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见盛曼茹坐在临窗的咖啡桌前,落寞地凝望着窗外。
哪怕还没开始交流,安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盛曼茹的忧伤和沉重。
安然不由放缓了脚步,心里盛满了对她的同情,慢慢地靠近了过去。
盛曼茹转过头,清丽的脸庞有些过度的苍白,眼神已经有了沧桑的疲惫感。
见安然过来了,她勉强扬起唇角,招呼道:“你来了,来得很快哦。”
安然在她的对面坐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她。
“昨晚我还没考虑到问题如此严重……他竟然是无精症。”盛曼茹眸子里满是无助和彷徨,还有无可奈何的茫然:“为什么会这样?!”
过去她从未想过霍言生育方面会出问题,毕竟他自律又健康,性生活又那么令她满足……
他怎么会是无精症患者?
“你别急,咱们再想办法……”安然稳稳神,首要任务就是安慰盛曼茹。“现代社会医学很发达,很多疑难杂症都能治好。无精症也不是什么绝症吧,如果找到了好医生,肯定也能治好。”
盛曼茹紧咬着唇,忍着眸子里的泪水。“我妈要看他的诊断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先别给阿姨看,免得她看了心情更不好影响健康,毕竟她身体一直不好嘛。”安然提议道。
盛曼茹含泪点点头。
“你别太难过,我觉得肯定有治好的可能性。”安然说到这里,就让对方看她的左手,继续安慰道:
“我的左手曾经断了四根指头,尤其小拇指粉碎性骨,医生说我可能再也弹不了乐器了!可你看我现在,照样可以弹奏乐器!”
“当时我也挺绝望的,怕自己变成了残废,就再也不能弹乐器。但骨科医生就告诉我,一位舞蹈家出车祸腿部骨折,她经过康复矫治,几年后重新站到了舞台上!”
“这么严重的创伤都能治愈,霍言的无精症应该也能治好。”
经过安然的一番现身说法,盛曼茹终于没有那么绝望了,可还是顾虑重重:“那……应该怎么治呢?他又不肯配合治疗。”
“我再上网搜一下。”安然从包里翻出手机,开始上网查询,然后就叽叽喳喳地评论道:
“快看这一条:无精症一般可以治疗好,易采用中药的方式来进行治疗。可口服六味地黄丸、五子衍宗丸等,起到补肾填精,益气养血,清热化淤通络,通窍活血的作用。”
“也可以采用手术来进行治疗,常用的有输精管附睾吻合术、输精管吻合术、射精管扩张术……”
“不过对于非梗阻性无精子症病人,可能没有办法治好,只能通过一些办法获得精子去做试管婴儿……”
盛曼茹心情更乱,眉头皱得更紧:“霍言是医生,他最反对乱吃药。还有试管婴儿……就算他能接受,我也不接受。”
她怎么能生别的男人的孩子让霍言跟她一起养?想一想就觉得不可行。
安然眨了眨眸子,小声地提醒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霍言去正规医院接受治疗。他可能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那方面有问题,我可以让聂苍昊帮忙给他找这方面的专家。”
盛曼茹心情很乱,好久才道:“我必须得跟霍言谈一谈了。”
安然点点头,鼓励道:“这是你的正常要求,他要拒绝那就太不可理喻了!”
盛曼茹咬着唇,编辑信息准备发送给霍言:今天工作忙吗?能否抽点时间,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商量。”
编辑好了信息,她又反复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就发送了出去。
信息刚发出去,霍言的电话几乎立刻就响起来了。
盛曼茹甚至都怀疑他看过那条信息了吗?
“曼茹,发生了什么事情?”霍言温润好听的嗓音带着一丝隐隐的紧张,“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可以过去陪你。”
盛曼茹心口一暖,原本的彷徨也荡然无存。
她不应该那么悲观绝望的,毕竟霍言一直很在意她。“没什么大事,不需要你特意请假。中午你尽量早点下班,我们边吃边聊。”
“上午我刚好有空,也好久没在上午陪你了。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电话那端隐约听到男子起身收拾东西的悉索声响。
盛曼茹有些怔神,安然就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衣袖。
她醒过神来,轻声地应道:“那好吧。”
说完她报上了自己此时所在的咖啡厅。
等到盛曼茹挂了电话,安然就赶紧站起身。
“霍言要过来了吗?”她就像预感到危险来临的兔子,随时准备逃之夭夭。
盛曼茹忍不住好笑,摇头叹道:“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呢!再说他又不是超人,立刻就能飞过来?”
