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你若有一字虚言,便万箭穿心而死?”康熙喘了几口气,“你若是真的万箭穿心而死还坚持这份口供,朕才有可能信你。”
颜尚闻言咽了咽嘴里的血腥味儿,痴痴的笑了笑,朝着康熙叩了叩头:“请皇上赐罪奴万箭穿心而死。”
“准。”
......
胤禛接到康熙的示意后便带着颜尚朝着养心殿外走去,胤礽绝望的松开了拽着康熙裤脚的手,“皇阿玛不相信儿子了吗?”
“朕没有不相信你,朕正是因为相信你,才让赐了那罪奴万箭穿心而死。”康熙用极为陌生的眼神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胤礽,“朕想问问你,弘易这几日如何了?”
“弘易......弘易现下身体无碍。”
“因为弘易跟阿福接触过,所以你直接将正院封起来了,对吗?”这个时候的康熙已经被气笑了,“你年幼时染上天花,朕是如何对待你的?”
“皇阿玛,儿子也是......儿子也是为了整个王府考虑。”
“可你染过天花,你现在不怕天花。”康熙带着几分嘲弄,“朕该不该相信那罪奴的口供?”
“皇阿玛,儿子真的没有做过。”胤礽此时已经涕泗横流,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所以朕打算用别的法子。”康熙伸手抚了抚胤礽的脸,“若是那罪奴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翻供,朕就信了。”
......
一个时辰后,胤禛再次带着气息奄奄的颜尚回到了养心殿。
“回皇阿玛,这奴才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改口。”胤禛边说边看了颜尚一眼,最后一刻朝着颜尚的心口方向射出的箭全射向了其他的地方。
“朕知道了。”康熙点了点头,朝着颜尚开口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颜尚闭了闭眼,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剧烈的疼痛,再次睁开眼时却装作眼底还有一丝亮光,“皇上,若是罪奴全部都交代了,可以否赐罪奴一个了断。”
“放肆!这个时候还跟朕谈条件?”康熙话音刚落浑身的威压便朝着颜尚扑来,颜尚直直的吐了口血,看了看一旁将自己视为洪水猛兽的胤礽,下一秒便大笑了起来。
“皇阿玛,这种罪奴就该直接赐死,省得在这里污了皇阿玛您的眼。”胤礽情绪激烈的说道,殊不知颜尚等的便是胤礽的这句话。
几乎是几息的功夫,颜尚眼底的最后一丝亮光熄灭,一切都被颜尚伪装成了胤礽的态度让他彻底绝望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接下来他的话才更加的可信。
毕竟自己若是一味的背刺和亲王,反倒是会让皇上生疑,不如装作被刺激后心如死灰的模样。
“罪奴是被穆兹穆大人送到王爷身边的。”
“罪奴表面上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但实际上,罪奴是伺候王爷就寝的。”
“罪奴本以为会这幅卑贱之躯会得到王爷几分怜惜,王爷想要罪奴去杀了谁罪奴便去杀谁。”
“可现在罪奴明白了,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口供没有一句虚言。”
......
随着一句一句话从颜尚嘴里蹦出,康熙的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来让自己保持情绪稳定,只是手背上的青筋和沉重的喘息声暴露了康熙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
只是,在听到颜尚目光呆滞的说着那句“其实王爷已经有几年没有碰过后院的妾室了,身边伺候的只有罪奴一个。王爷吩咐罪奴的时候罪奴说过三阿哥也在场,但王爷说无碍”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快叫御医,快叫御医。”胤禛脸色剧变,朝着养心殿外大喊着,随后快速的跑到康熙身边扶住了康熙。
“老四,那个罪奴,杀了,凌迟处死。”康熙艰难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礽,贬去......贬去亲王身份,圈禁......圈禁起来......”
康熙说完后便感受到嗓子口的腥甜,连看向一旁的胤礽都不愿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雍亲王,皇上这......这次动气已经伤了根本了。”御医有些着急的说道,就是再年富力强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般的来回折腾,何况是已经年过半百的康熙?
“多久能调理好?”胤禛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
“微臣......微臣定会尽全力给皇上调理,只是......最好还要请神医也进宫为皇上探一探脉。”
“本王明白了。”
胤禛走到胤礽的跟前,半蹲着同胤礽平视,“苏培盛,请二哥回府。”
“胤禛,你赢了。”胤礽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干裂,“拿着自己的孩子作为筹码,买通本王身边的人,真是好算计。”
“二哥想错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拿自己的骨肉做诱饵。”胤礽眼神锐利的说道,“还有,二哥已经不是和亲王了,日后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胤礽嗤笑了几声,踉跄着起身,甩了甩衣袖,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犹如一潭死水的颜尚,缓缓地朝着养心殿外走去。
......
胤礽走出养心殿,走过无比熟悉的宫道,走出了宫门。
宫门一开一合,在胤礽的身后缓缓关上的时候,胤礽无声的笑了笑,从此,皇宫这个地方自己便进不得了。
苏培盛带着人看着胤礽走进府里,示意身后的人将“和亲王府”的牌匾摘下,从此这里对于胤礽来说便是一座活着的坟茔。
......
而留在养心殿的胤禛看着躺在地上的颜尚,想着弘晖匆忙递给自己的调查结果,缓缓地开口说道:“本王听说,同一种死法的两个人来世更容易相遇,可你要被凌迟处死。”
“雍亲王,方才一直盯着我,就是不想让我撞柱是吗?”
“那当然。”胤禛有些好笑的指了指养心殿内的柱子,“本王不仅不会让你撞柱,还会在你被凌迟后请法师来给你念咒,让你没有任何一丝机会去在轮回中碰到你想碰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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