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了,霍言叫我吃早饭了。这件事情以后再商量……妈,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打算跟他分手。”盛曼茹继续讲着电话。
霍言闻言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他眼中的紧张之色消失,紧握着锁柄的手背暴起的青筋也消失了。
原来盛曼茹在跟她老妈打电话。
关于他不能生育的事情,盛母也隐隐闻听到了一些风声,因此追问结果也是很正常的。
盛曼茹挂了电话,先安慰霍言:“你不用太紧张,这件事情我会负责跟我妈妈解释……其实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霍言垂下眸子,轻声道:“出去吃饭吧。”
两人一起来到餐厅,对面坐了。
盛曼茹吃着三明治,很享受的样子。
霍言厨艺很精湛,他总能将最简单的食材做得很美味。
“曼茹,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霍言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盛曼茹觑向他,有些不解他为何如此郑重其事:“什么事?”
霍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还是尽量不要刺激她,以免惹她伤心失望影响康复。我的事情……暂时瞒着她吧。”
盛曼茹有些惊讶:“这种事瞒得住吗?”
“你就说我已经在积极治疗,医生也说有治愈的可能性。等我们结了婚,秘密抱养一个婴儿,就对外宣布是我俩亲生的孩子。一则可以让阿姨安心,二则不让宝宝知道是养子或者养女,对宝宝未来的成长更有益处。”霍言对任何事情都筹划得十分周全。
盛曼茹尽管刚开始有点无法接受,但是过了片刻再仔细想一想,还是觉得霍言的想法更完美一些。
既考虑到了老人的感受,也兼顾到了孩子未来的成长。一个善意的谎言,能够解决很多实际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我再考虑一下,然后再慢慢跟我妈说。”盛曼茹松口了。
霍言微弯起唇角,表示赞同她的决定。
他们刚吃过早饭,安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安然顶着两只黑眼圈敲开了阿豪的房门,却见他赤着精壮的上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一怔,有些意外:“你也刚起床?”
只因为她的这一句简单的问话,阿豪的万年冰山脸竟然浮起了可疑的潮红,垂下眸子解释道:“昨晚睡得晚。”
“唔,”安然也不好问他为何睡得晚,只犹豫着自己要如何开口道出来意呢。
阿豪重新抬起头看向她,问道:“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安然酝酿了一番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阿豪,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就是……就是昨天送你的两样东西,其实是我原本买给聂苍昊的。我没跟他商量就转送给了你,他有点不太高兴。你能不能……先把那两样东西还给我,我今天出门再给你买新的……”
几分钟后,一声震天响的摔门声响起。
安然手里捧着昨天转送给阿豪的皮鞋盒子和已经拆封的男士香水,站在紧闭的房门前,面色尴尬。
阿豪好像又生气了!
她这件事情办得的确有些鲁莽,但她要不把东西拿回去,老公就一直生气。
现在她完成了任务,老公那边倒是可以交代了,但是阿豪又生气了。
以后,她再也不敢擅自把送老公的东西再转送别人了。
吃过早饭之后,聂苍昊吻别了妻子。
他穿着从阿豪那里拿回来的皮鞋,喷了从阿豪那里要回来的男士香水,满意地去公司了。
安然再也没看到阿豪出现,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能再也不会理她了。
为了补偿阿豪,安然就给盛曼茹拨电话:“今天有空吗?再陪我去逛街吧!”
借着安然打来的电话,盛曼茹趁机摆脱了霍言。
“安然最怕看到你,简直比老鼠见了猫还怕得厉害。她约我逛街,就不能陪你了,你还是去医院上班吧!”盛曼茹笑着轻轻推了霍言一把。
霍言有些不放心,深深凝视着她,轻声道:“你自己说过的话,凡事要学会适当拒绝。”
“我又不排斥跟安然一起逛街,有什么可拒绝的。”盛曼茹嗔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粘乎乎了。”
霍言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九点了。“我去医院了,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盛曼茹随口应着,然后用微信给安然发送了几条消息。
霍言瞥了一眼,见她似乎在问起昨晚聂苍昊半夜找他做心理咨询的事情。
等到霍言出门的时候,听到安然又打来了电话,这次是帮她老公解释的:
“昨晚的事情说起来都怪我不好,因为我把那天买给聂苍昊的礼物转送给阿豪,然后他生气了。聂苍昊也是气急了才半夜给霍言打电话,连累得你也没休息好,真的很抱歉……”
霍言勾了勾唇角,就出门了。
盛曼茹倒没直接责怪聂苍昊,而是问起了对方的夫妻关系有没有好转。
安然的声音继续传过来:“我老公说幸亏霍言帮忙做咨询,他才能及时解开心结。昨晚他挂了电话就回卧室,主动跟我结束了冷战。我俩冷静沟通了一段时间,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嗯,现在我老公已经不生气了,可、可是阿豪又生气了。”
盛曼茹认真思考了片刻,中恳地评价道:“说实话,你这事儿的确做得不是很地道。不止阿豪生气,换了任何人都会生气。”
“啊!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安然虚心向她求教:“今天我出门再给阿豪买礼物,他会原谅我吗?”
