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柳秉德清点完人数,大家开始收拾行李。
有了在官道上行走两天的经验,这次收拾行李时,大家都将粮食藏在了牛车、手推车的最底下,上面用锅碗瓢盆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盖上,省的外人看到粮食眼热,动了那不该动的心思。⑦④尒説
柳潇铭家的马车车厢严严实实,更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流民大部分是背井离乡的普通老百姓,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出来讨生活,到了没有东西吃,将要饿死时,看到粮食与财物,也不乏生有邪恶贪念之心,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
特别是那些聚集起来的流民,最容易生事,抢劫掠夺之事时有发生,路途不太平,不防着真不行。
一路走来,这样的事,村民们碰到过和亲眼目睹过,所以,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好!
另外,早饭之后,柳潇云除了教小孩子们练拳,也指点着几十名年轻壮汉怎样用利刃快速应对那些抢劫者。
看着几十个年轻壮汉一招一式认真的练习,柳潇云心里想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们手持利刃,快速出招,震摄一下那些流民还是可以的。
这些年轻壮汉练习起来,真觉得有些武功招式与劈柴挺相似。
难道柳潇云真的是从劈柴中悟出了一些武功招式。
柳文昌也拿着砍刀跟着比划起来,众人不禁赞叹其聪明,秀才耍大刀,还挺有章法,真是文武双全。
出发之前,有了昨天的经验教训,柳秉德再三交待,若是碰到有乞讨的流民,不管他有多可怜,装可怜也好,真可怜也罢,都不能一时心软,乱发善心,很有可能你刚露出那么一点点的善心,就会造成那些人拼命上来哄抢你的粮食,到时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大家。
村民们纷纷表示,一定管好自己,不会胡乱发善心。
饥荒之年,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大家都提高警惕。
返回官道上,继续向前赶路,柳家村的村民们也都精神起来。
再有流民靠近,乖乖!这两百多人,男女老少,个个精神抖擞,拿刀拿锄头拿镰刀,走的太近了,谁抢谁还不一定呢!
往前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离莫集县城越近,流民也越来越多,官道两边零零散散的还躺着一些流民。
“流民怎么都聚集在这里了呢?”
“那些人怎么躺在那里不动,不会是死了吧!”
“怪吓人的!快走!快走!”
又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看到莫集县城高大的城墙。
村民们终于看到了希望,穿过县城,再走几百里,就到了临安府城的地界。
可是离县城城墙近的时候,村民们这才看清楚,与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县城城门不但紧闭,城墙上还有官兵把守。
那些官兵俯视着城墙下乌泱乌泱的人群,尽显鄙夷与嫌恶之态。
城门紧闭,难道不让难民进县城?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柳秉德对众人说。
贺猎户走了过来,“里正,咱俩一起去看看。”
两人走向城门处。
柳秉德问了一下城门旁边的中年男子,才知道,流民不能进县城,逃荒的人也不能进县城,有路引和户籍文书也不行。
柳秉德与贺猎户相互看了看,不让进县城,这可怎么办?
放眼望去,城墙下,蹲着的、坐着的、躺着的,到处都是衣衫褴褛之人,男女老少,面带菜色,疲惫不堪。
他们大都是赶了好长时间的路,才走到了这里,没有想到不让进县城。
莫集县城在徽宁府的最南边,干旱现象不是太严重。
受灾严重地方的人,逃荒到这里,要么想在这里讨生活,要么想穿过县城再往南去临安府城。
莫集县城的东西两边都是连绵的大山,从县城穿过去是南下最快捷安全的路。
“既然不让进县城,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守着!”柳秉德又问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指了指城门边上的六个大粥棚,“每天早上都有贵人施粥,这里好歹有口吃的,再回去,连口吃的也没有了!”
他们能走到这里,所带的粮食基本上已经吃完。
如果再往回转,真的是连口吃的也没有了。
另外,留在这里的人还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哪天开了城门,让他们进县城呢,那不是又有了一线生机。
柳潇云清楚的记得,潞集县城早已经让官兵守着城门,不让难民进县城。
看来徽宁府的所有县城都是一样的,采取了相同的措施。
为了防止难民在城中暴乱,不让他们进城,难道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已接近中午时分,天气有些热,一群难民开始躁动起来,走向宽大的城门,“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县太爷有话,不能开城门!”城上的官兵回话。
喊了几次城门,还是不给开,他们又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地上。
他们应该不是一次两次喊城门了。
柳秉德与贺猎户也很无奈,只好又走了回来,领着村民们走到一个人较少的地方。
柳文昌倒是没有太着急,得知不让进县城,他又拿出舆图仔细看。
柳潇铭与贺铜生也一起看着那张舆图,“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路?”
柳文昌点点头,“嗯!是有条商道,就是绕的有点远!”
“姑姑,我想下来!”
“我也想下来!”
柳承南和柳承北嚷嚷着要下马车。
“这里人多又乱,你俩别乱跑!”柳潇云将他俩抱下马车。
“姑姑,那边有很多人!他们在干什么?”
两个小家伙拉着柳潇云的手就往外走。
原来他俩坐在马车上,看到对面路边围了一圈人,小孩子的好奇心重,他俩就想去看看。
柳潇云只好跟着他俩走,“嫂子,我领他俩去对面路边看看!”
“看完快点回来!”章氏应了一声。
柳承南和柳承北拉着姑姑的手挤进人群。
“姑姑,他在干什么?”柳承南的小童音很清脆。
柳潇云笑了笑,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大夫,“他在诊病,在把脉。”
年轻的大夫闻声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柳承南和柳承北,心脏不由的狂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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