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气氛稍显凝重。
陈初在家没有说要去作甚,猫儿便也忍住不问,还不许玉侬问。
只是到了下午,坐立不安的猫儿带着玉侬找无根道长求了枚黄玉平安符。
这块平安符玉质浑浊,雕工粗糙,那无根道长却要了猫儿五贯钱!
猫儿却也甘愿掏钱,只当花钱买了个心安。
又是戌时。
陈初带着另一拨,张伯、西门发、张宝以及大宝剑、铁胆等人出发。
出发前,猫儿踮脚,亲手把那块平安符系在了陈初颈间。
路过十字坡时。
一身白衣文士打扮的蔡婳立于道旁,身旁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临产的小黑马.......
两家的爱情结晶。
蔡婳先向铁胆招了招手,铁胆近前,蔡婳还是前几日那套‘麻烦妹妹照看陈都头’的说辞,不过这次却加了一句,“妹妹夜里眼神不好,若夜里遇紧要关头切记往灯下去......”
铁胆低声应了。
这呆姑娘和旁人都没话说,却在蔡婳面前听话的像个小孩。
随后,小红许是看见了自己身怀六甲的老婆,腆着马脸凑到小黑面前卖乖,小黑却幽怨的转过头去。
坐在马上的陈初朝蔡婳笑了笑。
蔡婳这次却没拿两马的事讥讽,反而温婉一笑,仰头朝陈初道:“奴家在此恭送,以待陈郎凯旋!万胜!”
......
三月二十四,凌晨。
抱风寨逼仄狭窄的聚义厅坐了十余人。
“照去年惯例,明晚张人屠来要钱粮时,会带二十余人,剩下几名喽啰留在大石崮临时巢穴看守财货。”曹飞道。
“那二十人,有甚扎手人物?”陈初问道。
“那张人屠颇有些勇武,寻常壮汉五七名奈何不得他。另外便是玉泉山三当家青脸鬼樊毅,此人武艺稀松,却阴险毒辣,更是色中饿鬼,男女通吃。”
曹飞说起此二人,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显得极为忌惮。
不过,陈初并不在意。
上次来抱风寨,得知张人屠三月二十五要来此收钱粮,便定下了在此设伏瓮中捉鳖的计策。
此次他带来了六十余人,加上抱风寨的八兄弟,已有七十名能作战的人员。
其中还不乏大宝剑、铁胆以及各家高手。
七十对二十,优势在我!
“明晚,把他们引进这聚义厅,待我摔杯为号,便一齐动手,敢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待捉拿了这些人,再去大石崮匪巢清缴!”
“是!”
几人轰然应诺。
只有铁胆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也没有开口。
......
三月二十五,宜宰牲、祭祀、行房.......
傍晚酉时。
张立和樊毅并肩登上清风岭,身后跟了二十多名喽啰。
“如此宝地,竟被曹飞这帮没卵子货经营的这般破落。”
张立驻足山道,吊着三角眼眺望山下官道,颇有些嫌同行不争气的意思。
“呵呵,大哥,宝地有缘人居之,过了今晚,这清风岭就是大哥的了。”
樊毅笑道。
张立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因那道刀疤,半张脸的笑容很显狰狞。
一個月前,县里的郑老爷使人过来传话,说是朗山东部百姓抛荒田地逃往他乡的情况日益严重,便让张立在左近寻个山头立寨,再遇逃亡百姓,财货归张立所有,青壮男子、年轻女子则送往饮马庄郑家。
郑家在朗山县只手遮天,能为这般参天大树效劳,张立深感荣幸,当即带了山寨兄弟西来。
而清风岭便是他看上的立寨之地。
‘索要钱粮’不过是个由头。
今晚,他钱粮也要,寨子也要。
两盏茶后,抱风寨已遥遥在望,樊毅回头嘱咐一声,“先把家伙什藏好了.......待我摔杯为号便一齐动手!”
“是,三当家。”
“知道了,三爷。”
众喽啰七嘴八舌的低声回道。
抱风寨山门。
曹飞带着一众兄弟在此等候,陈初也混在其中。
见有生面孔,樊毅不由往寨子内瞟了两眼。
抱风寨拢共只有房舍十余间,此刻家家房门紧闭,不见妇孺.......
不过,这在樊毅等人看来却十分正常......因为往年来时,妇孺们也会因畏惧躲起来。
这从侧面证明了张人屠等人的‘威名’。
樊毅不疑有他,再次打量起了陈初,先在陈小哥脸上看了看,又盯住了陈小哥的翘臀......
习惯性舔了舔嘴唇,樊毅呵呵一乐,问道:“曹当家,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啊。”
“呃.......”稍微有些紧张的曹飞连忙低头掩饰,道:“这是刚上山的陈兄弟。”
“哦?哈哈哈,待会我可得和这位新来的陈兄弟好生亲近一番......”
“好说好说,请进......”曹飞躬身做了请的手势。
张立一马当先迈步而入,“曹当家,钱粮可备好了?”
“已备好,请诸位兄弟去聚义堂吃几杯水酒,我这就让人搬出来.......”
曹飞引着一行人步入聚义厅。
樊毅却又被站在厅内一角的粗布衣侍女吸引了目光.......这脸盘倒也凑合,但怎生的这般高的个子啊!
