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云有些惊讶。
刚才他还在想，没能斩杀狐月，便得不到解药，实在是可惜。
现在看来，事情又有了转机。
黑玄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想起进入山谷时，看到的四臂巨猿尸体，他追问了一句。
“袁四是你杀的？”
楚青云微微颔首，语气复杂地道：“看来，袁四和狐月在此设下埋伏，都是冲着你来的。”
黑玄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由衷地道了声谢。
“谢谢你。”
他知道，如果不是楚青云先闯入山谷，他就要中袁四和狐月的埋伏，今晚必定丧命！
楚青云不仅救了他一命，还帮他杀了袁四和四个狐族高手，并把狐月打成重伤。
接下来一段时间，狐月肯定无法再追杀他了。
这份恩情，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楚青云却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收起云龙剑后，语气淡然地道：“我来水月谷有要事，只是凑巧遇见他们，这件事纯属巧合。
你不必感谢我，也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说罢，他不再理会黑玄，转身掠入银色花海，继续采摘水月魂花。
黑玄站了起来，运功压制伤势后，也踏进花海中。
望着弯腰摘花的楚青云，他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问道：“能否让我摘两朵水月魂花解毒？我只要两朵就够了！”
“摘吧。”楚青云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多谢。”黑玄松了口气，行礼道谢后，才小心翼翼地摘取两朵水月魂花。
随后，他盘膝坐在花海中，双手掐着玄妙的法诀，施法萃取水月魂花的灵气和药力，化解体内的惑心之毒。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黎明到来了。
而这时，楚青云的纳戒里，总共才三百二十朵水月魂花。
周围的花海中，还有上百朵水月魂花，却已经来不及采摘了。
从天亮这一刻起，那些盛开的水月魂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枯萎。
短短十息后，所有的水月魂花都变成黑灰，散落在花海中，与泥土混在了一起。
望着光秃秃的花树，楚青云满脸惋惜的叹了口气。
这时，黑玄也成功化解了惑心之毒，结束了运功。
楚青云转身离开花海，找到四个狐族女子的尸体，想翻找她们的纳戒。
黑玄默默地跟着他，见他在尸体上搜寻，便开口提醒道：“以她们的实力和身份，是没有纳戒的。
而且，只有狐月才有惑心之毒的解药。”
楚青云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嘀咕道：“真是倒霉！少摘了几百朵水月魂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四臂巨猿的功力和精血，以及那根青铜柱，还有狐月的九成功力，便是他今晚最大的收获。
如今他不止是灵海境巅峰，丹田处的黑色水球，还在悄然发生变化。
那九颗灵珠也在缓缓旋转着，即将发生改变和突破。
这显然是突破御空境的前兆。
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也得楚青云再加把劲才行。
楚青云挥手打出一团烈火，将四个狐族女子的尸体烧成灰烬，便转身朝谷外走去。
水月谷成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他得赶回书院，去交付任务，领取奖励。
然后，他就要闭关修炼两天，冲击御空境了。
不过，黑玄默默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待楚青云赶到山谷入口，用玉笛唤来灵鹤时，黑玄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啾……”
灵鹤发出一声脆响，降落在楚青云身旁。
楚青云扭头望向黑玄，皱眉问道：“我要走了，你还不走？”
黑玄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道：“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你是个好人，我想跟你走……可以吗？”
“你是妖族啊，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楚青云忍不住撇嘴。
黑玄一脸真诚地望着他，语气坚定地道：“乾国只有书院不会排斥妖族，愿意接收我。
而你是书院弟子，我只有跟着你去书院，才能有安身立命之处。”
楚青云摇了摇头：“可书院最近不招收弟子，你得等到明年秋季，参加书院的选拔和考核……”
“我不做书院弟子，我要当你的书童、跟班和仆从，也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黑玄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认真。
