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清照说话,身后辛坦夫飞身而下,一巴掌把举人打翻在地。
辛坦夫嗤笑道:“区区举人,本官便是杀了你又如何?”
辛坦夫说着抽出亲兵宝刀,走向地上惊恐万分的举人。
举人大喊道:“大胆逆贼,竟敢在公堂行凶,我一定会将今日之事上报州府,你们等着吧!”
见辛坦夫无动于衷,举人彻底慌了,便干脆掀出底牌:“你们可知我姓什么?我姓吴!你们只要杀我,整座延州,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院中百姓闻言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原来是吴氏族人,怪不得敢在公堂上这么放肆。
辛坦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清照,李清照不说话,显然在思考该如何处理此人!
举人误以为镇住了两人,连忙从地上踉跄爬起,放声大笑。
笑声很刺耳,李清照眉头微皱,再拍惊堂木:“在这公堂之上,没人可以藐视本官。陛下早已命本官全权处置县内一应事务,州府不得干涉。”
李清照说道这听了一下:“别说州府,便是朝中六部,只要本官在任期间,也无权干涉!”
“今日,本官便给这公堂立下一条规矩,不管任何人,进入公堂,都必须跪拜!”
李清照站起身,冷笑道:“别说你一个区区举人,便是你吴氏家主来了,也得跪在此地!”
李清照大袖一挥;“吴姓举人,公然藐视公堂,诬蔑本官,更是扰乱本官执法,甚至在公堂之上威胁本官,数罪并罚,即刻斩首示众!”
李清照话音刚落,吴姓举人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辛坦夫归刀回鞘,院中百姓见此情形,全都跪倒在地。
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在公堂上跟李清照说话!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一般不会直接烧到百姓身上。毕竟民与官之间不仅仅是上级和下级,还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但是李清照身份毕竟不同,若是如寻常官员一样和百姓笑呵呵的,遇事便忍让,那么三合县才会真正意义上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若是人人觉得新官可欺,那还得了。
李清照本来想凭借断案公正来取得民心,但是吴举人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那么她便干脆将计就计,先立威。官府有了威望,政令自然畅通无阻。
李清照命人清理完公堂后,便继续审案,百姓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孙五羊,你说在亥时见到刘氏与王大私通,可还有人证?”
孙五羊畏畏缩缩:“启禀青天大老爷,他们俩就在我家院子外面,除了草民,没人看到!”
李清照再拍惊堂木:“刘氏,孙五羊所说是否属实!”
刘氏眼含悲意,哭道:“启禀官老爷,民妇昨夜确实与王大相见。但是民妇与王大之间并不如孙五羊所说那样。”
刘氏开始一边哭,一边讲述:“民妇嫁入孙家已经两年,孙五羊整日游手好闲,不是睡大觉就是出去赌博,从来不问农事。”
“两年前,自从一年前公婆死后,家里的田地荒芜,孙五羊也不去耕种,就连家里豢养的十头羊,也是越来越瘦。”
“孙五羊全然不管民妇死活,每隔一月,便从家中偷走一头羊,拿去集市贩卖,贩卖所得银两全作了赌资!”
“民妇日日下地耕种,辛劳持家,都敌不过家中出了一个坐吃山空的懒汉!”
“好在王大哥经常拿出余粮接济民妇,民妇才不至于被饿死!民妇就想着总让王大哥接济也不行,就约王大哥来家中,好将民妇存下的鸡蛋赠与王大哥。”
孙五羊听到此处,更加气愤:“好啊,我说你怎么那么宝贵那几个鸡蛋,原来是要送给情夫!”
孙五羊说着就给了刘氏一耳光,李清照再拍惊堂木:“放肆!”
李清照又问王大:“王大,本官问你,刘氏所言是否属实?”
王大感叹一声:“官老爷,草民见刘氏实在凄苦,才生出恻隐之心,刘氏给草民的鸡蛋,草民怎么忍心接受,一番推诿,便被孙五羊看到,孙五羊便笃定草民与刘氏私通。”
孙五羊讥笑道:“那么多人你不帮,为什么偏偏帮刘氏?”
