我根本一句话不会多说,我们那么多人把你们头一蒙也能打你们一顿,你还记不住我,我也不至于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靠,又说那天早晨,这小子是脑子抽风吧,不过也是啊,这小子一看就是那种没什么心思的鲁莽人。
再说了他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谅他也不敢跟他耍花招。
想罢,王彪又让张二春去附近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给陈三宝吃了。陈三宝刚才虚弱的一摔固然有装柔弱的成分,但他也确实是饿得不行了。
这些天他嘴里都能淡出来鸟了,就是喝水加一点馒头,他是真虚了。
狼吞虎咽的把四个大包子都吃进了肚子,陈三宝满意的打了个嗝,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回来。
“吃饱了赶紧干活,别想耍花招。”张二春看着陈三宝又精神起来,上前又给他一脚。
你娘的,等会爷爷不把你烧成灰,你爷爷的陈字倒过来写。
虽然烧制琉璃的过程他早就烂熟于心,但为了让自己慢慢恢复体力,他放慢了所有的动作。
甚至有一些过程还让张二春参与,为了增加神秘感,陈三宝还故意一会小火一会大火来回转换,一会用煤一会用碳,一会加点石头一会加点沙子的。
感觉温度差不多了,陈三宝让王彪二人上前查看琉璃水的状态,“二哥,你看这就是玻璃液,咱们现在需要拿一个窑炉里常用的模具,大哥,你能帮我拿一个模具么?浇筑模具也是一个很讲究的过程,马虎不得。”
王彪在陈三宝干活的时候密切注视着他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看着这个陈三宝果真把石头和沙子变成了流淌的液体,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你最好老实一点,别试图想逃跑,我去要个模具,二弟你看好他。”
“放心吧大哥,我绝对不逃跑,打死我都不走。”我不逃跑,是为了打死你。
看着王彪出了烧窑,陈三宝捡起地上的一个草棍,对着张二春说道:
“二哥,其实这个不用模具也行,就用这个草棍也能做出来你想要的样子,你看,你就用这个草棍挑出来一点,用嘴吹一口气就行,不信你试试。”
说着,陈三宝自己先示范了一下,这个动作他之前已经练习过好多遍了,可以说一吹一个准。
张二春看到陈三宝竟然用嘴拿着草棍就吹出来一个圆形琉璃杯,顿觉新奇,一把伸手抢过那根木棍,跃跃欲试的也要做。
陈三宝怎么可能拒绝,连忙上前引导,待张二春凑在烧炉前准备挑起玻璃液时,陈三宝在旁边抓住时机趁其不备,一把将他的头按在了滚烫的琉璃液中。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张二春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怎么敢,啊,他的头……
他本能的要后退,结果却被陈三宝死死的按在里面。
奈何陈三宝虽然刚才吃了四个包子,体力还是有所不及,两下就让张二春挣脱开来。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陈三宝,你个杀千刀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我的眼睛……”
靠啊,天助他也,趁你病要你命,陈三宝怎么可能给他求生的机会,趁着张二春眼睛看不到,在空地上张牙舞爪的乱抓,捡起旁边的石头,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张二春一个不稳扑倒在地,陈三宝连忙上前补刀。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张二春再也发不出来一点声息,陈三宝才罢手。
看着这人彻底死绝,陈三宝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是大仇得报的痛快。看着王彪还没回来,他抓紧时间把张二春的外套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把张二春的尸体拖进了旁边燃烧的正旺的烧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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