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空中动了动，最后无力垂下。
他能陪她多久？拆散她的家庭，然后陪她10年？20年？30年？
一个连医生都说不好的未知数。
也许哪一天一场感冒就能送走他。
那对她难道不是更残忍么。
她已经失去了父母，还要承担起家里和公司的重担。
他还要因为他自私的爱，去阻碍她更好的前程么。
他办不到。
如果柏凯文跟他一样义无反顾的出现，或者再不济跟傅寒州类似，花钱疏通，能给她打开一个安全通道，他都不会把这番话说出来。
然而虞阙没有管这些，她用力抱住了他。
他瘦的连她都能轻松环抱，就算没了当初结实的臂膀，没了那种非她不可的霸道。
可他今天这番话让她知道。
她的阿七，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不是因为来当卧底，监视她，欺骗她的感情。
她那几年与他的情，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在乎。”虞阙哽咽着，却每个字都吐字清晰，“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育，我在乎的是，我的阿七还能不能回来。”
她仰头看着他，目光里有渴求又打破后重新建立的浓稠爱意。
这样的眼神她从未给过任何人。
沈毅摇了摇头，“你不能这样，你知道我没力气拒绝你。”
当年那一次，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勇气。
他现在的情况还不如那时候，他连正式的工作都没了，又有什么能力去跟她在一起。
她就算不跟柏凯文过，她也还是高高在上的虞家大小姐。
他连个保镖都不配了。
“我保护不了你了，虞阙，你只是还忘不了当初的阿七，不是现在这个无能的沈毅。”
虞阙死死抓着他，每个字都是出于激动的情况下蹦出来的。
“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当初我爱上阿七，也不是因为他能保护我，只要我有钱，我能叫更多人保护我，你无能？那谁能说自己有本事？”
“没有任何人能对一个保家卫国的战士，说他无能。”
“他的身躯再残破，他的灵魂也是高贵而强大的。”
“而我有什么，除了几个臭钱，除了投胎到了豪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附加条件的，别人叫我虞家大小姐，只有我知道，我在你这，永远是虞阙。”
“沈毅！”虞阙捧起他的脸，“我现在不是叫你阿七，你也不是我的保镖，你是沈毅，我告诉你，别说这话现在是我在说，就算是几年前的虞阙也能明明白白告诉你，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来做选择，你不能替我选。”
“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我的决定，就算你要放手，我也不会放手，什么柏凯文什么虞家，我现在只想做虞阙。”
她解开衣领，拿出了那条项链，“你当初送给我这个的时候，告诉我，天涯海角，你都跟着我。”
“现在我要你兑现承诺。”
“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只是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虞阙想要一辈子跟沈毅在一起。”
“她也想痛痛快快任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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