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化妆间内.......“你再说一遍？！你说你要向挽翎求婚了？！”
一声惊呼，化妆师的手不觉一抖，好不容易勾勒出来的眼线画歪了。
小泉红子却没顾上眼角飞起来的黑色外眼线，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黑羽快斗。
“这么快？我居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和她什么时候见面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
黑羽快斗站在她旁边，反手撑着柜台，他很是认真地思考：“后天吧。”
小泉红子坐着，她右眼的眼线飞了，但她对此毫不在意，一心关注着黑羽快斗口中的消息。化妆师只好拿湿纸巾替她擦拭----小泉红子现在是知名的舞蹈家。身材窈窕，媚眼如丝。她担得起一舞倾城的美誉。hTTps://WWw.xs74w.com
黑羽快斗知道红子为什么选择这条路。数不清的富二代匍匐在她的裙下，献上宝马香车，只为得到小泉红子的一次垂怜。
红子曾经在一舞毕，趾高气昂地向观众宣称：“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但是，都给我记好了......”
那时，红子笑得妖娆，笑得魅惑：“姐姐的春宵，千金不换。”
她今晚有一场舞蹈，舞名说来也巧：《魔女的馈赠》。售票通道一开放，票就被哄抢一空。很多人没办法，只好辗转去找黄牛试试运气。
但黑羽快斗不需要这么麻烦，作为小泉红子的朋友，他直接走后门过来了。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观看红子的演出。他只是单纯地问问红子，关于求婚，女孩子往往更关注什么。
快斗担心自己考虑不周，所以让红子从女性的角度提点建议。
“后天啊......后天？！”听了快斗报出的日期，红子突然反应过来，她瞟了一眼旁边的化妆师，又给快斗使眼色，“后天你不是有事吗？那个事？”
你不是要作案吗？你不会忘了那颗阿芙洛狄忒之泪和你发的预告函了吧？
黑羽快斗倒是不慌不忙：“那是晚上。我打算在早上求婚。”
红子不明白：“至于这么赶吗？你又不差这两天，不如等彻底安定下来再说。”
“至于。”快斗点点头，郑重道，“我想尽早把这件事办好。”
他不想节外生枝，夜长梦多。分别的这些年来，他看到玫瑰花就后悔----之前他就应该在那次日落时向挽翎告白，而不是犹犹豫豫，又错过了翌日的日出。
“尽早？”小泉红子拨弄了一下脖颈处刚烫的鬈发，“有多早啊？”
快斗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后天早晨六点。”
红子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她看着快斗：“你认真的吗？你打算清晨六点钟去求婚？你怎么不凌晨去呢？”
谁会把求婚仪式安排在早上六点啊？
“是啊。我查过了，六点钟日出。”快斗微微仰起脸，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喟叹，“红子，我一直想和她看一场日出。”
小泉红子坐直了身子，一边让化妆师重新为她描摹眼线，一边感慨：“我以为，你会说你还欠她一场日出。”
“你等了她五年，现在终于得偿心愿了。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
快斗无奈地笑笑：“红子，我其实没有刻意去等她，只是站在原地不想走而已。”
小泉红子瞄了他一眼：“你这是废话。”
“她终于回来找我，而我也等到了她。”快斗挠了挠眉峰，唇角晕染开淡淡的笑意，“我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离开。”
小泉红子嘟囔：“如果她不来找你，你就赖在原地一辈子不动了是吧？”
她敢打包票，要是挽翎不回来，黑羽快斗还能继续等。红子有时候想，看他谈恋爱真麻烦，干脆等死他好了。
行吧，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但小泉红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魔女的直觉让她心情不佳，略感疑虑。
她试图转移话题来消除内心这种不安的感觉：“所以，你难得主动来找我一次，还不是来看我演出的。”
“我会看的。”快斗心情愉悦，湛蓝色的眼眸清凌凌地望着小泉红子，“你今天很漂亮。”
“滚吧你。这叫漂亮？”小泉红子像是被气笑了，“你难道不知道魔女的穿搭吗？”
就她此时此刻这一身衣饰，完全是按照世人心目中魔女的形象来设计的。黑色的斗篷，充满神秘感。
但小泉红子是血统纯正的真正魔女，她很鄙视这种与她审美不符的服饰。黑漆麻乌的，简直什么玩意儿啊？
不知道魔女的生活就不要瞎猜了好吗？！小泉红子非常鄙视这套服装的设计者，魔女穿衣都是很奢华的，哪里会披这种黑色破布？
“知道啊。”黑羽快斗被她骂了也不恼，“但是观众都说你这身搭配很漂亮。”
红子听了仍不满意，顺手抓起一把化妆刷，看也不看就朝黑羽快斗摔过去。
正在给红子上妆的姑娘苦不堪言，幸好快斗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红子抛出来的所有化妆刷。
“行，那我还是滚吧。”快斗把这几支刷子放回原位，半开玩笑似的，“杵在这里实在是碍你眼睛。”
小泉红子眼皮一掀，从鼻腔里哼了声。
“快斗，替我转告挽翎一声，”见黑羽快斗要走了，红子突然又叫住他。她平视着面前巨大的化妆镜，顿了顿，开口，“那次弄伤了她的手，我很抱歉。”
“但这并不能怪我，谁让她给你挡刀了？”小泉红子声音低了下来，很傲娇地说，“她也是活该，我本来是想捅死你的。”
“算啦算啦，你不用替我转告了，”小泉红子倏尔提高了音量，“你的求婚，我也会去的，我到时候当面跟她说。”
黑羽快斗没说什么，他摇摇头，唇角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他朝小泉红子挥挥手，转身走出了化妆间。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挽翎把莫离约出来，她本来打算请莫离吃顿饭，转念一想，喝酒误事，不如快刀斩乱麻。
不知道接电话那会儿莫离在做什么，他让她站在小区门口等他就行。
晚风中，就看见莫离朝她跑过来。
“想和我说什么事啊？”他走在挽翎身侧，笑眯眯地开口，“有什么事情，开心也好，不开心也行，尽管跟我说。”
他歪头打量着挽翎的神情：“不过看你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伤心事？”
挽翎被他说得有些晃神，她微微侧过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当然可以啊！”莫离似乎是刚忙完什么事，眉目间显得有些疲倦，但他的兴奋劲冲淡了他眉眼之间的倦色，“反正你找我，我都会很高兴。”
