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再次摆手让大家安静,然后道:“那么本府就不多说什么了,下面开始分发重阳糕,由本府切第一块。”说着,右手从旁边侍从手里拿过一把刀,左手拽着右手的衣袖,弯腰去切这块巨无霸重阳糕。
由他先品尝味道,也是验证食物的安全,叫大家吃个放心,别以为知府用问题食品糊弄大家。
高铭端起盘子,咬了一口重阳糕,忒甜了,不过对很少吃糖的兵卒们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笑道:“很好吃啊,大家一会可以自己尝尝,不要急,每个人都有份。”
带来的专业厨子们被叫到了台上,动手切了起来。
高铭只负责端过盘子,递给接受的将领们,并说几句祝福和鼓励的话。
比如本府看好你哦要努力之类的。
等将领们一一都领过了,轮到兵卒的时候,高铭便退到了一旁,由花荣挨个给兵卒们发重阳糕,让他收买人心。
偌大是重阳糕就这么分食殆尽,一点没浪费。
分到糕点的兵卒,吃着甜软的重阳糕,想着就要到手的二百文钱,这个节过得实在是太开心了。
以后谁敢说高知府和花统制不好,非得揍他不可。
高铭看着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也挂着笑容。
不过,这种操作,他不会常搞,本朝吸取前代就怕武将造反,对武将提防得很。
他和花荣初来乍到,群众基础不稳,才来收买人心这招,等到位置坐稳了,就不需要这样,以免落人口实。
但今日确实效果拔群,不愁以后坐不稳位置了。
对了,不知道快活林那块展示用的重阳糕做得怎么样,有没有这块好,派去那边的聂亮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着,就见聂亮在演武厅外探头探脑,高铭就叫人把他领了过来。
“如何?”
聂亮笑容满面的道:“快活林太热闹了,跟庙会一样,都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人。”
高铭听了,背着手,不停的点头微笑:“那便好,你继续带人过去维持秩序,千万不要发生踩踏等事。”
聂亮得令,悄悄退下去了。
该领重阳糕的都领得差不多了,高铭和花荣才一同离去。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许多人已经知道了花荣的来历,他和高衙内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就认识,如今高衙内来孟州做知府就把他调来做了统制。
什么是心腹?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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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林那块重阳糕更不得了,足有一丈半,高两尺,上面插着各色小旗和惟妙惟肖的糖人,远远望去,高调奢华。
因为是几家一起做的,当然不能单独放在某一家酒店内展示,于是大家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在快活林一处空地,打了个台子,将重阳糕放在上面展示。
又找人写了个牌匾:天下第一糕。
糕和高同音,重阳节本就要登高,如今有了天下第一高,要步步高升的都来讨彩头。
快活林本来的客人,外面赶来的,和孟州城跑出去看热闹的,黑压压一片,堵得里三层外三层。
而不知情路过的,一看这么多人驻足,出去好奇又过来看,于是人越积越多。
快活林从没这么热闹过,连路上的蚂蚁被踩光了。
这些客流,有不能当夜回去的,就在快活林住下,或进出赌场或找其他的消遣,虽然没到过年,却比新年还热闹,之前凶案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快活林彻底活了过来。
而制作重阳糕那几家酒店,因为在门口的牌匾上写制作的酒店的名字,更是吸引了大票客人,客房全满,根本没空位。
重阳糕在快活林展示了几日,才被切开贩售。
因为是天下第一糕(高),为了讨这个彩头,想登科的,想被提拔的,想明年赚钱的,凡事想以后的生活往高处走的,都跑来买。
跑得慢的都没捞着。
高铭不由的感慨,还是这个年代的百姓质朴啊。
