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福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
忽然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潘成福放下茶杯，看过去，只见余广春脸色有些着急地小跑进来。
“潘总，项目的配件采购出了点问题！”
潘成福眉头微皱，就采购电脑配件这么简单的事情能出什么问题？
“老余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余广春擦擦额头的汗水，低声回道：“潘总，采购部那边汇报说其他电脑配件都已经采购齐全了，但唯独一款九州风神的CPU风扇缺货……”
“怎么可能，九州风神的风扇不是满大街都是？货不是大把的吗？找其他公司调货也行啊，怎么会缺货？”潘成福非常不解地问道。
余广春脸色有些难看，回道：“潘总，按合同上规定的九州风神CPU风扇是12厘米，4V伏那一款，不是14厘米5V，也不是12厘米3伏的老款，那一款是九州出的一个实验款，出货量并不大，所以……其实市面上的货不多。”
“采购部的同事跑完了电科大厦，也就订到了45个！距离800个的数目还差得很远！”
潘成福闻言一愣，“怎么会这样？合同确实是这样规定的？”
他之前看合同和特地看了几遍配件列表，确认是九州风神CPU风扇，这个牌子的风扇其实还是个热销款，想着怎么样都不应该缺货才是。
“是啊，我们就是按合同要求的配件去采购的！”余广春连忙应道。
潘成福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办公桌，从文件柜里把那一份转包合同拿出来，仔细看一眼。
果然，在CPU风扇这一列写着九州风神CPU风扇的型号，P12U4，而他依稀记起这款P12风扇好像还有不同型号，最常见的是老款P12U3这款。
在后面还备注着是4伏的这一款！
还真是12厘米4伏的型号！
看到这里，他心里猛然咯噔一声。
“艹，老余你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潘成福一把甩掉合同，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余广春低下头，弱弱回道：“是您吩咐我带瀚海刘总去玩两天，今天是第三天，我回来之后才接到采购部的汇报……”
潘成福脸色瞬间黑了。
“怎么会这样，整个电科大厦的同行都问了吗？咱们渠道商都问了吗？”潘成福急忙问道。
“呃，我，我都一一打电话去问过了，他们是有许多九州风神的风扇，可是……唯独没有这一款的货，因为出货量太少了。”余广春回道。
潘成福颓然地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脸色有些错愕，呆滞。
“潘总，这可怎么办啊，还有两天，也就是后天最迟下午六点之前，咱们就得交货了啊！”余广春焦虑问道。
“我打电话给刘总，问问他能不能换一个配件，我们可以给他换成九州风神最新款的，价格更贵的。”潘成福阴沉着脸道。
话落，他拿出手机，给刘铁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那一刻，他脸上顿时堆满笑容。
“哎，刘总啊，我想问您点儿事情，就是那款CPU风扇啊，市面上实在没货了，您看咱们能不能换成14厘米5伏那一款呀，那是最新款，性能更好，转速更高！”
“换配件？潘总啊，这可不行哈，人家甲方就要那个指定配件，你要是换配件了，怎么通过验收啊？咱不是说好了不能换配件吗？一旦换配件绝对通不过验收啊！”电话另一边刘铁郑重道。
“哎刘总，您要不跟甲方的人通融通融一下呗，我们可以自己承担这个成本的嘛，给他们用最好的，他们肯定高兴，要不您帮忙说一下呗？”潘成福心里很恼怒，但还是压住了怒火，恳请道。
“不行哈，没法通融，我还有事情忙，记得后天下午六点交货哈。”说完，刘铁主动挂断了电话。
“喂喂，刘总……”潘成福话没说完就被挂断了电话，内心的怒火终于忍不住。
“啪！”
他愤怒地一把摔掉手机，把手机都摔裂开了。
“CTM的！这个该死的刘铁！”潘成福破口大骂。
自己好吃好喝款待了他两天，没想到让他帮个忙通融一下都不肯，真是白瞎了！
拔X无情的家伙！
艹！
余广春头一次看见潘成福发这么大的火。
以前潘成福再愤怒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反而无法控制了。
估计……也是因为违约成本太吓人了！
五倍违约金啊，那就是两千多万，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就算把盛德卖了也凑不齐这两千多万。
所以，绝对不能违约呀！
“潘，潘总，现在咱们怎么办才好啊？”
余广春着急问道，他现在没有办法，只能靠潘成福这个主心骨了。
“我继续去找刘铁，而你，尽快找到供应广市的货源源头，看看是哪家同行代理了这款产品！”
“广市上还有货，说明以前就有人出货，一定给我找出来，不管加多少价钱，也得给我买回来！”
“包括今天在内，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快去！一定要查出来！”潘成福红着眼，吩咐道。
“呃，是……”余广春连连点头应是。
临走前，余广春犹豫片刻后，问道：”潘总，刘铁那边怎么会拒绝我们更换最新的配件？“
“这对甲方，对他似乎也没有任何坏处呀，甲方用预算的钱，得到更好的配件，那不是会更开心吗？”
“怎么他们非要那一款配件？”
潘成福皱眉问道：“你想说什么？”
“潘总，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是个套呀？”余广春说出自己的猜测和直觉。
此话如同雷劈一般，落在潘成福的脑袋上，他整个人顿时懵住了！
难道……这是一个套？！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诞生，一时间，前几天各种画面纷纷浮现出来。
兴成公司的邀约函……
西枫公司出席投标会议……
易枫那张带着一点诡异的笑脸……
不，不会！
这肯定不是套！
姓易的哪有这样的本事和能耐？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经销商而已，而兴成公司是资产数千万的大企业啊！
潘成福一遍遍的在脑海里说服自己，但脸色越发难看，一颗心越发坠入深渊。
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说的是事实，还是自己的自欺欺人。
因为，隐隐有一种直觉告诉他。
易枫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但他又无法理解，无法承认这种毫无根据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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