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终于都回了魂。
见着慕容黎的时候真不知该怎么谢她：“幸好有你早早发现，不然莹莹还不知会受怎么样伤的伤害！”
慕容黎安慰他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说这样见外的话。”
顿了顿。
“为人和善是好事，不过太过和善了，就会被人肆无忌惮的欺负。人证都押下了，你们也该适时疯一疯了！”
蔺阳面色一凛：“我知道！从前就是对人太客气了，总顾及着这样或那样的情分，到叫人觉着我堂堂长公主是好欺负的了！”
慕容黎笑笑。
人嘛！
不疯，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莹莹和顾尛都在容宗明那儿，去看看吧！”
蔺阳神色复杂：“她们……我不想莹莹为了感激他，就把一辈子搭进去！”
“不会。”慕容黎挺笃定的，“各有各的福，各有各的孽，该经历的总归要经历，她若真要走受苦受虐的路，拦又怎么能拦得住？”
蔺阳叹息。
赵家人去容宗明那儿的时候，顾尛还没醒。
赵梓莹看到父母过来，有些紧张：“母亲，我想等他醒过来。”
蔺阳看到女儿好好的，又见顾尛一副苍白的样子，终究不忍。
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那就留下吧！母亲陪你一起等。”
***
顾尛不醒，赵梓莹也睡不着，坐在廊下看着夜色。
深夜，她恍惚入了梦。
不知怎么的，人往下一载，把自己惊醒。
披在身上的衣裳落了下来。
她看了眼衣裳，记得自己没披过……
猛地起身去到隔壁屋子，果然，顾尛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醒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因为没有想起来，怕面对她失望的眼神吗？
脚步匆匆出了门，本想亲自去找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若是没想起来，见着了，能说什么？
她又不会就此跟他在一起。
“让人去顾府看一下，看他是不是回去了。”
下头的人去了。
很快回来。
“顾大人已经回去了。”
赵梓莹点头：“那就好。”
看了眼天生星月，还是那么明亮璀璨，挺好的。
回了自己家。
她有些辗转反侧。
兰心小心问道：“郡主，要不要让小厨房熬一碗安神汤？”
赵梓莹停止了翻身，盯着承尘。
许久后低声问：“他这样都没能想起来，以后……是不是也不可能想起来了？”
兰心斟酌了一下，回答说：“若他真的想不起来，那郡主和他，这辈子可能真的就是有缘无分吧！”
“有缘无分……”赵梓莹低声呢喃着，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垂落，很快便隐没在了发丝之间。
***
就这样。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
季晨突然找上了门。
“季大人？”赵梓莹看见他，挺诧异的。
“是来找我父兄的吗？”
“下官来找您的！”
“我？”
季晨着急道：“顾尛本该三日前就回衙门报道，但他没来。我去府上找他，管家说他半夜回去了一趟就走了，城门值守又说没见着他出成，和几位同僚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找见他人！”
“听说他失踪之前身体情况不太好，我担心他会出事！
他说的严重，赵梓莹不免担心：“孤山上也找了吗？”
被打下来的孩子，就葬在那儿！
季晨点头：“找了，坟前摆着许多点心，人不在。”
赵梓莹叫了府上的人一同去找。
找遍了顾尛可能去得地方。
始终没有踪影。
赵梓莹把他们一同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打过猎的树林、游览过的湖泊、抓过鱼的河岸、吵过架的园林，还有合欢过的那个山洞……
都没有！
那颗被希望高高吊起的心，又沉沉落下。
那种感觉，特别累。
她放弃了。
让人接着找，自己回到了孤山上。
想去坟前安安静静待一会儿。
却没想到，看到了顾尛坐在坟前。
顾尛也看到了她，愣住。
似乎没料到她会杀了个回马枪，又来到这里。
憔悴的面上闪过许多情绪，最后凝为懦弱，他起身要跑。
“站住！”
赵梓莹呵斥住他的脚步。
“你要走了，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和女儿面前！”
顾尛逃避，可脚步在跨出去数步之后，还是停止了下来。
背对着她，不敢回头。⑦④尒説
赵梓莹走近他，绕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怎么的，落下的期待又高高悬起，她的呼吸和心脏都在发抖：“抬起头来，看着我！”
顾尛脸色刷白。
明明高她许多，在她面前却像是个做错事的坏孩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山风吹拂。
卷起发丝，一下下刺在两人的眼底，那么尖锐，那么刺人！
赵梓莹质问他：“你是谁？”
顾尛僵住。
赵梓莹几乎不敢眨眼：“你是谁？抬起头来，看着我，回答我！”
沉默了许久。
顾尛轻轻抬眼看向她，嗓音干哑：“对不起……”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
明明是同样的语气。
明明是同一张脸。
可赵梓莹就是分辨得出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三郎！
是她的三郎啊！
那一瞬间，感觉心跳冲破了胸膛，太激烈，让她急促大喘。
太多年的委屈和难过在此刻爆发，赵梓莹拽他的衣裳，用力捶打他：“你混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你说过会很快回来的，你说回来了要哄我高兴的，为什么不回来！”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那么欺负我！”
顾尛任她打。
然后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似要将两人的骨血都融到一处！
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回来了！”
赵梓莹靠着他，放声大哭。
不远处赶来的人，看到了。
自然也猜到，顾尛这是恢复了记忆。
没有人打扰他们说话，转身退下山。
这一天。
赵梓莹等了整整四年！
哭了许久，才终于平静下来。
两人抵着额。
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想起来，为什么要逃？”
顾尛眼里布满了血丝，紧紧凝着她：“我害怕！”
“我以为我很爱你，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什么都忘了，也会重新爱上你！我……可我却那样伤害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怕听到你说恨我。”
“如果我能早一点回来，我们的女儿或许就能顺利降生！如果我没有拎不清，早把真相查清楚，起码不会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能，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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