哪像后世,大家对最大的食物,人数参加最多的活动都麻木了,丝毫提不起兴趣,还嗤之以鼻,哪像现在这样追捧。
高铭这招“天下第一重阳糕”,玩得新奇,快活林和孟州城立马被盘活了。
外面来看热闹的,在快活林体验不错,治安良好又玩得开心,回去逢人就说孟州好,至于什么武松武紧的都过去了,现在孟州在知府大人的治理下好得很。
快活林的酒店和各个银楼行院很赚了一笔,自然知道最该感谢的是谁,一点孝敬是应该的。
于是商量了一下,派了客悦来的老板来请高铭。
高铭对这群纳税大户还是很看重的,和花荣出了门,去往快活林做客。
快活林不愧是快活林,高铭觉得它有点像后世的拉斯维加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乐子,每日资金流动惊人,连赌场放贷的每次随便放出去个上百两,眼睛都不带眨的,小钱罢了。
之前由施恩和张都监抢来抢去的快活林最大酒店,如今已经易主,因为当时案情不明,好多人不敢接受,于是排行第三大的酒店,以低廉的价格从张都监亲戚手里买了下来。
此时,高铭和花荣就在酒店的三楼雅间坐着,周围坐了好几个推选出来的酒店老板代表作陪。
“大人,自从您来了,这孟州是越来越好,您真是孟州的大救星。”一个胡子花白的老板给高铭斟酒吹捧道。
高铭自己就是捧人的高手,当然不会迷失自我,只是微笑。
“大人,您别以为我们是拍马屁,真的不是,之前发生了那档子事,我们都认为快活林,虽说不能就此一叠不振,但也要元气大伤,需要养一段日子,没想到您一来,一出手,就将快活林给救活了。您是我们的大救星,此话真的不假。”
高铭这才道:“本府是一州父母官,当然要为民做主,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大家一听,都夸高铭太谦虚太有美德了。
当然在一旁的花荣也不能冷落了,吹他是现世李广,神臂将军,狠踩之前的马统制,说他纵容管营、团练都监们在快活林为所欲为,他们活得战战兢兢。
如今好了,花统制来了,快活林焕然一新,我们实在是太幸福了。
花荣不如高铭能应付这些场面话,敷衍了几句,尴尬的喝酒。
席间,有行院姑娘进来弹琵琶唱曲,又娇又媚,这人是酒店老板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是容貌还是才艺都一顶一的。
一曲罢了,有作陪的老板道:“过来,给大人斟酒。”
这姑娘就迈着小碎步过来,含羞带臊的给高铭斟酒。
高铭也觉得这姑娘长得很合眼缘,便叫她一起坐。
本来么,他和花荣都是年轻男人,外加几个三四五六十岁的中老年男人,干巴巴的喝酒也太无趣了。
高铭问这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奴叫祝英玉。”
“和祝英台一字之差。”
这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这时候已经流传甚广,多数人都听过,故事大体跟以后差不多,包括祝英台出嫁路上跳进梁山伯坟墓化蝶这部分情节都已成型。
祝英玉低头不好意思的道:“奴不敢和祝英台相提并论。”
高铭盯着祝英玉,突发奇想,“诶,既然名字就一字之差,说明你们有缘,你想过在舞台上扮演她吗?”
所有人皆是一愣。
高铭道:“咱们这快活林,依本府看,什么都有,却缺一处看戏的地方,也缺一个有名的招牌剧目,《梁山伯和祝英台》若是能搬到台上演出来,想必能吸引不少人。”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虽然流传,但以戏剧完整的展现在舞台上,还没有过。
“大人……”有人先反应过来,眼睛直放光,“大人您所言极是!”
“那么我们尽快找人写本子。”一个老板的笑道:“而且就让祝英玉演祝英台!
都以为高知府要抬举这姑娘,马上内定她来做女一号。
祝英玉有点不敢相信,“奴家来演吗?奴家怕演不好。”
高铭十分乐意鼓励别人追逐梦想,获得更大的成就,“那你愿意吗?”
琵琶女竞争太激烈,但凡是个行院人家出身的都会弹唱,如果能改行做知府支持的戏剧主演,谁能不愿意。
祝英玉慌忙起身,给高铭作揖,“谢大人抬举,奴家对大人的恩德没齿难忘。”
“本府只是给个建议,哪算有恩于你。”高铭一摆手,叫祝英玉直起了身,接着她重新落座,给高铭斟酒,有说有笑的继续聊天。
这时高铭发现花荣一直都没说话,虽然表情说不上生气,但肯定没有十分开心。
趁着几个酒家老板商量戏剧的事,高铭腾出空来,笑问花荣,“你怎么了,菜难吃吗?”
