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瞧了，回屋。”
“那他们...”
顾应淮带着她走进院里，在宋南弦面前停下，再开口时，是明晃晃地逐客之令。
“宋世子若是无事可做，便自己去寻个地方喝一杯，莫要在本王府邸扰清静。”
宋南弦正待开口，他的小厮便从外头匆匆赶来，瞧见他站在院中，焦急开口道：“世子爷，那红叶姑娘送信来了，说是今晚一定要见你一面。”
听闻此话，赵兰霜将手中的鞭子一甩，便气冲冲地朝着他劈来。
“宋南弦，你还有何话可说！”
顾应淮心中一惊，赶忙护住怀里的人，甩袖挥开那长鞭，目光一转，冷冷落在赵兰霜身上。
“好大的胆子！”
赵兰霜这才惊觉自己的冲动，连宋南弦也是脸色一变。
“是本王这段日子手下留情的次数多了，所以才让你们眼下这般放肆？”
顾应淮嗓音低沉，眼底冷如寒冰，周身气势陡然迸发，连院中的半夏和天冬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自王爷与月芽在一起后，心性平和了不少，若不是眼下那一鞭子差点殃及到月芽，她们确实快忘了，王爷原本狠戾的性子。
“别这么凶...”
姜月芽从他怀里探出头，软着语气小声开口，随后又伸手在他胸前点了点。
“外头好冷呢，我们先进去好不好。”
顾应淮这才回过神，只是看向宋南弦的目光并没有温和半分。
“把事情解决了再来。”
屋内的炭烧的正旺，顾应淮将人带进里屋，避开了外头的气味。
“可是吓到了？”
“吓到了，被王爷的样子吓到了。”
姜月芽笑意盈盈地瞧着他，顺着他的手窝进软塌。
“适才那鞭子甩不到我的。”
“嗯，我知道。”
“那王爷还发这么大的火。”
顾应淮看向姜月芽，目光里有后怕，但更多的，是眼底的灼灼情意。
“本王不允许有任何万一。”
小碟上的干果颗颗饱满，她拿在手上，瞧见顾应淮的神情，忍不住喂到他嘴边，笑的狡黠。
一如当初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那副讨好模样，活脱脱一只不太聪明的狐狸。
“王爷最好了，只是兰霜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王爷可不能真同她生气，至于宋世子嘛...王爷随意。”
“这是在帮你的好友上眼药呢？”
“是也不是。”
姜月芽又挑了颗圆润的干果，放进他嘴里，齿尖碰到薄唇，有一股奇异的酥麻感。
“我哪敢上眼药，本来我就应该跟国公府水火不容，眼下只不过在明晃晃的报复罢了。”
“真是个记仇的。”
“我不记着，难不成要王爷给我记？”
“本王自是给你记着的。”
顾应淮刮了刮她的鼻尖，接过她手中的小碟放到旁边。
“宋静妍已经失了县主之位，国公爷只等她痊愈，便会将她和另一个庶女一起送去庵子里。”
“一辈子在里头吗？那宋心涟其实也没做什么，说到底就是爱装模作样罢了。”
姜月芽有些惊讶，毕竟再怎么说，她们也是国公爷的亲生女儿。
“她做的，可比你知道的多多了，至于国公爷此举，说白了也是为了护住她们，毕竟如此做派，就算背后是国公府也无人敢娶，还不如寻个地方，老实过了这辈子。”
顾应淮看着她，斟酌了片刻又道：“原也不想这般放过那宋静妍，但近来我总在想，天命一词，太过高深莫测，我这双手染过太多血，若是万一...”
“足够了。”
姜月芽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随后轻声劝慰。
“她已经去了半条命，且以她的心性，下半辈子也不见得能过好，倒不如任其自生自灭，而且若不是王爷，眼下百姓哪有这般舒适的日子，所以王爷的手，比任何人都要干净。”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姜月芽的语气太过轻柔，顾应淮这段日子存在心中的担忧竟如外头袅袅升起的白烟，顺着她的话，一点点的消散开，没留下一丝痕迹。
再过一日，便是顾应淮要送她去别院的日子。
京都城早晚的寒意已经有了些南方冬季的味道，冻的姜月芽刚出屋子，便打了个冷颤，惊的半夏赶忙替她换了身厚实些的斗篷。
她对着半夏弯眸笑了笑，外头那圈白绒绒的毛，更是将她衬的越发俏皮灵动。
“林一在外头等着呢，王爷说姑娘若是想同赵姑娘去游玩，就带着他一起。”
“林一...那天冬姐姐呢？”
“也在外头，无妨的，姑娘尽管和平日里一样。”
说话间半夏又替她拢了拢斗篷的带子。wap.xs74w.com
“林一瞧着偶尔同王爷有些像，但脑子却是一根筋，眼下也该受些磋磨，哪能这般便宜他。”
姜月芽这才放下心。
临出府前，她特意去了趟顾应淮的院子，将她绣了好几天，又连熬了两晚才绣好的荷包放在他的书桌上，里头还放着她那日特意求来的平安福。
想了想，又拿起旁边还未干透的笔，挑了张整洁的纸，小心翼翼地在上头写了一句，这才满意离开。
赵兰霜心底多少还有一些愧疚，为了宽慰她，姜月芽陪她去了她念了许久的茶楼。
两人刚踏进里头，就有人带笑迎了上来，透着精明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来人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后落到姜月芽腰间的那块羊脂玉上，倒吸了口冷气。
“二位姑娘，下头人多且杂，几位不如上二楼，打上帘子，喝着茶慢慢听。”
“也行。”
赵兰霜瞧了眼大厅里头人满为患的样子，拉着姜月芽去了二楼，又由着小二挑了个好位置。
瞧着下头的老先生讲的唾沫横飞，赵兰霜一脸的兴致勃勃。
就在姜月芽听的昏昏欲睡之际，下头的人一把拍响醒木，把她吓了个趔趄，随后老先生口中铿锵有力地说出了昱王殿下四个字。
让还未醒过神的姜月芽，瞬间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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