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林辰在房间床沿以及附近地面上看到了些雪渣。
“确定是你最先发现情况的?”
后方,墨紫鸢询问敖观海,后者点头。
“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间里睡觉,怎么突然想着去找他呢?”
“这个……”
犹豫片刻,敖观海如实回答:“休息前,霍云专门来找过我。他说他觉得我应该是好身份,所以打算找我聊一聊,表示过一会儿就会专门过来找我,让我先别睡,记得开门。”
“找你?”
楚灵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不直接聊?”
“我也不知道啊!但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我也没拒绝。”
顿了顿,他继续道:“他说,从一开始的墨紫鸢再到后来的艾昆和我,我们三个都使用过自己的特殊能力,而且我们的特殊能力恰好都和我们所犯罪刑相关。”
“所以,他觉得我们三个应该都不是裁决者。之所以找我而不是找墨紫鸢,一个是因为墨紫鸢住在三楼,较远;另外也是考虑到她使用能力后身体虚弱,需要休息,因此打算先找我商量。”
“你不怕他是裁决者么?故意说这种话降低你的戒备,实则打算对你下杀手。”
林辰转身问道。
“应该不会吧?”
敖观海瓮声瓮气:“若是如此,他根本没必要特地给我缓冲时间,当时直接动手就行。我之后专门写了好几张纸条藏在我的房间和一楼某些位置,上面写着“今晚霍云会来找我。如果我死了,大概率就是他动的手”。”
“裁决者不是傻子,他一定能猜到我不会毫无准备地等着他上门。所以,哪怕霍云真是裁决者,按理也不该敢对我动手。”
这倒是实话。
听了一会儿,敖观海继续:“所以,我一直没睡,看书打发时间,结果一本书都看了大半还没见他来,不知道他那边怎么回事,所以就过去看看,顺便上个厕所。”
“结果,走到半路,发现地上有血迹,意识不对,所以加快脚步赶到他房门前。”
“门没锁,就在我推开门的瞬间,便看到霍云直接从窗上跳了下去。”
“跳?”
林辰眉头一挑。
“你的第一反应是跳?”
“对啊!”
敖观海回忆:“因为恰好是在我开门的时候掉下去的,门上也没看到绳线之类用以牵引的机关,我最初以为他是听到声音然后就跳了下去。”
“反正是二楼,不算高,而且下面积雪够厚,运气不差的话顶多擦伤。。”
“所以,我立刻上前看,结果发现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然后就立刻大喊了好几声,把你们叫醒。”
“后面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目光扫视房间,但无论是桌上还是床头柜上都没看到水杯之类的东西,墨紫鸢问:“你进来的时候,房间内就已经是这样了?”
“应该吧?当时房间里没有油灯,很昏暗,而且事发突然,我不可能有时间仔细打量房间,所以不敢打包票。”
敖观海如实说道。
“如果你不是凶手,我和萧炎在一起,我们也不是凶手,那就是柯宝或墨紫鸢动的手?”
楚灵平淡地问了一句,故意这么说,想试试他们的韧性。
“我一直都待在房间。”
墨紫鸢率先辩解,柯宝也立刻道:“我也是。而且,说不定恰好就是霍云和胡东来之间起了冲突呢?胡东来设法杀了霍云,之后自己藏了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
继续留在这儿也没用,夜深了,很冷,精神状态也不好,只能先各自回去休息,锁好门,等第二天早上再详细讨论。
一个小时后。
听着身旁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辰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动静,缓缓起床,披上外套,开门而出。
然而,他的目的地并不是厕所,而是悄悄走至二楼,朝放置放置霍云死尸的房间走去。
吱呀~
轻轻开门。
深夜,窗外飘雪,昏暗的房间内,一层薄薄的白布轻轻盖住冰冷的尸身,房间内是空冷的死寂。
三分钟后,林辰离开房间,缓缓上楼。
回到房间。
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能稍微看清近处的东。
见楚灵仍如离开前那般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林辰松了口气,
脱下外套,抓住被子的一角,掀开——
一双晶莹的眸子如同黑暗中散发微光的宝石,目不转睛地地盯着他。
双方保持这个动作与姿势,沉默五秒。
“你去干什么了?”
“上厕所。”
“说实话。”
“……”
林辰表面平静,心中苦笑,早知会如此,还不如趁早下楼弄好。
“你去霍云房间了?”
“…对。”
瞒不过她,他只好承认。
“霍云没死?”
明明是在谈论比较严肃的话题,但她却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身子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侧着脑袋看着林辰,一板一眼地问道。
“至少……”
林辰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死。”
如果霍云是自己跳下去的,另说。
但既然确定尸体是他,那么现场一共有两个疑点。
第一,尸体为什么专门被放在窗边?
第二,如果敖观海没撒谎,也就意味着他进来的时候,房间内的壁炉处于熄灭状态,为什么?
就算凶手设法杀了霍云,有必要专门再将壁炉内的火焰弄灭吗?
显然不会。
所以,一定有什么不得不熄灭壁炉火焰的理由。
再结合胡东来的失踪……
综上所述,林辰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敖观海最初看到的那个从窗沿坠落下去的玩家根本就不是霍云,而是胡东来。
他才是真正死掉的那名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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