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寒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说的瓶子，是不是那个用来装橘子酱的瓶子？”
“嗯，因为橘子的味道太重了，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但现在回想起来，那里面有血的味道。”
苏雪似乎还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会不会是......小朋友们在制作果酱的时候手受伤了？”
“不应该吧，如果受伤了老师一定会发现，那果酱也不可能就直接混着血封装起来啊。”
就在这时，苏雪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之后苏雪给两人使了个眼色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喂。”
电话那头是个有些阴暗的女人声音。
“你就是周玲吧？”
苏雪率先报出了对方的名字，也是为了让李牧寒和夏玥知道，来电的人就是福利院负责学生身体和心理健康的周老师。
也是特管局监管在册的异类。
其实李牧寒一直挺疑惑，为啥这福利院会让一名异类进入呢，难道特管局都没有进行过干涉？
但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得到情报。
“是的......你们今天来过了吗？”
“嗯，当时你应该是在工作，所以就没有来打扰你，也是避免让人起疑，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可，可以，我还有一小时下班。”
周玲的声音似乎有些胆怯，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
“我，我还能感觉到......有东西就在这间福利院徘徊。”
什么东西能让一只异类都这么害怕？
“好的，你先等到下班时间，不要伸张，也不要让人起疑，我等下用短信把我们的位置发给你。”
“嗯......那等会儿见。”
挂掉电话之后率先开口的是夏玥。
“她在害怕。”
“我也听出来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同时看向苏雪问道。
“这间福利院是雪姐你出资修建的吗？”
“是的。”
听到肯定的答复李牧寒又在内心感叹了一句阶级的差距可太他妈大了。
“那雪姐，这里的员工招聘您应该也有参与权吧，为什么会接纳一只异类呢？”
“说实话......这件事一开始我也抱有疑惑，嗯，但现在我能保证，她绝对不会伤害孩子，相反，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她更喜欢孩子的异类了。”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了一眼，决定先见到人再说。
这一个小时三人在车里大概分析了一下这件事。
孩子应该是失踪了，异类的感知能力很强，就算有的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从人类手中带走孩子。
但也逃脱不了周玲的视线。
那问题是，周玲为何没有阻止，反而是找特管局求助呢。
理由可能只有一个。
她害怕。
一小时之后，一名穿着白色长裙黑色外套的年轻女人走到了车边。
她轻轻敲了敲车窗，苏雪给她开了门。
女人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李牧寒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这女人。
她应该就是周玲，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相貌文静，虽然算不上多漂亮，但十分有气质。
只不过现在的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焦虑，一上车她仿佛松了一口气。
但在从后视镜看到夏玥之后，整个人一下又紧张起来。
“血，血族！”
“别紧张，她是监管在册的血族。”
“你好。”
夏玥和李牧寒向她打了个招呼。
经过苏雪的安抚，周玲终于冷静了下来，几人都发现，这只异类的胆子好像很小，而且有些内向。
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她经常会低着头，用手抓着自己的裙子，声音也很小。
“我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在两个月前......当时有个孩子每天都会来找我哭诉，说每天晚上都有怪物在他床边盯着他笑，而且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不了。”
“鬼压床啊？”
周玲好像是被这句话吓到了一般身体抖了一下。
“我，我一开始也这样以为，因为鬼压床科学的解释就是人的压力太大导致神经被压迫......我就每天给他做心理辅导，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没来找我。”
“于是我就去问了其他同学，但他们都一脸茫然，我以为孩子们也不知道，就去问了院长，结果院长却告诉我，根本就没有过这个孩子。”
这件事听上去很诡异。
一夜之间，除了周玲之外，福利院所有的人都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孩子一样。
“你怎么确定，你知道的就是事实呢，说不定是你的精神出问题了呢？”
苏雪说话并不留情，她盯着周玲那不断闪躲的双眸冷冷的问道。
“不，不可能的，因为，因为那孩子......”
说着，周玲从提着的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手工制作的泥偶。
“这是什么？”
李牧寒问道。
“这是福利院手工课上，那孩子做的泥偶......是他专门送给我的，所以我知道，他一定是存在过的。”
苏雪拿过了那个泥偶仔细看了看，这泥偶虽然有些粗糙，但却看得出孩子是用了心的。
“他捏的是你啊？”
苏雪问道。
周玲点了点头。
“那孩子的父母出了车祸，一直以来都不爱说话，只在我面前会表露心声......”
“那之后的几个孩子也是一样的？”
“是的，在他们失踪之前，都来找过我，并告诉了我晚上有怪物的事，于是我晚上也调查了一下，发现这间福利院晚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徘徊.......”
“今晚我们也要去调查，你能和我们一起吗？”
“嗯.......我也想尽快找回那些孩子。”
几人和周玲约好晚上12点在福利院后门集合，到时候周玲会负责将他们带进去。
等周玲走后，苏雪率先开口问道。
“你们觉得呢？”
“有点儿奇怪。”
李牧寒说道。
“这几个失踪的孩子，都做了噩梦，但同时，他们也都有一个共同点。”
苏雪对李牧寒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牧寒弟弟越来越像特管局的人了诶，那你说说，是什么共同点。”
“在失踪之前，他们都去找过周玲。”
“没错，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仅凭周玲片面之词，的确无法完全相信，但我还是认为，周玲不会伤害孩子。”
“因为她是姑获鸟吗？”
这次说话的是夏玥，她似乎从周玲上车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了这只异类的真实身份。
姑获鸟是华夏传说中的一种妖怪。
最早出自《玄中记》，姑获鸟又名天帝少女，也被称为夜行游女。
最大的特点就是那一身光鲜亮丽的羽毛和她非常喜爱孩子的特性。
姑获鸟无法产子，但又极度喜爱孩童，因此会将别人的弃婴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这么看起来，的确是一只不会伤害孩童的妖怪。
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
已经演化了上千年的妖怪们到底是什么习性谁也不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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