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知怎么的,遂遂和拓拓到了晚上就哭闹不止,怎么哄都哄不好,两个孩子闭着小眼睛,张大嘴巴,哭声撕心裂肺,穿透力十足,让人听着心疼。
顾青怕孩子是身上哪里不舒服,让肖武连夜去镇上请了大夫过来,结果大夫看过后却说小娃娃身体没问题,开了些安神的汤药,便又被肖武送回去了。
汤药也喝了,大夫也请了,可两个小崽子一直哭声不止,顾青怕影响烟烟和小池休息,把两个孩子抱到离堂屋最远的东厢房,许是孩子哭累了,在顾青怀里睡着了。
第二日王氏去看孩子时,告诉顾青许是孩子小,能看见脏东西被吓到了,让他们买一捆黄纸,等到戌时去村口的十字路烧掉,来回都不能东张西望,烧纸时念叨念叨就好了。
等肖武上山打猎回来,顾青就和他说了,肖武乖乖的听夫郎话,买了一捆黄纸。
前年的狼牙也一直放在家里没拿去卖,下午肖武没去山上,给狼牙凿了两个小孔,用红线穿好,给孩子带脖子上,辟邪用。
也不知是烧黄纸管了用,还是狼牙管了用,两个小崽子晚上再也没哭闹过。
进入四月春天才慢吞吞的到来,人间四月天着一袭淡绿的薄纱,从清新温婉的风韵中走来,春风轻抚河边舒展的垂柳,吹绿了田野山林。
庄户人家也要到了农忙的季节,冬天雪下的厚,村里人都说今年又是个好年头。
肖武正给菜园子翻土,小池哭咧咧跑回来了,裤子破了,小手也被擦伤了。
肖武听见哭声,放下铁锹,进院子一看,自家儿子造的满身狼狈。
肖武弯腰把小池抱起来问:“咋了这是?在学堂打架了?”
小池双手紧紧抱着肖武脖子,不吭声,一个劲儿的抽泣,嗓子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肖武见状大手轻拍儿子后背,安抚好一会儿,小家伙情绪才好些。
顾青听到声音,把爷俩喊了进屋,小池一看到顾青委屈的情绪又控制不住。
瘪瘪嘴道:“小爹爹抱。”伸手要顾青抱。
顾青见孩子哭的伤心,也没再多问,抱过来在怀里轻轻悠着,半晌小池可怜巴巴开口:“根苗说,小爹爹不是我的亲爹爹,如今有了小弟弟以后就不会喜欢我了。”⑦④尒説
根苗是顾全山家的儿子,和虎子一般大,和小池在学堂里产生些口角,一时气急口不择言把这种戳心窝的话说了出来,小池气不过和他撕打起来,虎子怕小池受欺负,也加入了混战,小池倒也没吃到亏,根苗被两人打的鼻青脸肿回家告状了。
小池也哭哭啼啼回了家,等顾皓尘上课才发现少了两个孩子。
小池脸哭的通红,忐忑茫然的抬眼,紧紧抱着顾青不愿意松手:“小爹爹,你别不喜欢我。”
顾青脑子翁一声像是炸开一片空白,一股怒气从心底陡然窜出,他也不知道根苗是哪个,只以为是谁嚼舌根,嚼到孩子耳边。
顾青强压心底怒火,柔声安抚小池:“小爹爹怎么会不喜欢小池呢,我们小池宝贝那么乖巧可爱,小爹爹最喜欢我们小池了。”
小池不依非得顾青和他保证,最爱他,顾青和他再三保证,这才雨过天晴。
这边小池情绪刚好,顾全山扯着自己倒霉儿子上门了,进到屋里,一脚把儿子踹到小池跟前,怒声道:“道歉,没教养的东西,小池比你小那么多,平日里不多多照顾也就罢了,还敢欺负人。”
顾青和肖武一看根苗鼻青脸肿的模样,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家二打一,再者小孩子哪里懂哪句话伤人,哪句话不伤人,什么痛快说什么。
根苗有些不服气,回家准备找他爹帮他报仇,结果他爹知道事情原委后,先是揍了他一顿,根苗越想越气,浑身都开始颤抖,梗着脖子眼泪不自觉流出来,还倔强的拿手背擦了一把泪珠子,一声不吭。
顾全山见儿子这副模样就来气,又要动手,被肖武给拉开,“小孩子打打闹闹常有的事,不碍事。”
“可不是,整日在一起读书,说不准明天就好了,你可别再打他了。”顾青也帮着说好话。
小池在顾青怀里扭来扭去,好像身上长了虫子,抿着唇,有些不高兴,顾青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点,他这才安分了些。
顾全山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两家相处的不错,谁也没教过孩子说这些,这若是肖武和顾青多心,定会觉得这些话是大人常说,被孩子听去了。
硬是按着儿子头,给小池道了歉,随后扯着儿子衣襟走了。
小池见人都走了,从顾青怀里钻了出来,下地穿好鞋,怒气冲冲的跺地板,气愤又委屈,大声质问顾青:“刚才为什么帮根苗说话。”
也不等顾青回答,跑去了堂屋,把门摔的震天响。
顾青还是第一次见小家伙发这么大的脾气,让肖武看一下两个小崽子,便追去了堂屋。
只见小池扑在烟烟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顾青叫他也不理,最后还是烟烟连哄带吓说他不听小爹爹话,往后小爹爹就真不喜欢他了。
这才抬起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你……你帮根苗说话。”说完又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烟烟懂事的给弟弟擦了擦脸,顾青从烟烟怀里接过小池:“小爹爹错了,往后小爹爹只帮小池说话行不行?”
小池一抽一抽的点头,“他…他就是嫉妒我功课好,我都不和他计较,他还要打我。”
“那不然一会儿,让你爹爹带你去打回来,我瞧着根苗今天可挺惨的,既没打过你又被他爹给揍了一顿,脸肿的像猪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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