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人喜欢,这美人就是大人的了。”任校尉急忙凑上去笑道。
“大人若喜欢这样的娇弱美人,属下家里刚买来两个良妾,都可赠送给大人。”
“属下之前在戏馆子里也见过几个会唱曲的小娘子,改日定会给大人寻来,也算是为大人到此地来游玩尽份心。”
……………
几人见任校尉讨好了粱齐为半天,生怕粱齐为忽视了一同过来的他们,都纷纷不甘示弱的凑上来,争抢着要奉上美人,恨不得将自家的妻儿也送给粱齐为来讨好他。
几个侍候的女子一向懂眼色,意识到粱齐为是他们这群人里头最尊贵的,便直接都抛了原先守着的几人,凑上来给粱齐为端酒端点心,指望着一会儿能得到更多赏银。
粱齐为故作矜持,连连拒绝道:“不可,我这番来也是为了护送严兄弟,怎么还能带人回去?这可于理不合。”
“那大人就在此地享受便可,我等绝不会怠慢了大人,定要大人兴致而归。”
“大人可真是博大胸怀,真令我等佩服。”
……………
几人虚情假意的夸赞讨赏,全然懒得听琴音。几人都是靠攒的银子买的官,哪里听过这些琴音?只不过是为了用这些清雅的文范证明自己对曲艺的热衷罢了,实则一窍不通。
清涟在前面弹琴,听见这些对话只觉得恶心的紧,一群只知道逍遥在青楼乐馆的伪君子,能有什么上进之心,只一味的讨好旁人而已,这种做派能当什么好官。
“直起身来,怎么,你以前的高贵母亲没教过你仪态?还大家的姑娘呢,连弹个琴都不会,怪不得会被卖到这来。我可是心善的,还特地找人给你瞧病,你那些姊妹过得可不一定比你好,早不知被埋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老鸨子见清涟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嘲讽,言语里尽是轻视。对于这个受过礼仪教导的前世家小姐,这身清高装样的做派,她可是满满的瞧不上。一以前身份再高,如今不照样在她手下讨生活?
要不上为了赚银子,看见她这副清高做派,老鸨子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让她长长记性,知道这儿是谁说得算。老鸨子对清涟冷眉竖眼的,但对上那边几个花天酒地的嫖客却是满脸的讨好,忙着去招呼。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碰撞声,直朝着这边屋子过来,老鸨子还以为又是什么喝酒闹事的,急忙打开门就要开骂,却被直面而来的侍卫一掌掀翻在地上,霎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
也是随着这阵声音,原本就虚弱的清涟终于忍不住了,在勾断了一根琴弦后就软软倒了下去,嘴角渗出血来,流到雪白的领子上。
跟着桌椅的碰撞倒地声、琴弦的断声、老鸨子的痛呼声,严澈之与蓝言一行人出现在了门口,直直对上被吓了一跳的众人。
任校尉第一个缓过神来,看清楚来人的脸后便急忙上前去迎,可腿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索性就跪在地上行礼:“属下见过小将军,见过蓝同知。”
其他几个小官应声起身,齐刷刷跟着跪下,惶恐不安的行礼:“见过小将军。”有两个起的急的还甩掉了鞋子,迫不得以光着脚踩在地上。
只有粱齐为被晃了一神,还举着酒杯坐在位上,身旁环着的几个美人都急忙远离他,遥遥跪倒到另一处去。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果子、盘子、桌椅散落一地,老鸨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起来跪好,不敢招惹眼前的人。长风上前探了探清涟的鼻息,见还有气才松了口气,并点点头对小将军示意。⑦④尒説
“哟,梁大人还真是惬意,想来在泉州的日子过得挺好,看着红光满面的,想了他们伺候的也挺好。”蓝言说着,慵懒的扫视着在下方跪的瑟瑟发抖的几个下属,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严兄弟,蓝兄弟,我,我这…………”粱齐为站起身来想解释一番,可发现这铁板上订钉的事,没什么可狡辩的,加上他喝了几杯酒,一时之间竟连话都说不清了。
“梁大人醉了,来人,把梁大人送回客栈里歇着,叫人好好侍候。”严澈之并没分给粱齐为多少眼神,冷冷的吩咐着后面几个侍卫。
“是!梁大人走吧。”侍卫们毫不含糊,迅速围到粱齐为身边,还顺便把跟着粱齐为来的几个侍从揪过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粱齐为自知理亏,没有丝毫反抗,也不理带他过来的那几个官员的眼神求救,直接任由前来的几个侍卫扶着他离开,迅速逃离了这里。
“任校尉可真是雅兴,梁大人千里迢迢来一趟,你就带他来这种雅间,可真是个好下属。”蓝言笑着说话,语气间却不带丝毫喜悦。这也是他的下属,如今在他的地盘上出了这事,蓝言只恨不得当场敲任校尉两棍子才好。
“大人饶命,属下有罪,属下今日是猪油蒙了心了,望大人饶恕。"任校尉连连磕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威严。
好在侍卫早早把这间屋子的门给挂上,让他不至于在百姓面前丢人,只是以后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尚有颜面可存。
严澈之不屑于理这些人,转头命令长风几人:“把她带走,找个大夫给她医治。”
严澈之看着脸色苍白的清涟皱起眉头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过来。
“小将军,那,把她安置在哪里?”长风小心翼翼问道,安置在府里可是万万不可能的,长风现在只盼着小将军可别被宋若若的请求冲昏了头脑。
好在严澈之没散了理智,思索了片刻便给了答案:“去巷子里寻间干净屋子给她住,派几个人去守着。"
"是!”长风立马答应下来,扭头示意身旁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那人领会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清涟扛起来,随着几个人,由长风带着从后门离开。
“大人,大人,那她的卖身银子,她也是花了银子买来的。”老鸨子身上疼痛,但还记挂着钱,眼见着人被带走,忙嗫喏着说出话来,捂住脸不敢直视来人。
“嗯?既然是任校尉带人来的,那这钱叫谁出才好呢?”蓝言抱起胳膊,扯着嘴角看向还在发抖的任校尉。
“属下出,属下出!不劳两位大人费心!”任校尉连连点头,立马把这任务揽过来。
“任校尉还真是识时务,既如此,其余的几位也不能免带了。本官记得你们都同为八品上阶?”
"是。"几人惶惶不安的应了,不知蓝言说什么名堂。
"既然做错了事,那你们通通降为九品上阶,任校尉就不用变了。"蓝言脸色不变,轻飘飘说出几句话来。作为管理泉州的官员,处置几个八品小官自然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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