虽然，收个御空境的高手当仆从，听起来似乎挺不错。⑦④尒説
但楚青云还是摇头拒绝了，“我和你萍水相逢，互不了解，为何要把你带在身边？”
黑玄依旧没有退缩，态度很坚定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妖族，但我不是外来者。
我从小就生活在乾国，从未离开过。
除了外形特征不同，我和乾国子民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不信任我，我现在就可以发下毒誓……”
说到这里，黑玄跪地望天，举起手掌对天发誓：“黑玄在此发誓，从今日起，我成为……
对了，还未请教恩人的高姓大名？”
“你认真的？”楚青云一脸黑线。
“当然。”黑玄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叫楚青云。”
黑玄点点头，重新发誓。
“黑玄在此发誓，从今日起成为楚青云的仆从，我将永远忠诚于楚青云，无条件服从任何命令……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若违此誓，我当受五雷轰顶之罚，万毒噬心而死。”
发完毒誓后，黑玄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仰望着楚青云，等待他的回应。
楚青云有些恍惚，仍觉得难以置信，内心更是充满了疑惑。
“你说你这么年轻，也有御空境的实力，是个不折不扣的武道天才。
你为何非要赖上我，第一次见面就要给我当仆从？”
黑玄面色肃然地道：“因为主人救了我一命！若非遇到你，我早就丧命了。
所以，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主人的。”
“主人？”楚青云挑了挑眉头。
“听着怪别扭的，换个称呼吧，你可以叫我公子。”
“遵命，公子。”黑玄很上道，立刻改换称呼。
“行了，起来吧。”
楚青云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死缠烂打的仆从。
他纵身跳到灵鹤背上，驾驭灵鹤飞出山谷。
黑玄默默飞上天空，紧跟在他身后。
灵鹤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在高天上疾驰而过。
黑玄有伤在身，身体有些虚弱。
但他一声不吭，默默加快速度，始终跟在灵鹤后面，没有被甩掉。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灵鹤飞出两百里，又回到了夹山镇的上空。
楚青云在此稍作停留，俯瞰着整座小镇，查看镇里的情况。
只见，百姓们正在修补围墙，清理废墟，重建损坏的房屋和街道。
众人齐心协力，干的如火如荼。
乌诚并不在小镇中，应该是去调查操纵兽群的幕后凶手去了。
见此情景，楚青云不再逗留，驾驭着灵鹤离开了。
返回书院的过程中，黑玄一直沉默着。
于是，楚青云主动问道：“袁四和狐月从何而来？它们为何要杀你？”
黑玄言语简短地答道：“它们从外面潜入乾国境内，似乎是专程来杀我的。
但在那之前，我并不认识它们，也不知道它们为何要杀我。”
楚青云点点头，又问道：“你说你自幼在乾国长大？那你在乾国何处？”
“澜沧郡，深山里的一座道观。”黑玄如实答道。
停顿片刻，他又语气沉重地补充了一句。
“袁四和狐月等人找到那里，摧毁了道观，杀了我师父和师妹，只有我逃了出来……”
显然，黑玄自幼被师父收养，和师妹一起长大。
师徒三人隐居深山，生活在一间破旧的小道观里。
虽然日子清苦，但胜在平淡、宁静。
直到袁四和狐月等人出现，一切都变了。
见黑玄被勾起痛苦的回忆，心情十分沉重，楚青云不再追问。
两个时辰后，日上三竿了。
楚青云和黑玄回到天阳书院，直接降落在了外务堂的大门外。
“好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吧。”
楚青云对灵鹤挥了挥手，灵鹤很通灵性地点点头，便转身飞走了。
楚青云带着黑玄进入外务堂，大厅里正有十几个外院弟子在接取任务。
离贡献榜揭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许多外院弟子都在做任务。
看到楚青云归来，还带着一个穿着黑袍与斗篷的少年，众人都投来疑惑和打量的目光。
楚青云找到外务执事，从纳戒里取出三百一十八朵水月魂花，放在了柜台上。
他留了两朵水月魂花，准备用来化解体内的惑心之毒。
外务执事望向柜台上的水月魂花，用灵识一扫就清点出数量，当即皱起了眉头。
“怎么才三百一十八朵？为何这么少？”
在他的预想中，楚青云至少能采摘六七百朵。
楚青云无奈地摊了摊手，解释道：“有两个妖族高手为了伏击黑玄，便在水月谷设下埋伏，正好被我遇到了。
耽误了一些时间，还毁了大半的水月魂花……就只采到这么点。”
外务执事瞥了他身后的黑玄一眼，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吧，那你把他带回书院，准备如何处置？”
楚青云轻笑着道：“他现在是我的仆从了，就随我住在青云院吧。”
“行，你自己安排吧。”
外务执事不再多问，收下水月魂花，给他发放任务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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