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
我和老疙瘩可不胖,除了他,还能是谁?
唐大脑袋正在十分努力地低头,要不是脑袋太大,肯定能插桌子下面去。
对面的老疙瘩扭头往后看……
“我艹!”
骂完后,他也开始往桌子下面钻。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先前肯定是惹事儿了,老疙瘩也不是什么晕车,弄不好是被人打吐的!
三个人在往这边走。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法瞒了。
上次就是他们给金老九打过电话,所以师爷才会去站台接我。
我脸上挂着笑,看着他们来到近前。
女孩儿也看到了老疙瘩,大声朝那个[望手]大胡子说:“南叔,就是他俩,臭流氓!”
我左看看,右瞅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俩人无奈地抬起头,都红着脸。
唐大脑袋说:“我都解释过了,你也不听啊!从后面瞅,还以为你是个男的,就挤过去了,谁知道你这么敏感……”
“是我敏感吗?”女孩儿颇为英气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明明是你敏感好不好?他、他、他……”
她明显是说不出口,脸都红了。
“呸!”
用力往地上呸了一口。
老疙瘩脸一板,训斥起唐大脑袋来,“别扯犊子,麻溜赔礼道歉!你瞎呀?男的有那么大屁股吗?”
“你闭嘴!”女孩儿喊了起来。
老疙瘩嘟囔道:“你瞅你,急啥眼哪,我这不是向着你说话嘛!”
女孩儿说:“显你了?你最不是东西!”
我听明白了。
这俩人去溜达,在过道和这个女孩儿错身。
硬座车厢人多,大脑袋贴的又太近,所以人家才急眼,削完他又找上了门。
我不信他看不出来人家是女的,这货太赖了,肯定是故意占便宜……
大胡子没有横眉冷对,朝我拱了拱手:
“武兄弟,又见面了!”
我听他喊出了我的姓,知道自己猜对了。
起身拱手,笑道:“过年好!”
他扬了扬浓眉,“这二位……是你朋友?”
“是,”我点了点头,“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向各位赔罪……”
不等我说完,女孩儿惊讶起来:“你就是雪城的小武?”
“是,你好!”
“你挺厉害呀,把九叔都扔进去了!”
大胡子扭过头,有些不悦,“暖暖!?说这些干什么?”
原来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儿叫暖暖。
她不屑道:“南叔,你瞅这都是些什么驴马烂儿?贴人背后耍流氓,明知金九叔是江湖同道,还做下如此龌龊的事儿,手艺好又能咋地?”
我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金老九这事儿传的挺远,可不说他怎么逼迫我,反而成了我陷害同道……
唐大脑袋怒了,瞪着小眼睛:
“小丫头片子,谁是驴马烂儿?”
“你!你们!”暖暖反唇相讥,“谁家厨房门没关严,让煤气罐自己跑出来了,多嘴多舌惹人厌!”
“哎呀我艹,我这暴脾气!”
唐大脑袋“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她一挺袖珍的小胸脯,“嘎哈,你还想削我呀?”
“削你咋地?”
“你削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
两个人脑袋都快顶一起了,瞪着眼珠子叫着号儿。
我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唐大脑袋撇撇嘴,“我懒得打女人!”
暖暖抱起了肩膀,“你也就是动动嘴的能耐,先前跑的比胖兔子都快!”
“我会动的地方多了!”
“呸!”
“……”
老疙瘩的小眼神一直在瞟我,估计是因为初来乍到,所以没敢多嘴。
唐大脑袋说:“你不服呗?”
“服?服啥?服你们耍流氓?还是诬陷同道?”
“暖暖!”大胡子脸色难看起来,厉声道:“别说了!”
她又“呸”了一口,抱着肩膀不说话了。
唐大脑袋也呸了她一口,“不服就比比手艺,要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也就是嘴上功夫!”
说到这儿,他还舔了舔嘴唇。
老疙瘩已经开始跃跃欲试,被我瞪了一眼后,又耷拉下了脑袋。
暖暖愤愤道:“好啊,吹的这么厉害,比就比!”
“行,比就比!”唐大脑袋喊了起来。
我发现餐车里仅有的几个旅客都走了,估计是怕打起来。
“三局两胜?”暖暖说。
“没毛病,”唐大脑袋问她:“赌注是啥?”
“一坎子!咋样?”
我看的清楚,听到一万块钱,唐大脑袋眼珠子都亮了,却还摇着脑袋装逼,“没意思!再加点儿赌注!”
“你说!”
“我说……”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孩儿,“我们要是输了,我喊你一声奶奶,咋样?”
暖暖咯咯笑了起来,“这个好,我们要是输了呢?”
“你陪我睡一宿!”
他刚说完,暖暖扬手就要打他,他连忙往后躲,“不玩儿拉倒,急啥眼哪!”
暖暖咬着牙,“好,就这么定了,不就是搂着煤气罐睡一宿嘛!”
“哎呀我艹,我这暴脾气!”唐大脑袋被气的直转圈。
暖暖扭头问:“南叔,行不行?”
大胡子一脸无奈,还是说:“行吧!”
我有些奇怪这女孩儿的身份,明明是后辈,看大胡子眼中却有一丝溺爱。
这是对晚辈的纵容,就像家里老人对顽劣的孩子一样。
“比啥?”唐大脑袋问。
暖暖看向了大胡子,大胡子却看向了我,“小武兄弟,你说呢?”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
而且他这个称呼也有些奇怪,一开始喊兄弟,我不惊讶。
毕竟上次割瘤子的事情,我等于帮了他们一把,而且一直也没宣扬出去。
可这个叫暖暖的女孩儿,已经喊出来我把金老九扔了进去,并且还叫金九叔,他却还是如此客气,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只有一种可能!
金老九与他们、或者他们的瓢把子,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儿!
事实上,这不奇怪。
这些人能有什么交情?
金老九手下几伙干[飞活]的,基本承包了雪城往北的列车。
这些人之间,不过是尽量维持这种脆弱的关系,目的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发财要紧!
南叔?
我隐约想起了什么,此时却也来不及细想。
于是说:“既然比的是手艺,那就过过[练手]、[刀技]和[下手]吧!”
我说的[练手],可不是入门时练习的那些低级手艺。
在旧社会,这种入门手艺叫[过三关]。
一个合格的小绺,必须要过了这三关,才能放出去干活:
第一关,擢手指。
因为中指长、食指短,用这两根手指往出夹包,尤其是探兜底的时候,不方便。
所以,一定要把中指擢得和食指一样长短。
就像现在流行的镊子,顶端长短一致,探到底轻轻一夹,钱包就夹出来了。
练习这个,是要吃些苦头的!
第二关,开水里取肥皂片儿。
炉子上烧着一盆沸水,那切薄薄的肥皂片儿扔进去。
要在肥皂片儿融化前,用手指把它从沸水里夹上来,还不能烫伤皮肤。
第三关,解疙瘩襻儿。
过去没有现在这种纽扣,人们穿长衫大襟,上面的扣子是一排布疙瘩纽襻儿。
将长衫挂在木架上,要用最快的时间把长衫的疙瘩襻儿解开。
整个过程中,长衫都不能有一丝抖动。
可这些不过是入门级手艺,当然不能拿出来比试,我说的是高级[练手]。
例如:[九星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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