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人间的王者，他倒是也没几分畏惧，就是头疼自己会遇到什么刁难。
其实问题也不大。
东王公西王母等人出现在婚礼上，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他们表现得比较低调，只喝了一杯喜酒就离开了。
但他们走后，灵漪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即便脸上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却也不是发自内心。
林毅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寻常女人家在出嫁这天，尚且会有流泪伤心的时候，更别说灵漪这种与家里近乎决裂了才能嫁给他的。
如今亲人与朋友都出现来祝福她，不免让她想起伤心事。
只是林毅在宾客面前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解她，直到入了洞房，两人单独相处。
林毅遣散了伺候的宫人，才对灵漪道：“今天嫁给我，你不开心吗？”
灵漪担心他生气了，连忙挤出笑容，解释道：“我当然开心，只是……”
“好啦。”
林毅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道：“在我面前，你又何必强颜欢笑？”
灵漪沉默不语，想要让她打开心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父母的愧疚不是能轻易抹除的，但背负太多，终日忧思，林毅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她如此伤心。
“你爹娘要见我，明天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他们暴打一顿。”
说起这个，灵漪也紧张起来，按照她对父母的了解，他们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情。
但也说不准。⑦④尒説
万一他们真的要对林毅不利，以林毅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是两位神仙的对手。
“要不，伱明天别去了？”
灵漪下意识想要逃避，林毅笑笑，道：“岳父岳母本来就对我拐跑了他们的爱女有所不满，若是明日再爽约，恐怕更加生气了。
放心，最多也就是被打一顿，他们不会乱来的。”
他这么一说，灵漪就更不放心了。
她怎么舍得林毅挨打。
“要不，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
到时候真要打起来了，她就在前面拦着，总不能让父母欺负了林毅。
“你明天可不一定能下的来床。”
林毅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灵漪不解，道：“为何？”
“这个啊，就让我慢慢教你……”
林毅贴近灵漪的耳朵，说出了让她羞臊不已的话。
她就知道，林毅是个坏家伙，一定会狠狠欺负她的。
不过，平日她会闪躲，今天她已经是林毅的妻子了，自然无处可躲。
她只能闭上眼睛，任由林毅把她抱到了床上。
这紧张害怕的样子，真是可爱。
她光顾着紧张，自然无暇伤心了。
林毅怜惜地看着她，当然也知道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是治标不治本。
这一次她伤心的时候，自己给她转移注意力，下一次，她还是会伤心。
心结只有彻底解开，才能彻底痊愈。
只是，她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且并非是一时的代价。
林毅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了一口。
“我不会让你为你的选择后悔。”
林毅轻声低语，灵漪这才睁开眼，柔声道：“我以前没后悔过，以后也不会后悔。”
两人便这么深情对视着，很自然地，便亲了一嘴。
喝完又倒头睡下了。
林毅对自己的战果非常满意，虽然操劳了一夜，他反倒更加精神了。
待处理完了日常的事务之后，他便出城去了。
昨天东王公没约具体的时间，林毅自然是早去早好，大不了就是再等一会儿。
说实话，城外这个范围其实挺笼统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出了哪一个，都能算是出城了。
当然，对东王公而言，林毅从哪个城门出来都一样，他只是要林毅不在城里而已。
人间王者，位于都城之中，便是龙居深海，气运最强势的时候。
而他走出王都，虽然没失去这种庇护，却也比不上在王城之中稳当。
这个时候和林毅接触，身上沾染的因果是最少的。
他们当然没有杀死林毅的想法，虽然东王公很想揍人，也还是忍住了。
林毅走出王都不久，东王公就降临了。
他早就等待着这一刻，见面，他先甩了几团烈火过去。
好在林毅早就有所防备，轻松接住了东王公的九阳真火。
并不是林毅的道行比东王公高了，而是这一次出手，东王公没用全力。
“有点实力，作为人王，你的确不凡。”
林毅接下了九阳真火之后，东王公没有再出招，他现出行迹，站在林毅面前，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姿态。
“见过岳丈。”
林毅倒是礼貌，拱手行礼。
东王公却不接受，道：“灵漪不算是我们的女儿了，这称呼可不敢当。”
东王公也不敢和林毅结下因果，他要是应承了这个称呼，以后麻烦可不会少。
林毅也不恼，只是微笑。
“行了，你我不必互相试探，有些事，我便直说了。”
东王公手捏法决，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林毅心知，这肯定是一种屏蔽试听的法术。
他默默感悟着这里面的玄妙，打算偷学一手。
他掌握的凡间法术非常多，但是仙神层次的法术却很少。
他以后的对手大概都是神仙，自己若是不能用同等层次的法术，恐怕也不会是那些神仙的对手。
好在他天赋异禀，悟性超凡，别人在他面前使用过的法术，他多钻研一些，也能摸到一点苗头。
而在林毅偷偷学习的时候，东王公也说起了正事。
“你和灵漪既已成了夫妻，也合该是你们有缘，但你们的夫妻缘分注定不会长久。