“这个不好说啊。”盛曼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这样吧,我们约在老地方见面,就是那家咖啡馆。见面再谈吧。”
她推门正准备出去,却见霍言去而复返,不由惊讶地张睫:“你怎么又回来了?”
霍言俊目闪烁了一下,说:“我忘记拿一份重要的纸质资料。”
“唔,”盛曼茹点点头,把手机揣进了包里。“你就是昨晚没睡好才丢三落四的,以后睡觉前手机记得关机。尤其是今晚,聂少可能又要给你打热线了。”
霍言勾唇:“又怎么了?”
“安然约我专门给阿豪买礼物,而且还要买很多。”盛曼茹哭笑不得。“你说聂少那个醋坛子是不是又要生气了。”
霍言轻咳一声,不禁好笑:“估计下半生他都得一直这么争风吃醋地过下去。”
盛曼茹出了门,但没开车。
她有一辆代步车,平时很少开,跟霍言的车并排泊在小区的停车场。
两人都是极简主义者,凡事讲究简单舒服,从来不会在意排场面子什么的。
盛曼茹乘网约车驶向跟安然约好的咖啡馆。
上了车,她脸上的恬淡神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隐隐的恐惧。
盛曼茹从包里拿出一副耳机,匆匆连接了手机,然后递给前面司机二百块大钞:“师傅,我心情不好,你带我去附近的景点兜兜风,不用开得太快,半个小时之后再恢复正常的行驶路线去咖啡厅。”
司机拿到二百块,立刻就答应了:“没问题,我对附近漂亮的景点很熟悉,姑娘你看完了肯定心情就变好了……”
盛曼茹打开了手机录音,耳机里响起了昨晚在卧室里的录音:
“你结扎已经七周年,如果再不疏通可能影响以后的生育。特此提醒,请阅后即删。”
她自己的声音。
“这是秦医生发给霍言的短信,原来在七年前他就结扎了自己!霍言说谎了,而且他不止一次说谎!这个男人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你?”
“如果你跟他摊牌,就得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人性不可直视,被撕下完美面具的男人究竟还会做出多少疯狂的事情来,我没有任何把握来做出准确预测。”
“霍言是国内顶尖催眠学大师,我亲眼见过他出神入化的催眠技术。以防发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你必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假如明天你忘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就听一听这段录音,还有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马上就洗完澡走出浴室了。我会跟他摊牌,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只要自己还活着,明天洗手的时候就能看到指缝里留下的四个字,因为我有洗手看手指的习惯……”
盛曼茹瞳孔剧烈收缩着,握着手机的纤细手指紧紧捏着手机。
“你能解释一下吗?”她略显冷漠的声音响起,霍言应该出来了。
沉默之后,男子儒雅的声音:“抱歉,为了表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和严肃,我先去换件衣服。”
紧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寂静,隐隐听到换衣服的悉索轻微响动。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霍言给秦医生打电话。他说短信已经被女朋友看到了,正在跟他吵闹。
如果待会儿他女朋友非要找秦医生对质,希望他能跟秦医生提前统一口供。
秦医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声音:“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你直接催眠了她,让她忘记这件事情就是了。”
霍言无奈地叹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那么对她。”
“你这样更麻烦,撒了一个谎,就要无数的谎言来圆这一个谎。”秦医生显然深谙这个道理。
“假如没到迫不得已的份上,我不想隐瞒她不想欺骗她。”霍言挂了电话,然后一声清脆的响指。
盛曼茹微微张睫,她知道这是唤醒被催眠者的指令。
果然手机里又传来了霍言的声音:“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我更不想让你知道,我身体的基因有问题。”
“你的基因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霍言跟秦医生串通好的那番说辞,显然他已经做好了让她跟秦医生对质的准备。
可是盛曼茹却根本没有和秦医生对质的意思,她拍案怒声斥责:“你还在对我撒谎!你换衣服用了二十多分钟,是在考虑怎么把谎话编得更圆满来糊弄我吧!”
“我没有……”
“你还顺便对我轻度催眠!我恍神的功夫就过了二十多分钟,也许你认为我会觉得是自己心事重重,所以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我告诉你,我知道这不对劲……”
盛曼茹睁大眸子,凝神听着这些已经从她脑海里剔除掉的记忆,握着手指的纤细手指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安然的电话拨过来了,中断了录音的播放。
盛曼茹连连深呼吸,来平复紊乱的情绪。
等到她接通电话时,语气很着急:“安然,你到了吗?我这里堵车,可能要晚去半个小时了!你先去别的地方逛一会儿,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啊,堵车呀!”安然明白了,道:“你别着急,千万慢点开车,安全第一嘛!”
盛曼茹也没解释自己打车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随着电话挂断,耳机里继续响起昨晚的录音。
她跟霍言交流互动的过程,竟然完全从她记忆里剔除掉了。
“原来完美的人设是演出来的!我已经知道了霍医师的真面目,你以后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
“等我走出去,我会选择把它永远留在这个屋子里,我会选择彻底遗忘所有一切!o我宣布分手!”