安然觉得还是小心为妙:“既然霍言要来陪你了,你就好好跟他谈谈。有病得治,不能讳疾忌医……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一语未毕,她已落荒而逃。
盛曼茹:“……”
也许是安然的可爱令她莞尔,也许是霍言积极的态度令她宽心,总之她心情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就见霍言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盛曼茹不由弯了弯唇角,嗔道:“你这么急做什么。”
霍言从走过来的时候就打量她,直到他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才稍稍安心一些。“我还以为阿姨情况不好。”
盛曼茹闻言更暖心,轻声地道:“我妈最近还好。”
霍言恢复了一贯的儒雅和从容,笑问:“那是有什么事情跟我商量。”
提起此事,盛曼茹唇角弯起的弧度消失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很严重吗?”霍言试探着问道。
盛曼茹咬了咬牙,还是把包里的精\子化验单和医生下的诊断结果都推到了霍言的面前。
他只看了一眼,微微变色:“你什么时候拿到了我的……”
盛曼茹没有说话。
霍言随即明白了,眉心微蹙:“昨晚你……”
盛曼茹垂眸,声音很低:“对不起。”
霍言教养很好,并没有指责她。
短暂的默然之后,他继续开口:“我跟你说过的,我精\子方面有问题。”
“不能治吗?”盛曼茹重新抬起头,问道。
霍言白净俊秀的脸庞浮起了尴尬的红晕,他有些难堪地微微转过头。“治过了……没用。”
盛曼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闻言还是无比痛心。
她不死心,继续压低声音:“我们可以让聂少帮忙找最好的……”
“我就是医生!”霍言打断她,他墨玉般温润的俊目里泛起无奈的泪光。“我认识全世界最有名的心理学专家,他们中有很多人认识全世界最有名的生殖学专家,因为医学是相通的,人脉也是相通的!”
这话无疑给他的病情判了死刑。
盛曼茹睁大清眸,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现实:“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
霍言凝视着她,俊目里满是伤心:“精神病医院里也有很多病人是这么问我的……为什么,医生,我为什么会这样!”
盛曼茹:“……”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和她无意间对他造成的心理伤害。
霍言深吸一口气,用略快的语速对她交代道:“我做过数次最正规最全面的检查,诊断结果大同小异,说可能跟遗传有一定的关系。可我是孤儿,找不到至亲,自然也就找不到医治的办法。”
听到这话,盛曼茹知道彻底凉了。
她真傻!明知道霍言在医学界拥有的人脉远胜过聂苍昊,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办法找良医治病呢?
他到现在这种“摆烂”的态度,肯定是早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对不起,早没有跟你坦白,是我的自私给你造成了伤害。”霍言坦诚地向她致歉,并且继续表态道:
“我迟迟没有向你求婚,也是顾忌到这个原因。但我从没想过打退堂鼓,因为我愿意接受你提出的任何解决办法。”
“无论是收养孤儿,还是试管婴儿,那都是我跟你的宝贝!可以吗?”
盛曼茹脑子里好像塞了一团乱麻,就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就被霍言摊上了呢?
