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挽翎定定地看着他，看得很认真。
挽翎觉得胸口有点闷，她动了动唇，却只是简单说了句：“谢谢。”
莫离甩甩脑袋，一脸轻狂。他在别人面前仿佛也是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挽翎听到莫离告诉她：“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事情，我仍然可以为你达成。”
换作以前，莫离会挨挨蹭蹭跟挽翎讨价还价----“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这个人情你怎么还？”“这件事会耗费我很多很多精力，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
这次，莫离给了挽翎承诺，让她不要担心之后，只是抬手捋了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莫离微笑着：“这两天不要再想他了，给我写首歌，行不行？”
挽翎知道莫离说的是谁。
但她怎么可能不去想黑羽快斗，不去关心他是生是死。
莫离打趣道：“虽然大家都把我当成天才，夸赞我音乐造诣如何高超，但事实上，我的作品几乎都是由你创作的。”
“我应该谢谢你这么多年的无偿付出。”
“最后给我写首歌吧，就写我。”他强调着，眼里是细碎的闪光，“随便你怎么写。”
当你想着我的时候，你会微笑吗？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这是莫离提出的请求，他看见挽翎点头，郑重地答应了。
而在挽翎离开后，他伫足在原地。
蝙蝠站在一旁。城市里的高楼很多，冷风吹过，世界静谧得想让人尖叫。
spider早已收敛起唇角的笑意，他看了蝙蝠一眼：“你好像有话想对我说。”
“我没想到你会栽在她身上。”蝙蝠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锣，“她......她虽然好看，但你以前也不是没谈过好看的对象。”
“我也没想到。”spider摇摇头，他摸了摸左边的口袋，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又摸了摸右口袋，“bat，是我输了。”
我布置了一个局，结下了一张网，最后被困住的人却是我自己。
蝙蝠斟酌着措辞，缓缓道：“说实话，我觉得不值得。你不是很讨厌那个人吗？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是啊，我讨厌他，真的很讨厌。”spider从右边衣袋里掏出打火机，“我希望他已经死了，希望挽翎可以回心转意，但我担心挽翎会因此想不开。”
“你问我值不值得，我还想问挽翎，黑羽快斗又值得什么？我又比他差了什么？”
spider按压着开关，手指间的打火机“咔哒”“咔哒”地闪着光。
“我不相信命运，但世人总是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换个角度想想.....”他稍稍停顿了下，掏出烟盒，顶出一根烟。wap.xs74w.com
他的动作并不像以往那般熟稔。
spider慢吞吞地点上烟：“如果我促成了他们的爱情，是不是上天也可以还我一段美好？至少，赦免我曾经的罪行？”
“但是我不甘心，真他妈的不甘心。”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神色有点凶，“我刚才问他，如果黑羽快斗变成你这样，她会不会改变主意，但她仍然选他。”
蝙蝠张了张嘴，但spider继续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你我根本不在意长相，这种东西对你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但挽翎不一样。”
“她那段时间莫名其妙地改变相貌之后，明显变得焦虑不安，或许女人更注重她们的容貌吧。但她却给了黑羽快斗那么高的包容与理解。”
spider长舒一口气，烟飘过来，有些呛人，蝙蝠干咳了两声，声音变得更哑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你其实并不容易，你和组织有过节，想从他们那里套消息，估计没那么简单。”
spider不做声，他沉默着抽烟，似乎把翻腾着的所有情绪化作一声深沉的叹息：“bat，她知道。”
spider太擅长察言观色了。更何况，他是那么了解挽翎。
他看出了挽翎其实明白他的苦衷，但挽翎没有说出口。他也明白挽翎会把他的帮助铭记于心，但挽翎没有因而跟他说“你这么不容易，要不然算了。”
因为挽翎迫切希望见到黑羽快斗。至于他付出的艰辛，挽翎只能下次回报他。
蝙蝠没反应过来：“啊？那她......那你？你做这些，到底图什么啊？”
“我图很多东西。”出乎蝙蝠意料，spider回答，“和她相伴的这些年，我在她身上图很多东西。”
“但她对我别无所图。”spider的指间夹着香烟，他甚至笑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些年，我变了很多。”
“你问我值不值得，其实我一直认为，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大概是上天可怜我吧，给了我这几年的无忧无虑，但上天为什么不可怜到底呢？”
蝙蝠愣了几秒，闷声道：“原来她是你的救赎。”
听到“救赎”这个词，spider的神情变化了，他唇角翘起的弧度越发明显，他笑，又很快收住，却又忍不住笑，形成了一种乐极而后生悲的怆然。
spider笑着摇摇头：“她不是救赎，她是我的报应。”
“bat，你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他仍然在笑，但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或许我应该坦然接受。”
蝙蝠惊奇地看着他，但spider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他说：“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选择跳楼自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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