王大顿时语塞,只是摇头叹气。
李清照又问刘氏:“你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是不是孙五羊打的?”
刘氏不说话。
“西留村村民何在?”
很快,就有五个农夫打扮的村民走上大堂。
李清照问道:“刘氏与孙五羊夫妻关系如何?”
很快,就有一个六旬老者道:“启禀官老爷,草民等可以为刘氏作证,刘氏所言句句属实。”
“这孙五羊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草民就住在孙家隔壁,孙五羊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没有酗酒,必定殴打刘氏,有好几次,草民是在听不下去了,便上前劝阻,可是这个懒汉依旧不听!”
“至于刘氏与王大私通一事,草民不清楚,只是,王大每次送粮给刘氏,都是放在门外,从未走入刘氏院中。”
老人又絮絮叨叨说起王大的身世,王大是村里的孤儿,三十多岁,因为只有半亩土地,只够养活自己,所以至今还未娶妻。
其余几人同声附和。
李清照又问;“刘氏,你嫁入孙家两年,可有子嗣!”
刘氏顿时黯然神伤:“去年,民妇生下一女,被孙五羊这畜生扔到了河中。”
李清照语气平静:“孙五羊,刘氏所说是否属实!”
孙五羊立刻道:“官老爷,说起这个草民就来气,我孙家九代单传,这荡妇却偏偏不生个儿子出来,草民要女儿何用,浪费粮食,又不能传宗接代!”
“哦,那么你是承认了?”
院中百姓纷纷摇头,更有部分人低声道:“造孽啊!”
李清照看向王五:“村中穷苦人家不止刘氏,为何你偏偏帮助刘氏?”
李清照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据实招来,如敢欺瞒本官,吴举人便是你的下场!”
王大闻言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草民爱慕刘氏,所以帮她!”
院子里沸腾起来了,纷纷指责王大恬不知耻,勾引有夫之妇。
李清照却笑了:“你可知刘氏已为人妻?”
王大双目无神,跌坐在地;“草民知晓,只是,草民觉得孙五羊烂泥一坨,配不上刘氏,况且,对于刘氏,草民并没有任何僭越之举。”
李清照又问:“刘氏,王大说他爱慕你,你是否也倾心于他?”
刘氏眼泪一直往下掉。
李清照又说道:“那本官换个说法,假如上天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原意嫁给孙五羊,还是嫁给王大?”
刘氏抬起头,眼睛一直盯着李清照,彻底下定决心:“官老爷,民妇愿意嫁给王大!”
听闻此言的孙五羊哈哈大笑,连忙道:“官老爷,现在证据确凿,赶快把这荡妇押入大牢。”
李清照走下公堂,来到几位村民前:“老人家,你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老人连连磕头,李清照笑道:“但说无妨,本官恕你无罪!”
西留村老人起身,沉吟道:“官老爷,若按祖宗祠堂的规矩,刘氏已为人妇,侍奉夫君却有贰心,须浸猪笼;王大勾引人妇,念在其有善心,可不做惩处;至于孙五羊,所奏之事属实,但其懒惰成性,稍作口头惩戒,命其勤劳持家即可!”
李清照又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的三合县主簿:“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主簿赶忙答道:“下官愚昧,一切听凭大人决断!”
李清照冷笑道:“你这老头倒是深谙保命的道理,不做那出头鸟!”
李清照冷哼一声,重新返回堂上,一拍惊堂木,看向西留村老人。
“你说刘氏有贰心,可有证据?就凭刘氏刚才的言语?你要知道,本官只是假设,假设能当做证据吗?既无证据,何须浸猪笼!”
老人跪在地上:“草民该死!”
“诸位不妨听听本官如何断案?”