结果就听花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心里不畅快。不过,应该没事,一会就好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高铭肯定不乐意,扯淡呢,你心里为什么不痛快,你自己不知道?
但对方是花荣,他不是那种耍性子的人,所以他应该是真的莫名其妙心情不顺,连他自己都不懂。
既然花荣本人都不懂,高铭自然更不懂了。
高铭一度怀疑是因为祝英玉,花荣可能不喜欢行院姑娘,觉得她们身份低微,但一想又不可能,他们之前一起去崔念奴那里,花荣虽然对崔念奴不感兴趣,但肯定不讨厌她,相处起来很自然。
他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就当菜难吃吧。
吃喝差不多,高铭和花荣离席,众人相送。
到了酒楼下面,高铭前脚上了轿子,后脚有一个酒家代表叫人各抬着一个两尺见方的箱子和一个一尺见方的箱子走上来,道:“这是当天没吃完的重阳糕,给大人和花统制各留了一块,请大人务必收下。”
高铭对这套太熟悉了,相信箱子里是重阳糕,除非他是傻子,这里面肯定是孝敬,只是如此说罢了。
高铭猜得不错,给高铭的大箱子里面是一对红珊瑚摆件,给花荣的小一点的箱子里是一把精致的短刀,只是刀鞘和匕首都是黄金打造的。
高铭便道:“这重阳节都过了,重阳糕就不急着吃了,若是快活林生意持续向好,那么除夕,本府再来吃东西不迟。”
婉拒了谢礼。
在场的商户代表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高知府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给拒绝了。
高大人没有这意思,他们也不能太主动,毕竟还摸不清高大人的脾性,听高大人的意思是再等等,那就再等等。
于是为首的代表干笑道:“那……我们就暂时收回了,待除夕,再给大人准备。”
高铭便上了轿子,和花荣一起往知府衙门回。
喝了酒,他有点又闷又热,便撩开窗口的帘子,将脑袋探到外面懒洋洋的吹风。
花荣在一旁骑在马上,低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会把祝英玉带回来。”
高铭笑道:“我就算待见她也不能大庭广众的直接带回来吧。”说完就听花荣轻哼道:“原来你有长久打算。”
高铭好不容易攒起了光辉的形象,怎么能被破坏,见花荣要鄙视他,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把她带回来,我可是个一方父母官,哪能人家送女人就收女人,成什么样了。你忘了,我早改邪归正了。”
花荣这才含笑道:“果然你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初来乍到,有些事就不该碰。”
“当然不会碰。”高铭托着下巴,继续和花荣聊天,“对了,刚才他们谈论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时候,你一直没说话,你对这个故事怎么看?”
“怎么看?”
“有什么看法?”
“梁山伯是怎么做到三年都没发现祝英台是女人的?不可思议!”
“梁山伯一个书生,可能比较呆。”高铭道:“我觉得更不可思议的是梁山伯在以为祝英台是女儿的时候,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知道她是女的后,就爱上了,提亲不成,还抑郁而终。”
花荣也跟他闲聊,“男的只能做兄弟,但对方是女的,就可以做老婆了。”
“还是很怪,那兄弟之情是怎么转化变质成爱情的?”高铭喝得有几分醉,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就比如你我,如果咱们其中一个突然被发现是女人,感情难道也会变?”