你如果不是人间帝王，我还能想办法，助你修行成仙，奈何你注定这辈子不可能成仙。”
东王公说起来也很遗憾。
人王不可成仙，这是铁律。
如果是普通的人王，以东王公和西王母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林毅能放下人王的位置，双圣自然能帮他修炼成仙了。
可惜，林毅不能。
他不仅仅是人王，更是历劫之人。
他的命运已经是注定，无法更改。
如此，东王公也就只能妥协，让灵漪做林毅一世的老婆。
等这一世结束，林毅死了，他们就可以接灵漪回去了。
剥离的仙骨不是不能再移回去，以双圣的实力和地位，接灵漪回来不会很难。
到时候，去好好找大天尊道歉认错，这事儿自然就过去了。
双圣就是这么计划的。
显然，他们暂时把灵漪丢下了人间，却没有放弃她，还在想办法找接引灵漪回去的方法。
这一点，林毅自然是赞同的。
有一条退路，他心里都踏实一些。
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会遇到什么挑战，他心里大致都有数。
林毅很干脆地答应道：“若我不能求长生，到时候，灵漪就麻烦你们了。”
“她是我们的女儿，这点不必你说。”
东王公说话的语气很不友善，但林毅也不和他计较，只是点点头，道：“尊驾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
东王公没说话，只是甩出了一个玉瓶，林毅顺手接住，才听东王公道：“你二人有这一世夫妻情缘，也是灵漪拼命争来的。
这一世，我便不为难你们。但你此世寿终之前，无比将此物给灵漪服下。”
“这是……”
“忘情水。”
林毅：“……”
听到这三个字，他又想到了碧霞。
当初他便不愿意忘记碧霞，只是没想到，今日却轮到自己来迫害别人了。
他并不喜欢替别人做决定，也不喜欢别人替自己做决定。
但不得不说，东王公的建议是好的。
若是自己死了，灵漪肯定也难过，与其让她在悠久的生命之中一直难过下去，还不如让她忘了自己，重新开始。
东王公此举，也算是仁慈了。
至少，他给的时限是自己寿终之时。
“也好，若我身死，她忘了我，往后的日子也会开心一些。”
只是……
想着灵漪在自己死后便会忘了自己，还有在一起的很多回忆，林毅也不禁怅然若失。
东王公闻言，却忍不住讲解道：“忘情水只是化解执念，而非洗去记忆。
你放心吧，灵漪不会忘了你，只是不至于因情而伤。”
东王公宅心仁厚，不忍看林毅伤心。
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解释的话，却让林毅心中响起惊雷。
忘情水不会让人失忆，那碧霞为何不认识他了？
以林毅的聪明，自然是瞬间知道了答案。
正如他没有忘记碧霞，却假装忘情水生效了。
想来，忘情水功效的细节之处，并非人人都知道。
也许，碧霞也是和他一样，只知道忘情水能让人忘情，便觉得是忘记这个人，这才假装不认识他。
显而易见，碧霞当日的忘情水也是假动作，她没有忘记自己。
“难怪……”
林毅想起昨天见到碧霞的样子，总觉的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似乎心情很低落。
但林毅也不敢确定，现在回想才知道，碧霞依然爱着他，却不敢让人知道。
知道他成亲，她肯定很伤心吧！
“你怎么了？”
看林毅有些晃神的样子，东王公不禁诧异。
这事有这么难接受吗？
林毅回过神来，摇头道：“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东王公摇摇头，这年轻人，到底是不够沉稳。
“我没别的事情了，你好自为之吧！今天的事，别让灵漪知道。”
说罢，东王公化作火光，消失不见。
他走后，林毅仍然留在原地，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灵漪了，也该忘了碧霞。
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全是碧霞的身影。
只是……
林毅终究没有去寻碧霞，他也没有回王宫。
灵漪单纯，却也不是不纤细敏感之人。
自己若是不能平复心情，她肯定会知道自己的忧思。
若是自己全都实话实说，难免她会暗暗吃醋。
林毅在外面溜达了许久，才回到王宫，却发现灵漪还在休息。
自己就算是回来得早，灵漪也醒不来。
让她再睡会吧！
林毅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也不禁生出愧疚之感。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始终还有碧霞。
特别是在知道碧霞没有忘记自己之后，他对碧霞也越发思念。
但看到灵漪的睡颜，林毅也清醒了许多。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现在都是灵漪的丈夫，他和碧霞，也基本上没什么可能。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林毅很少矫情，但今天是真的矫情起来了。
他没在卧室久留，又像是该溜子一样，四处走动散心。
到花园之中，却见着林二妮在练功。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二妮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林毅也开始教她一些桩功，打算让她先把根基打牢。
二妮却对剑术很感兴趣，也许是见林毅用剑的样子很帅，她也想要学习。
林毅便先教了她一些基础的剑法。
现在，她就在练功，看起来很认真刻苦。
林毅就喜欢这样的好徒弟，认真刻苦，就算是一只笨鸟，也能飞起来。
何况，二妮很聪明。
林毅有心将自己的剑术心得都传授给她，这也算是因材施教，二妮喜欢剑术，那就学习剑术。
林毅掌握的东西很杂，但关于剑，还是有些心得的。
特别是那天和大蛇交手之后，更领悟到了剑道的精髓。
剑本是凡物，是因为人，才成为了凶器。
所以，剑道的根基其实是人，强与弱，就在于人的信念。
那一日他的信念，是战胜大蛇的关键要素。
“现在好像还没有以心力信念作为力量核心的剑术，我这也算是开宗立派了吧？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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