樊毅看了看侍女的大长腿,又看了看陈兄弟的翘臀.......还是觉得翘臀更好些。
在厅内坐定,曹飞亲自给几人斟了酒。
聚义厅不大,张立只带了五六名亲信坐了进来,其余喽啰都在厅外。
酒里自然动了手脚......按计划,只需先麻翻厅内这些骨干,屋外那些喽啰自然好收拾些。
“吃酒吃酒。”曹飞热情劝道。
张立他们今晚是来黑吃黑的,自然不会吃酒坏事,那樊毅拈起酒盏嗅了嗅,皮笑肉不笑道:“曹当家,这酒里不会下药了吧?”
“!”曹飞登时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了陈初。
“......”
樊毅本是随口一句说笑,可见了曹飞的反应不由心下一骇,“姓曹的!你果真下药了?”
一旁的张立却早不耐樊毅如同戏耍到嘴猎物般的玩闹了,只听他猛的大喝道:“三弟,和他们罗唣作甚!快些动手,完事早些回山吃酒耍女人!”
樊毅闻言再不言语,陡然一甩手腕,酒盏‘啪’一声落地,发出脆响,随即喊了一声,“把那小郎留与我!”
屋内玉泉山众人同时起身,纷纷抽出了绑缚在小腿上的利刃.......
陈初有点懵......诶,我还没摔杯,你咋摔了?
难道,你也摔杯为号?
可下一刻,又轮到玉泉山众人懵了.......
酒盏落地后,这聚义厅房前屋后的草丛里、浓密树冠中登时跳下一帮大汉......
紧接着,寨中闭严的房门也打开了,呼啦啦涌出一群手持白蜡枪的汉子,朝聚义厅疾奔而来。
......清风寨何时有了这么多人?
尽管满腹疑惑,张立也知道外边这群小可爱不是来帮自己的。
不由怒骂道:“肏你娘,曹飞,你想黑吃黑?”
要点碧莲吧!你们都先‘摔杯为号’了,还有脸说别人黑吃黑?
“肏伱娘,张立,你想黑吃黑!”曹飞原封不动的骂了回去。
这是场高端局,或许叫做黑吃黑吃黑.......
只骂肯定分不出胜负,张立心知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抬腿踢翻桌案,握着短刀冲了上去。
屋内登时乱将起来。
此时聚义厅内只玉泉山六人,抱风寨八人,还有陈初和铁胆。
......优势在我!
然而,只短短两个呼吸,那张立便一个错步,短刀迅疾无声的抹过抱风寨一人的咽喉,紧接一个旋身,反手又捅进一人肋间。
转眼,双方人数持平......
.......优势在我?
外间。
玉泉山众喽啰被桐山众汉堵在门口,冲在最前的大宝剑同样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手刃两人。
但因房门被堵,后边大部队竟一时冲不进厅内。
刘二虎心知东家还在厅内,不由大急,忙朝被挤在后边的联防队员喊道:“平日沈教头怎教你们的?快,排队往前戳......”
这声喊,终于让慌乱亢奋的联防队员多少回过点神。
连忙排起了杂乱不齐的队伍,伸出白蜡杆枪往前瞎几把戳了起来。
“恁娘!是我!”
“鹭留圩的憨货!老子是自己人.......”⑦④尒説
这一戳不要紧,换来的却是友军的怒骂,特别是那张三,左侧屁股蛋上顿时多了一个血窟窿,汩汩血水直冒。
刘二虎面色通红,一来是着急东家安危,二来是羞愧.......俺们都是好吃好喝养出来的废物么?
他想找大郎问问现下怎办,却见大郎和长子正冲在最前,和玉泉山匪人打的难解难分。
鹭留圩联防队首次作战战绩:
敌人:0
友军:+3
队伍中刘四两眼瞅这般不是办法,四下一看,转身跑到了聚义厅侧边的窗户前,发力踹断窗棂,爬了进去。
厅内。
清风岭八兄弟转眼只剩了五人。
直到陈初和铁胆上手,战局才勉力维持了平衡。
陈初那水平,只比王八拳的水平强辣么一点点。
但有铁胆一直如影随形,使兵刃近不得他身......
只不过,这姑娘不知是不是没有杀人经验,每次出手都不是致命伤,被打翻或踹飞的玉泉山匪人总能再爬起来战斗。
战况焦灼。
不过门外喽啰被连杀几人后,抵抗渐渐弱了下来,已有人率先弃了兵刃,跪在地上不住大喊,“爷爷饶命.......”
这般下去,外边的大部队早晚冲进来,只需坚持片刻就好。
发现这个情况的还有樊毅.......
他已看出,厅内最难缠的便是这高个侍女,但这侍女又一直留意着那个翘臀小郎。
于是樊毅游走几步,假意朝陈初后背出刀,眼观六路的铁胆原地轻扭蛮腰,回身一拳打在樊毅胸口。
樊毅闷哼一声,咽下喉间腥甜气息,借势后退几步,刚好退到了后窗边,接着,不带丝毫犹豫径直翻进了窗外的夜色中.......
尼玛,安排守在屋后的人呢?
陈初连忙追过去勾头往窗外一看,按计划此处该有联防队三队一部在,此时却只见亡命奔逃的樊毅身影越来越远。
今晚不能有人逃走!
陈初攀上窗户,还好他有些自知之明,担心自己战力不逮特地朝厅内喊了一声,“铁胆,随我来!”
随后便跳下窗户追了过去。
铁胆一个轻盈后翻,跳出战圈......转头看向了黑洞洞的窗口,稍一犹豫,随即跃出了窗子。
刘四两刚从前窗爬进来,却看见东家和沈教头一前一后从后窗跳了出去。
便不做多想,从墙根绕过战团,翻后窗而出......
在他心里,抱风寨等人的生死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只管东家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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