“罪犯孙五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倒好,连亲生闺女都下得去手,此其罪一;”
“夫妻应当和睦相处,守望相助,你倒好,日日殴打刘氏,盗取家中财物挥霍一空,全然不管刘氏死活,就连你自己,居然还要靠王大粮食接济,恬不知耻,此其罪二;”
“胆敢在公堂上欺骗本官,诬陷自己妻子刘氏与恩人王大私通,此其罪三;”
“数罪并罚,当堂杖刑四十,三日后斩首示众!”
孙五羊瘫软在地,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报官,自己怎么就要死了。孙五羊大声哀求:“草民冤枉啊,求求大人开恩啊!”
李清照厉声道:“堵上这禽兽的嘴!”
李清照看向已经呆住的刘氏:“刘氏,孙五羊三日后就死了,到时候你可就是一个寡妇,还要为孙五羊守丧三年,一个寡妇,又有何脸面再嫁他人。”
刘氏看了一眼王大,继续以衣袖擦拭眼角的泪花。
李清照再次看向三合县主簿:“主簿大人,你来说说!”
主簿目光闪烁,刚才不敢说话已经在李清照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如果还不说一些李清照想听的,估计下一个砍头的就是自己了。
主簿额头渗出汗珠,突然想到一计,笑道:“启禀大人,本朝律法,夫妻不合者,可以到官府和离,只是,若是女子先提出来,须杖刑三十。”⑦④尒説
不等李清照说话,刘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泛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大人,民妇想与孙五羊和离!”
李清照一拍惊堂木,怒道:“刘氏,丈夫将死,你不替他喊冤便罢了,竟然想要免去守寡,提前提出和离!你可知,今日之后,整座三合县都会传你荡妇毒妇之名,你不怕吗?”
刘氏突然笑了:“回大人,民妇不怕。”
李清照明知故问:“那便说说和离理由吧!”
刘氏开始讲述自己所受非人折磨。
主簿刚刚逃过一劫,却见李清照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
“启禀大人,还有夫妻财产分割一事。”
“哦,主簿,若是刘氏这种情况,你来说说应该如何分割财产?”
“启禀大人,孙五羊触犯大楚律法,乃一罪犯,并无分割财产的资格!”
“照你这么说,财产全归了刘氏?”
“是的!”
李清照再拍惊堂木:“刘氏,和离书已经拟好,签字画押吧!”
待刘氏签字画押后,李清照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大。
“王大,本官问你,刘氏现在已经不是孙五羊妻子,你既然爱慕她,可愿娶她为妻?”
李清照又补充道:“你若愿意,本官可以为你们主婚!”
刘氏满脸惊喜看着王大,王大抬起头来:“启禀大人,草民不愿!”
“草民不愿!”
刘氏不可置信,院子中的人们也很是疑惑。
王大公堂反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李清照问道:“为何不愿?”
王大色厉内茬,指着刘氏道:“这荡妇三番四次勾引草民,草民见她可怜,才帮助于她,大人,草民怎么会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呢?”
李清照一拍惊堂木:“本官记得你先前曾说爱慕刘氏!”
王大磕头道:“官老爷,草民只是被这毒妇蛊惑了,现在草民已经想清楚,从此以后和这毒妇再无半点瓜葛!”
李清照看向双目无神的刘氏:“刘氏,本官问你,你可有勾引王大?”
刘氏只是痴痴望着王大,眼神中还有一点期翼。王大突然大声呵斥道:“毒妇,我待你不薄,你莫要恩将仇报!”
刘氏眼中的光芒全部熄灭,眼中全是绝望。
“回官老爷,民妇确实勾引王大,一切与王大毫无关联。”
李清照蓦然放声大笑;“刘氏,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愿意舍弃一切,背上千古荡妇骂名,也要和他在一起的男子!”
“你今日出了公堂,入目所见,尽是众人指点,双耳听闻,全是百姓唾骂。而你心仪的男子,却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反戈,你还要庇护他吗?”
刘氏哭道:“启禀官老爷,民妇认罪,民妇只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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