刚说完,就见花荣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尴尬效果双倍。
然后就听花荣道:“聊点别的吧。”
高铭举双手赞成,忙找话题从天上的星星聊到月亮,从天气聊到风土人情。
两人回到知府衙门,各自歇息。
到了休沐的日子,花荣把自己的行装打包,叫两个士兵收拾了装在马上,便搬去了高铭那处闲出来的宅子,孟州本地的文武两个官员,总算是分开住,方便了许多。
同时,高铭收到了来自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的回信。
慕容彦达在信里很大方的表示,小老弟你不就是要花荣吗?没问题,虽然在等朝廷的正式任命文书,但你也知道那些文书不过是走个过程,所以哈哈哈,不要担心,就让花荣现在你那边吧,等文书准备就绪,他就是你的人了。
听说你们孟州快活林十分热闹,大哥我真想过去看看啊,不过,小老弟你要是有时间,不如先过来青州玩玩,我们这边的花灯和社火非常好看哦。
高铭回信表示,大哥你真是个敞亮人,咱们有时间一定要聚一聚。
跟高铭预想的一样,慕容知府那边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慕容彦达手下还有呼延灼和黄信等一干将领。况且他和他弟弟还是朋友,慕容知府不会不卖他这个面子。
至于正式文书,可不像皇帝直接任命知府那么快,高铭对上面的办事效率有数,像这种后半年递交上去的任命,一般是拖到年后才正式下公文。
人生有好事就有坏事,军营那边发生了问题,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是处理不好却要命。
兵营里的马群生了病,不吃不喝,整日恹恹的。
马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马虎不得。
花荣先叫人在孟州城里请大夫,都没效果,立刻派人骑他的好马去东昌府请皇甫端。
高铭听说花荣派人去请皇甫端,小小诧异了下,作为梁山上的兽医吗,皇甫十分低调,因为他在整本书里都没说过一句话,低调得相当可以。
同时又是个行业专家,药到病除,主人和马匹都说好。
花荣去请皇甫端,说明他在整个山东都很有名,在青州清风寨任职的花荣竟然也听过东昌府的他。
花荣派去的人,找到皇甫端,二话不说,甩了钱就把人给接了过来,因为情况紧急,据说皇甫端午饭都没吃完,就被连推带拽的拉上了马,两人共骑一匹马往孟州来。
皇甫端到了地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被拉到了军营马厩,给那些马看病。
皇甫端不愧是兽医界的顶梁柱,这些挂了专家号的马,吃了开的药,夜里就大好了,第二天就能正常进食。
本来高铭都忘了皇甫端这号人,但现在他既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就得好好照拂一下。
这样的人才,朝廷不用,难道给梁山预备么。
能挖一点梁山墙角是一点。
高铭亲切的接见了皇甫端,一照面,高铭见这皇甫端长得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头发和胡须都是黄色的。
这血统,看来是大唐开放的间接证明。
高铭微笑着打量着皇甫端,“本府竟不知道山东还有你这等人才,你在东昌府未免大材小用了。”
皇甫端以为高铭要让来孟州做事,但肯定是要推辞的,同样在地方州府做事,在东昌府和孟州差异不大,而且东昌府还有老婆孩子,孩子读的私塾同窗都熟悉了,不想轻易动。
“大人厚爱,小人在东昌府效力已然满足。”
“那就可惜了,本府还想举荐去东京在御马监任职。”
话音一落,高铭就发现皇甫端满眼闪着渴望,似乎在说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请举荐我吧。
东昌府到孟州和东昌府到东京可是天壤之别。
这个高知府是太尉高俅之子,若是由他举荐,他一定能成功进京。
高铭微笑道:“人不能这么容易满足,你既然有这等才能,何必屈居在东昌府,本府觉得你还是去东京效力,更能发挥你的才能。”
这一次,皇甫端不敢推辞了,马上抓住机会,“小人谢大人举荐之恩。”
高铭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本府已经写好了,你拿着这封信去东京太尉府,自有人安排你。本府与家父的书信中,也会提及这件事,你大可放心。”