“别再试图阻拦我!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对你来说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因为我会把你那些不光彩的底细一点点都挖出来……”
“霍言,你又催眠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厉。
片刻之后,还是她的声音,却带着种迷茫:“是在做梦吗?”
“是在做梦。”霍言熟悉的温柔声音终于响起,带着诱哄:“再美也只是梦,等你睡醒一觉,就把它都忘了吧!好吗?”
盛曼茹冷汗涔涔。
“小姐,已经过了四十分钟了。”司机提醒她,“继续转下去要加钱!”
她腾出一只手从包里又掏出两张大钞递给了司机。
司机拿到钱,又开开心心地继续兜圈子。
盛曼茹继续听后面的录音:聂苍昊打来电话,霍言给他做咨询,帮忙调解夫妻矛盾。
无论发生了什么,霍言永远彬彬有礼又理智耐心。哪怕他这边已经天翻地覆,在别人的眼里他的世界永远风平浪静。
盛曼茹加快了录音进度,跳过了霍言给聂苍昊夫妻做调解的过程。因为这件事情可能跟安然说起来对质,所以霍言不会说谎。
他这个人的心思十分缜密,绝不会留下任何的漏洞。
霍言结束了跟聂苍昊的谈话,好像还喝酒了。
因为盛曼茹隐约听到了开启红酒的声响,还有倾倒酒液的声响,他喝酒过急的呛咳声。
霍言儒雅从容,他怎么会喝酒呛到?可见他已经慌了神。
盛曼茹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她加快了播放倍速,直到有收拾东西的响动,还有房门开阖的轻微声响。
这说明霍言喝完酒后收拾了卫生,并且出门扔了垃圾。
等他再返回卧室没过多久,她竟然听到了暧昧的声音。那是男女亲热时的响动,却只听到了霍言一个人的粗喘声。
盛曼茹又是狠狠一颤——霍言在她被催眠的时候竟然跟她发生了关系!
关于她记忆里昨晚两人亲热的画面,其实全部都是他给她催眠出来的幻觉!
安然独自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仍然没接到盛曼茹的电话。
她心想,堵车这么严重啊!
看了看时间,也不是交通高峰时间,怎么就堵这么久的车呢!
安然出于安全方面的担忧,就想拨通盛曼茹的电话问问对方还好吗?
只是还没等她拨出去电话,蓝月的电话竟然打进来了。
安然大眼睛一亮,赶紧接通了,声音高亢:“蓝月,你好久没联系我了!你和两个宝贝过得还好吗?你和雷格还住在太阳岛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在太阳岛住下去。”hTTps://WWw.xs74w.com
最后一句话是聂苍昊最常挂在嘴边的,所以安然就夫唱妇随了。
“这次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蓝月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我跟雷格商量好了,等天亮就离开太阳岛……噢,考虑到时差问题,就是你们这边今天傍晚时分左右,我们就出发了。”
其实在蓝月打来电话的时候,安然就预感到了这些。所以,她听到蓝月的话丝毫都没有感到意外。
“我一点都不奇怪你的决定,就是好奇雷格到底怎么重新打动美人心,说服你跟他一起离开呢!”安然俏皮地眨了眨眸子。
“他倒是没说服我,是我看不下去了。”蓝月忍不住跟安然吐槽。“我要不提出离开,他能在这里住一辈子,未免太没眼色了。”
安然大笑:“雷格挺可爱的!”
她发现雷格很聪明!这个男人以不变应万变,结果蓝月先挺不住了。
或者说,雷格根本就没有耍什么心机,他的确铁了心抛下一切跟随蓝月。在他眼里,除了蓝月和两个宝宝,其余一切都无所谓。
蓝月的想法就远比雷格复杂得多,所以最终沉不住气的人反倒是她了。
“可爱什么,他就是个死心眼!”蓝月说着抱怨的话,语气里却难掩爱意和温柔。
“咦,太阳岛那边应该是深夜了吧!你这么晚了突然记起来给我打电话,动机有点可疑哦!”安然掩口吃吃地笑着。“是不是刚刚恩爱完,顺道给我辞个别。”
“你也跟着某人学坏了喽!果然是近墨者黑。”蓝月答道。
两人互相取笑了一番,又寒暄了互相的近况,最后蓝月又说:“聂少那边我就不打电话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吧。”
“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
安然挂了电话,又给聂苍昊打电话,说了蓝月准备跟雷格离开太阳岛的事情。
聂苍昊却丝毫没有什么意外,还说:“雷格早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他说具体的离岛时间不一定,但应该就在这几天。”
“哇,原来是我低估了雷格,他其实不像蓝月所说的那么死心眼。”安然恍然大悟。
她真的低估了男人的理智程度,哪怕看起来再恋爱脑,其实头脑和心思都远比女人更理智缜密。
等到结束了聂苍昊的电话,安然觉得有些口渴,就近找了家奶茶店,要了一杯芋泥奶茶。
肚子都有点饿了呢,盛曼茹怎么还没来?
安然定睛看了眼时间。哎呀,都快中午十二点了。
盛曼茹呢?她该不会还在堵车吧!
堵了将近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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