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见气氛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道:“秦公子最近可是遇见了麻烦,老夫虽不才,但或许能够帮上一些忙。”
来了!
秦珞就知道这家伙会问细盐的事情,好在他提前有了准备。
“可是盐的事情?”
“不瞒你说,家中出了一些变故。暂时不能送货进来,只能忍痛与你暂时结束合作。如此突然之事来不及与你相商,还望多多见谅!”
秦珞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言语之中皆是充满歉意。
“那东西,吴老爷若是想要可以直接去大理。有我的信物,他们一定会让你满意。只是在大宋之内,怕是一段时间不好运进来。”
秦珞说这话就是告诉吴承,大宋查得严,他不好运货。想要盐的话,自己去大理拉。
果然如此!
秦珞的亲口回答更加确认吴承的猜测,这群人怕是被盐铁转运司的人盯上了,一时半会不敢拉盐过来。
一想到这里,吴承差点叫秦珞找他。论运盐,他可是专业的。
“原来是这样,老夫差点误会公子,当罚!”吴承闻言一笑,当即倒上一杯酒饮下。
秦珞见状也没阻拦,这件事讲清楚就好,至于他信不信不重要。
“听公子口音与我等相差不大,祖上可是成都府附近的人?”吴承突然开口道。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开始注意到两人的口音。
这次当面听见,他更加充满疑惑。成都府路一带的口音非常有分辨力,说话也与边疆有所不同。
秦珞心中一惊,脸上却不敢有多余的表情。千算万算,他忘记自己的口音才是最大的破绽。
“吴老爷好耳力,在下父母皆是成都府人士。前些年宋金之战不得已远遁大山,这些年打下一些基业。随着战争结束,这才敢返回故土。
此次在下参加秋闱,也是家中有重返故土的打算。因此让我参加考试,用以报晓朝廷,争取早日收复故土。”
“说得好!”吴承突然大声回应道。
“想我汉家儿郎,当以收复故土为己任。若不是老夫自知能力不足,也当如岳帅一般夺回北境!”wap.xs74w.com
提前金人,吴承顿时如变了一个人,眼中充满仇恨。秦珞低头看去,吴良也是如此模样。
不用想,肯定是金人伤害了他们一家。
吴承也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当即歉意的看向秦珞:“如此失态,让公子见笑了。”
“老夫小女当年惨死金人手中,家中老妻也因此大病一场,前几年便离去。从那以后老夫便与金人不共戴天,吴氏商行从不与金人交易。
老夫让良儿参加考试,也是希望高中做官。争取有一日能够带兵点将替母妹报仇。”
说道此处,吴承又是一杯老酒下肚。一旁的吴良更是双眼含泪,满是伤心。
秦珞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举起酒杯说道:“祝你们达成所愿!”
“所以你这般需要细盐也是给吴兄铺路?”秦珞小声试探询问道。
“正是如此!”
吴承大大方方的承认倒是出乎秦珞的意料。
“我吴氏世代经商,就是不缺钱财。细盐这等稀罕物若是利用好了,我儿便能平步青云,报仇的机会更能更大。”
“看来吴老爷做足了准备,在下提前道贺了。”
秦珞顿时明白吴承所说,这次考试看来没那么简单。
考试舞弊在任何朝代都层出不穷,即便是在当朝防止舞弊的手段许多,但还是杜绝不了舞弊的事情发生。
几年之后,当今宰相秦桧就会主动作弊。
据记载,其孙秦埙在参加科考之前,秦桧就事先知道了主考官,并派人把他请到家里,却不接待。只是让考官在一室中等候,室中只置一篇文采富艳的赋,客人无聊只能反复读此赋,到了晚上秦桧再令人将考官送回家。
起初考官对此举动还感到莫名其妙,但在出题任命下达后恍然大悟,于是就以在秦桧家看到的那篇赋为题,而秦埙也就顺利的通过了考试。
所以即便是朝廷杜绝科举舞弊,但这种现象根本避免不了,而且还是秦桧当宰相期间。
秦桧在南宋朝廷内属于主和派、投降派,奉行割地、称臣、纳贡的议和政策。第二次拜相期间,他极力贬斥抗金将士,阻止恢复河山。
他任宰相期间,结纳私党,斥逐异己,屡兴大狱,手下之人为了讨好他无所不用其极。
虽不知这次解试的主考官是何人,但秦珞已经听说城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做足准备,打算拿下这解元的位置。
还好秦珞没打算夺得解元,他只希望高中之后能够参加明年的省试即可。只要省试通过便是举人,若是侥幸通过殿试,那就是进士出身,从此以后便是天高海阔。
“借公子吉言!”吴承举杯相敬。
秦珞不知道自己的话吴承相信与否,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的口音。
吴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秦珞的话,但目前从秦珞的言谈举止来看此话还是非常可信。
最重要的是细盐并非没有地方购买,不过是换了地方。而且他有预感这次解试,秦珞定会出彩。
在没有搞清楚秦珞的底细之前,他还不打算这么早动手。
最近他听说一种叫做香皂的东西很是火爆,而且此物还是从距离雒城最近的德阳传出。听说背后之人也姓秦,不知道与秦珞有无关系。
想到这里,他叫来来福吩咐道:“你派人去德阳县打听一下香皂背后的主人!”
“是,老爷!”来福应声道。
“等下!”吴承又立马开口道。
“老爷!”
“算了,香皂赚不多少钱。你赶紧带着人去大理购买细盐!”
相比较香皂,吴承更在意细盐的价值,这关系到他儿子的前途。
香皂总归是一个新鲜玩意,除了赚钱没什么大用,他吴氏最不缺的就是钱。
此话一出,包厢里面服侍众人的几名女子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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