原来高知府连举荐都写好了,实在太贴心了,皇甫端双手接过举荐信,“大人厚爱,小人没齿难忘。”
高铭表示不用客气,又寒暄了几句,让皇甫端离开了。
想必他拿了举荐信,会奔向更好的前程。
其实在既定的剧情中,皇甫端这种人才,结局也都是很好的,上梁山倒更像是去镀一层金,招安后,不是进了驸马府,就是进了朝廷各个部门,人生反倒走上了另一个巅峰。
可见朝廷也能分出谁是真正满手鲜血的好汉,谁是人畜无害的技术性人才。
高铭和花荣一度怀疑马匹生病是有心怀鬼胎的人搞破坏,着实调查了一番,后来证明附近州府都有马匹得病,应该是一种季节性马匹流行病,这件事才揭过去。
高铭治下的孟州城,欣欣向荣,秩序竟然,其实高铭奉行“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和他没关系的他从来不插手,比如快活林怎么经营,只要没触犯刑律,由他们,那些猴精的老板知道怎么赚钱。
他们也确实知道怎么赚钱,自打高铭提醒他们可以搞个剧场外,没多少日子,不仅舞台搭起来了,连杂剧本子都写好了。
也考虑过其他的展现形式,但思来想去,还是杂剧更通俗易懂,受众更广。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本朝文人这么多,虽然有清高的,但在金钱面前愿意下海的也不少,出个杂剧本子不在话下。
有一家酒店,在一楼大堂摆了个台子,率先给食客演出《梁山伯和祝英台》,女主角就是那祝英玉。
而故事集合各种吸引人的元素于一身,要甜有甜要虐有虐。
男装:引人遐想;相处:甜甜蜜蜜;化蝶:凄美动人。
杂剧和酒店:火了。
其他酒店一看,凭什么啊,点子是高知府想的,你也没有独占的理由,既然祝英玉已经演了祝英台,高大人的嘱托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不管那么多了。
你演,我也演。
一时间,满地祝英台。
于是有酒店发现客人都爱看美女,与是连梁山伯也由女子反串,果然客流量猛增。
别人一看,你梁山伯反串,那我祝英台和梁山伯都用男的,将客人抢回来一波。
周围四里八乡的人听到这事,都跑来看热闹,快活林除了商客外,一般富裕人家的游客也越来越多。
还有从东京来的,以前只有人往东京跑得份,没想到还能从东京吸引人过来。
人气旺,好东西也往这边流动,美味珍秀,琼浆玉液,只有消费不起的,没有快活林不卖的。
短短几个月,快活林的规模,比高铭初来的时候只大不小,据说边缘还在动工盖房子,继续扩张。
据说有强盗团伙过来,准备抢劫干一票,结果大晚上一到快活林。
好家伙,不夜城啊,大半夜的,各家还灯火通明,街上也全是人,都不睡觉的。
但来都来了,硬着头皮闯进了一家银楼,才开腔说要打劫,就被后院冲出来的一群拿着铁棍壮汉打得抱头鼠窜,打得半死,扭送了衙门。
之前各家店铺就爱养打手,加上最近生意好了,同行竞争也激烈,各路有力气的汉子都来这里碰运气讨生活,一个个身强力壮,抓住坏人从快活林主街从头打到尾不手软。
孟州一片欣欣向荣,之前大家光知道孟州有钱,没想到竟能有繁荣到这种程度。
都清楚是高知府治理有方,之前觉得朝廷派高铭来孟州是看不上他们的,这会都觉得朝廷对孟州太好了,派来了高知府,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高知府政绩太好,被调走怎么办。
而高铭这边,日常接受他爹的夸奖。
隔着信纸,高铭都能看到他爹含泪欣慰的样子,高俅在信里猛夸自家孩子,贬低别人家孩子,说蔡京家的蔡九在江州做知府,亏他还是进士出身,折腾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政绩。
最后结论是,他们都不如你。
有高俅这么个爹,高铭这辈子都不会自卑的。
不过高俅在书信里提到希望高铭成家生子的心愿,大概是现在知府坐稳了,也该为自己终身大事考虑了,过年回家来,爹替你张罗。
高铭于是回复他爹:不行,我过年期间要生病,回不去。
摆明了不配合,气得高俅又发信训他,勒令他过年期间必须回东京一趟。
在东京那会,他爹都管不了他,何况他现在翅膀硬了,于是回复:不行啊,过年期间我要在孟州做好防火防盗工作,走不开。
高俅看出这臭小子是不打算妥协了,没再来信。
高铭乐得清静,他现在又自由又快乐,结婚?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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