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京城内处处张贴的通缉北凉寒与南蕴的画像,立即被人扯下换上了新的通告。
拥挤的人群外,南蕴头戴毡帽,看着苏绿从人群中挤出来。
“王妃!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苏绿目睹张贴新通告的全过程,身为寒王府的一员,此刻她无比得觉得痛快。
她凑近南蕴耳边,小声耳语:“当今那位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给王爷道歉了!眼下的这则通告,也是澄清当时事情经过,更是话里话外言明王爷一心为民着想!”
南蕴听着耳边压低却仍旧掩不住兴奋之意的声音,不用亲眼看告示,她也知此事有多令人喜悦。
她带着苏绿回府,推门入庭院那一刻,看见了院中负手而立的北凉寒。
南蕴对着苏绿微微挥手,后者当即离开,并贴心关上了院门。
她微摸着小腹上前,与北凉寒并肩站着,浅浅勾唇淡笑:“而今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王府。”
这里是她与北凉寒的家,若非特别压迫的事情下,她根本不想离开这里。
这里承载了她的喜怒哀乐,也见证了她与北凉寒爱情的发展。
回忆太多,多得她珍惜王府内的一花一木。
北凉寒侧身与她对视,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南蕴墨发清香,他缓缓一笑:“我与皇帝已谈判清楚,他仍坐他的皇位,而我继续守护我国子民。”
闻声,南蕴微微仰头,不禁询问二人谈判过程。
会这么问,委实是因为她太过好奇,且再加上她知道皇帝的为人,清楚此人不可能轻易拉下脸面做丢脸之事。
刚询问完,不等北凉寒开口,院门急急拍人拍响。
“王爷,王妃,宫中来人了!”
透过院门,苏绿焦急的声音传来。
南蕴一听微皱眉,下意识转头去看北凉寒,却在他眼中也看到不解。
显然,北凉寒也摸不准此时宫中来人做什么。
二人当即朝着正门走去,一眼看见对着府上管家不听赔笑的太监。
太监眼尖发现南蕴二人,上前几步,谄媚弯腰:“奴才见过摄政王与摄政王妃!”
行大礼后,太监压低声音,满脸笑意:“二位请接旨吧,不过陛下仁厚,言明摄政王为民为国之栋才,今后特除下跪之礼。”
这话听着二人摸不着头脑,南蕴更是紧紧皱眉。
皇帝这又打的什么主意,好端端的怎会将北凉寒封为摄政王,况且北凉寒这般对付皇帝,皇帝心中都不知怎么憎恨北凉寒,又怎会将摄政王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他。
北凉寒神色比起南蕴淡然几分,他望着太监,直言拒绝:“你且回去告诉皇帝,这道圣旨不必下,只要他遵守我们之间约定,太平的日子只会一日比一日多。”
然而这话一出,太监直接皱眉苦笑,声音微低:“实不相瞒,在奴才来的路上,陛下已将您为摄政王的消息公布于众了……”
“什么?”
南蕴恶恶瞪着太监,狗皇帝先斩后奏,莫不是猜到了北凉寒会拒绝?
可他此番做法,又目的在何?
太监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是人,一直陪着笑讨好二人。
历经一番嘴皮子,正缝首相又登门,太监寻了个机会放下圣旨,这才灰溜溜的离开。
书房内。
首相与北凉寒二人各坐棋盘一端,南蕴则拿着圣旨翻来覆去的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南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书房内紧张的气氛,她一抬头,便看到首相吹胡子瞪眼的神色。
“首相大人,不知今日您登门,所为何事?”
南蕴抿抿唇,没忍住试探问着。
首相帮了他们许多,他们对首相自然是敬重的,只是眼下首相的神情,也让南蕴猜不透。
北凉寒静静将黑子落在棋盘上的白子便,南蕴探头瞥了眼,棋盘上的黑子已将白子全部围住,显然这一局,北凉寒为胜。
首相心中憋着一口气,重重冷哼了声:“当今皇帝皇位来的不光彩,从前你我都知晓。而今你有继位圣旨在身,为何不夺下皇位?为何要让新皇那等不为民着想之人登基?”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怎会有人面对皇位的诱惑而为之不动。
更何况,他清楚眼前这位王爷,是一心为民着想之人,也是一心想要带领国家走向富强之人。
既如此,北凉寒又为何把大好的机会浪费。
新皇的为人他们都清楚,睚眦必报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北凉寒让新皇吃了那么多瘪,有朝一日他总会讨回来,留着新皇在皇位上,便就是一个时刻反咬人一口的毒蛇。
南蕴听着首相句句忍着怒火的话,再加上他问的那些话,她这才明白首相的怒火从何而来。
北凉寒闻声,仍旧静默。
在首相炙热目光注视下,北凉寒侧头看向南蕴,眸色温柔,“南蕴,你可明白我为何如此做?”
她?
忽而听着问题面对自己,南蕴顿了顿,目光在首相与北凉寒身上流连了几秒,旋即冷沉道:“若我为男子,此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会被皇位吸引。”
话音落下,她猛然话音一转,声音无比冷清:“然,我为女子,且还是王爷的妻子,我定当不愿他坐上皇位。”
“帝王后供佳丽三千,我自不愿与人共伺一夫,自然这是我的私心。”
“当今皇帝为人我等都知晓,他逼宫先皇无非也是为了帝王之位。我与王爷志在四方,志在天下安康,志在太平盛世,并非是那深宫中的一抹权位。”
人一旦坐上更高的权位,再想做什么,可不是他们想想这般简单的事情。
更甚至,他们可能还无法外保持初心。
南蕴身为北凉寒的妻子,从始至终,她就明白北凉寒不可能会坐上皇位,他也不可能会为了所谓大志去登基。
况且,即便是皇位又如何,只要手里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动脉,当不当皇帝又何妨,总归已无人再敢挑衅他们。⑦④尒説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为王爷王妃时,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行事,一旦成为帝王帝后,行事就必须得考虑周全,长此以往,他们自身都会变得不像自己。
既如此,又何必去执着这一个有名无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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