挽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点艰涩地开口：“我和快斗见面了。”
莫离一愣，但迅速回过神来，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见面？是你去找他，还是他来找你？”
“这不重要。”挽翎没看对方的眼睛，她飞快地把重点说出来，“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和好了。”
挽翎正准备说“我想和他在一起”，迎面跑来三条狗。两条大狗，一只小狗。
狗主人慢吞吞走在后面玩手机，两条大狗像是显摆自己多能吼似的，张着嘴，朝挽翎狂吠个不停。
挽翎下意识地往后退。但莫离没好气地抬脚，直接踹在了狗头上。
另外一只狗作势要扑上来，又被莫离对着眼睛狠狠一踢，呜呜咽咽夹着尾巴跑回去了。
“这么大的狗，不知道牵着啊？”莫离示意那个若无其事的狗主人，“万一咬到人了怎么办？”
狗主人看了看几条狗，毫不在乎：“我的狗不咬人。”
那要是吓死人了怎么办？莫离瞪了对方一眼，正准备理论一番，挽翎拽了拽他的袖子：“快走吧。”
莫离听话地跟着走了，又不满地嘀咕：“这次是你，还没多大事，下次碰到个八九十岁的老奶奶，不被咬死也会被吓死。”
行，你的狗不咬人。spider在心里咒骂。走着瞧，你的狗要是能活到明天，我就跟你姓！
“刚才真的谢谢你。”挽翎心里微微一动，但她还是说，“那我们回归之前的话题，我和快斗......”
见挽翎依然在谈这个话题，莫离正了正神色，他也言归正传：“你只是见了他一面，就愿意与他和好了？挽翎，凭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他？”
挽翎淡声道：“因为喜欢吧。”
“不过是因为那段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恋爱，你就一直对他恋恋不忘？”莫离眼神一暗，眼底开始显露出丝丝的阴鸷，“挽翎，你的雏鸟情结未免也太重了。”
挽翎垂眼看着前面的道路：“这不是什么雏鸟情结。我真的喜欢他。”
停顿了一下，挽翎又轻声补充：“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哈哈哈是吗。”莫离突然抑制不住地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挽翎，你确定吗？你确定要因为他而拒绝我？”
挽翎的步伐放慢了，但她说：“我确定，莫离，抱歉。”
莫离抓住挽翎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发疼：“挽翎，就算黑羽快斗他爱你，那他也不是只爱你一个人。”
“他不爱他的父母吗？他不爱他的朋友吗？你只是他爱的众多人之中的一个而已。你甚至都不敢笃定，在潘多拉和你之间，他会选择什么。”
“再退一步说，他对青子好，他对红子好，对世上所有人都好。那他对那些人的好，与他对你的好，有什么区别？”
挽翎没有打断莫离的话，她看了看周围的夜色----今晚，是一种深沉的蕴含宗教气息的黑夜，虽然也和往常一样有星星点点的霓虹，但整体基调仍然是肃穆的。
“但是我和他不一样啊，挽翎。”莫离弯起唇畔，眼底却升腾起隐约的杀意，“我只爱你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做到只爱你一个人。”
“你不是想要永恒的独一无二的爱情吗？我可以给你。没有父母需要我去爱，也没有朋友需要我去爱，当然，我也不爱这些人。”
“挽翎，我只爱你。”莫离说这句话时，尾音拉得略长，声音如同冬日里的雾霭，“难道这不比黑羽快斗的感情更加珍贵？”
“可是，你应当去试着爱别人。”挽翎摇摇头，“我懂你的意思，莫离，如果换作是以前，我会认同你的话。”
挽翎斟酌着措辞：“但是这种毁灭式的爱......太过于沉重。”
“挽翎，你对我太不公平了。”莫离的眼神一点点地暗了下来，“你以前说你想要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孩，我做到了，我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其余人，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我都避得远远的。”
“我陪着你，等着你回心转意。可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一次机会，而对黑羽快斗，你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和包容心。”
莫离的声音有点哑，他问她：“挽翎，你不觉得你做得有失偏颇吗？”
挽翎听着莫离的质问。她感到周围凝滞了的空气仿佛都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但挽翎知道她必须拿定主意，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只会耽误彼此。
莫离对她很好，这是真的。但她选择和快斗在一起，这也是真的。
“抱歉，莫离，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挽翎轻轻吐口气，缓缓说，“我确实偏向快斗。这点我承认。”
“你会后悔的，挽翎。”莫离的声音虽然喑哑，但他说得无比肯定，“你现在拒绝了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spider没想到挽翎会主动去联系黑羽快斗，今晚的消息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跟挽翎胡搅蛮缠行不通，但他可以打感情牌。
如果是以前，挽翎大概会无动于衷地通知他，然后扳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现在不一样了。spider知道怎么饰演一出苦情戏，知道怎么拿捏对方的软肋。
spider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现在他想要挽翎，他就要得到她。如果挽翎真的油盐不进，那便会如同spider所说的----spider会让挽翎为此感到后悔。
她如果不选择他，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spider不稀罕所谓的“爱是克制”的道理。
他觉得，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东西跑远，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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