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竹竿”哪里敢违拗半分，当即点头哈腰的应了，然后一歪一扭的跟进了房间，想来是也受了伤，不然不至于行动不灵便。
白小玉听见动静，小心翼翼的从卫生间里伸出脑袋，一脸惶遽的神色胡乱张望，见是陈天默，才松了口气，一边出来，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陈天默道：“没事。”
白小玉道：“杀手都被打跑了么？”
陈天默道：“跑了一个，留了一个。”
白小玉道：“其余的人呢？”
陈天默幽幽说道：“走廊了躺了三个，我那房间里躺了一地。”
白小玉惊愕道：“都被你给打晕了？”
陈天默冷笑道：“我向来不做便宜事，躺下去的，都已死了！”
白小玉悚然变色，不敢再问，那“瘦竹竿”也是惊得浑身一颤，他之前还以为大部分兄弟们应该只是被陈天默给打晕了，却没想到陈天默下手如此毒辣！除了自己和林环步之外，其余的，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陈天默坐在了沙发里，叫“瘦竹竿”近前，然后淡淡说道：“介绍一下自己吧。”
“瘦竹竿”连忙答道：“回好汉的话，小人姓田，名清亭，清水的清，亭台的亭。因为天赋过人，自小被空空门看中，收为弟子，修炼出一身上等的‘盗术’和‘腾挪术’，惯会飞檐走壁，妙手空空。只因‘清亭’谐音‘蜻蜓’，加上小人身材纤瘦，像一根竹竿，因此在江湖上得了个绰号，叫做‘竹蜻蜓’。前些年来上海滩讨生活，靠着在街头上施展妙手空空之术，也得了不少钱财，结果有一次不开眼，偷到了我师父，哦，就是臧老板的头上，被林环步给抓住了。本来，他们是要剁了我的手脚，把我丢进黄浦江里喂鱼去的，结果那臧老板看重了我的本事，说留着有用，就饶了我，还叫我递了帖子，做了他的门生……从那以后，小人便在青帮效力。”
陈天默冷笑道：“我且问你，杀过多少人？采过多少花？害的多少无辜良善家破人亡？”
田清亭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道：“小的不曾杀过人，也不曾采过花，更没有把哪家害的家破人亡啊！”
陈天默相他面色，看他神情，知道他没有说假话，却还是唬着问道：“空空门是旁门左道流派，门下的弟子学成本领之后，不是做拦路的响马，就是做剪径的大盗！不是做闯门的偷儿，就是做采花的淫贼！你当我不知道？！至于青帮，那便更不用说了！全天下都知道青帮弟子是坑蒙拐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流氓！你倒出淤泥而不染了？”
“好汉冤枉我了啊！”田清亭连忙解释道：“小人的胆子最小，自打在空空门学成本事之后，就只敢偷鸡摸狗，哪敢拦路剪径？只敢在街头上小偷小摸，哪敢闯门？更不敢采花啊！至于入了青帮之后，小人也是依旧胆小，那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当，小人是一样都没有干过！甚至，小人连刀和枪都不曾摸过！好汉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臧老板！”
陈天默“哼”了一声，道：“说的天花乱坠一般，却休想骗我！我且问你，你今夜来酒店是干什么的？难道不是听臧啸林的吩咐，来杀我的么？咹？！”
田清亭浑身一颤，脸色大变，跟着“咚咚”叩头，哭丧着脸说道：“臧老板确实下了令，要兄弟们来杀好汉您。但小人没充当杀手，来酒店，只是负责麻翻好汉，然后开锁破门的。小人身上连刀和枪都没有带，不信您搜！只要是能搜出来一把利器，小人当场自尽！”
陈天默冷笑道：“那你也是帮凶！”
田清亭可怜巴巴道：“小的不知道好汉有通天的本领，要是知道，就算臧老板拿枪顶着脑袋，小的也决计不来！实在是无知，这才冒犯了好汉的虎威，还望饶命啊。”
陈天默没有再继续唬他下去，问道：“臧啸林都吩咐你们做什么了？”
田清亭咽了口唾沫，颤巍巍说道：“要我们乱枪打死好汉，把好汉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都带走，还有……”他臊眉耷眼的偷窥了一眼白小玉，道：“老板还吩咐，要把这位姑娘给全须全尾的掳走。”
白小玉“呸”的啐了一口，骂道：“老淫棍想屁吃呢！”
陈天默又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田清亭道：“一共来了二十个兄弟，第一波上楼的是十六个，第二波是三个，还有一个在酒店外望风的。”
陈天默道：“这件事情，查尔斯有没有份儿？”
田清亭道：“他把好汉的房间号告诉了臧老板，也给其他房间里的住客交待打点好了，说是310住了个江洋大盗，晚上会有巡捕房的人来抓贼，到时候难免发生打斗，甚至打枪什么的，都属正常，不必惊慌，也无须报警。他还跟酒店的经理和侍者们叮嘱好了，我们来的时候，只管放行，不必多问。”
陈天默目中凶光闪烁，森然说道：“果然没少他一份！”
田清亭诺诺点头，不敢言语。
陈天默道：“你知道查尔斯住在哪里吗？”
田清亭道：“知道，小人陪臧老板去过他家，就在这条街上，很近！”
陈天默略一沉吟，忽问道：“竹蜻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田清亭连忙答道：“小的当然想活命！”
陈天默道：“帮我做两件事，便饶你一命。怎样？”
田清亭道：“好汉只管吩咐，别说是两件事了，就是两百件，小人也愿意做！”
陈天默道：“第一件，跟我一起去查尔斯的家里，用你的迷烟，把查尔斯给我放翻。”
田清亭稍稍一愣，随即便点头答应道：“是！”
陈天默道：“第二件事，把臧啸林的所有住址全部写下来给我，然后我放你回去，你告诉他，就说我已经跟他派来的杀手同归于尽，只有你活了下来。至于这位姑娘，也因为不堪受辱，跳楼自尽了。”
白小玉在旁边听见这话，忍不住窃笑，田清亭却迟疑道：“啊？”
陈天默眉头一轩，杀气毕露：“怎么？不愿意？”
田清亭被他那股杀气刺的遍体生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答应：“愿意！小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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