果然人无完人,太完美的人是会遭到老天嫉妒的。
“这事儿很突然,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考虑。”霍言试探着伸出长臂,修长好看的大手轻轻覆盖上盛曼茹的手背。
盛曼茹仍然没有抬头,却滴落了两行热泪,恰好溅在了霍言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那只大手上。
霍言被她滚烫的泪水烫到,不由颤栗了一下。“曼茹……”
就在他想松开手时,盛曼茹猛然抬起眸子,伸出另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背上。
“我们一起……一起商量解决这个问题。”她郑重地向他表态。
霍言微怔,随即绽露出欣慰的微笑——她接受这个现实了,并且愿意跟他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夜晚,天鹅畔生态湿地别墅。
安然一直担忧盛曼茹的事情,但又畏惧霍言,所以不敢再去找她。
她就时不时给对方发信息,却一直没收到回信。
直到晚上快十点钟了,盛曼茹终于给她回复了一条:“我跟霍言商量好了,我们一起解决。”
安然虽然不太明白他俩要怎么一起解决,但人家商量好了,就说明问题已经解决了,她也不好再多问。
毕竟这关系到霍言的男性自尊问题和小情侣的隐私问题。
她打了个哈欠,就扔掉手机钻进了被窝。
聂苍昊从浴室出来,对她说:“老婆,我已经泡了十分钟,身上没有烟酒味了。”
因为今晚他有应酬,喝了酒,而且身上还有烟味,就遭到了安然的嫌弃,勒令他在浴室里多泡一会儿精油澡。
安然不太满意:“让你多泡一会儿,就泡十分钟?”
聂苍昊急着想跟爱妻亲热,见她不满意,只好四处寻找香水:“哎,你那天送我的男士香水呢?”
其实作为影者出身的他并没有使用男士香水的习惯,不过因为是亲亲老婆大人亲手挑选送给他的,他当然得用一用才能不辜负她的一番美意。
安然闻言一僵,这才记起来了:“呃,那个……送给阿豪了。”
“什么?!”聂苍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在找香水的大手停滞住,目光冷凛凛地射过来。
安然有些窘,小声地解释:“是这么回事……”
她原本打算送给阿豪之后,今天再陪盛曼茹去逛街的时候重新买一瓶的。
可是没想到霍言突然临时决定过去找盛曼茹,安然受到惊吓,赶紧逃之夭夭,她就把重新买香水和皮鞋的事情给忘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香水和皮鞋都送给了阿豪,今天我又忘了重新买,所以……明天我再去给你重新买一份吧!”
此时在霍言和盛曼茹的爱巢里,注定要度过一个温馨浪漫的夜晚。
因为没有洗鸳鸯浴的习惯,盛曼茹早早就披着浴袍走出了浴室。
霍言回了几个电话和几封工作邮件,转头见盛曼茹出来了,就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起身去浴室。
美人出浴,这是一种性暗号。
尽管昨晚刚刚恩爱过,按照他规定一周两至三次的频率,今晚还不是该恩爱的时候。
可是不知为何,他今晚特别想亲近她。
偶尔也可以放纵一次,一周的总次数在合理范围内即可。
比如说减肥的人,只要一天的热量摄入值不超标,也就不必在意哪一顿吃得过多或者过少。
他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迫不及待地走进了浴室。
盛曼茹在梳妆台前坐下来,打开了吹风机,悠闲地慢慢吹着自己的浓密长发。
等到她吹干了头发,还没见霍言出来,而自己沐浴过后有些口渴,就想去饮水机前倒杯水。
“叮”,霍言放在饮水机旁边几案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了一条消息。
盛曼茹端着刚打满的水杯,目光随即遁声瞥过去,就瞄到了几个敏\感字眼。
她眯起了清眸,走近过去还想再仔细看时,屏幕已经熄灭了。
尽管霍言亲自拿着她的手指,把她的指纹输入到他的手机里,可是她从来没有私下打开过霍言的手机。
一方面是她信任他,另一方面也是对个人隐私的尊重。
毕竟霍言是精神病专家,他的手机里肯定有跟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的对话,或者一些病情分析资料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属于要尊重对待的。
盛曼茹一向大气从容,她根本干不出私下偷翻男朋友手机这种事的。
但刚才霍言接到的一条信息……盛曼茹想到了那几个敏\感字眼,就再也淡定从容不起来了。
她有些急切地撂下水杯。由于动作过猛,水杯里的水泼洒了出来,她也浑然顾不得。
拿起了霍言的手机,她用颤抖的手指解锁了指纹,然后点开了刚收到的那条私人短信。
这条信息的发送人备注是秦医生,虽然很简短,但字字惊心:你结扎已经七周年,如果再不疏通可能影响以后的生育。特此提醒,请阅后即删。
盛曼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霍言竟然在七年前就结扎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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