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主动约他赌,他也会怀疑有圈套。
那么,要和他赌,只能另想办法。
他既然呆在春来茶楼赌牌,那我们就主动出击,到春来茶楼去。
只要能坐在一张桌上打牌,就有机会。
牛大力说这个事情好办。
因为他是黑车司机,平常除了拉客挣车费。
还有一个挣钱的手段就是给娱乐场所拉客。
在车站或宾馆,将客人拉往茶楼、赌场、按摩、洗浴这些地方。
所以,很多地方他不仅熟悉,而且这些场所的老板还给他人头费。
在滨江,几乎每一个茶楼,都有棋牌室。
棋牌室有只收房间费的普通房间。
也有赌局很大,房间高档的专用房间,这种房间,茶楼要抽水。
这种赌局,是茶楼老板赚钱最快的地方。
所以棋牌室最喜欢的就是有大款过来豪赌。
对那些外地来的赌客,他们安排各种约局,满足赌客的要求。
他们的手上还有一批随叫随到的专职赌手,与外地赌客玩牌。
一方面是抽水,另外一方面,还会做局圈钱。
其中大多数都会出千。
只是手法有高有低。
牛大力很快就和孙老板混得很熟悉。
而且从车站拉了几批客人过去玩牌。
孙老板按规矩给牛大力人头费。
也就是送一个人过来玩,会给他一笔钱。
多的几十块、少的几块钱一人。
建立了这层关系,我让牛大力开始第二步棋。
把我带过去赌牌。
这天,牛大力见冯文涛进了孙老板的茶楼。
他跟着进去,说要对孙老板说个事。
声音不大不小,冯文涛肯定能听到。
他说他的车被一个客人包了。
然后,故意压低声音,是在边境做生意的人,说那人特别有钱。
“他这次回来,是想找个项目做投资的。”
“这小子特别有钱,他的身上,至少有几百万以上的资金。”
孙老板有点不相信,说你怎么知道他有这么多钱。
牛大力说他随身带了好几张黑卡,这种卡,至少有百万以上的存款才可能有。
“那是银行的高级vip客户,我送他两次到银行,都是经理出来接待他的,两人直接进vip室,泡的茶,也是龙井。”
“我在外面的休息时,还给我送了一杯龙井呢,那味道,正。”牛大力一脸炫耀。
孙老板点点头,这种客户,她听说过。
她递给牛大力一盒中华烟。
牛大力得意洋洋地抽了一支,“这人特别好赌,但又害怕到赌场被人圈了,憋得不行,所以让我帮他找个安全干净的场子玩玩。”
安全,当然是指没有各种骚扰,而且赢了钱带得走。
干净,就是指没有人做局出千。
牛大力说道,“我看孙老板这环境还不错,我可以带他过来玩,不过……”
牛大力的手指,做了一个搓钱的样子。
这是要人头费,而且,低了还不行。
孙老板心知肚明,笑道,“牛哥,你带过来,我给你这个数。”
孙老板比了一根指头。
牛大力一撇嘴,“才一百?”hTtPs://wap.xs74w.com
孙老板轻笑一声,“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一千,怎么样?”
牛大力眼睛一亮,“行,这可说定了,我明天就把他给带来。”
孙老板直接掏出五百块钱,“牛哥,这钱你先拿着,只要货没有水分,另外五百见到货就给你。”
他们的暗语,把人头也叫货。
有没有水分,是指钱的多少。
如果仅仅是普通赌客,茶楼捞不到钱,当然不可能给钱。
牛大力脸上笑开了花,不过他提醒孙老板:这个人虽然想找刺激,但因为才到滨江,行事特别小心,别一下子把人吓跑了。
“他让我找散局,所以,你别露了馅。”
真正的散局,是随便安排几个人玩牌,合伙圈人的机率较小。
又因为大家彼此不认识,输了赢了都一走了之。
外面来的赌客,一边是自己想赌,一边又怕被圈。
这种心态,很正常。
孙老板满口答应。
牛大力离开时,目光微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冯文涛。
冯文涛的脸上,透出一丝贪婪。
第二天吃了中午饭,牛大力就给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带客人去打牌。
大概时间在七点左右。
这个时候,刚好也是冯文涛下班吃了饭之后打牌的时间。
快七点时,牛大力又打电话说马上送人过去,让孙老板安排一下。
然后我坐他的车过去。
到茶楼时,孙老板正和冯文涛在一起打情骂俏,牛大力装模作样地和孙老板打招呼,然后介绍了一下我。
孙老板,有点姿色。
三十多岁,穿着一件蓝色短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衬衫,浑圆的双腿包裹着一层丝袜,脚上是一双时尚高跟。
脸上的妆有点浓,红红的嘴唇,透着分外的妖娆。
冯文涛,身材不高,看起来却很有肌肉感,冯文涛的脸上,带着日晒雨淋的风霜,四十岁的年龄看起来至少五十以上。
他的胸口,一串金链,手上还戴着一只大金戒指,让人觉得不仅有钱,还有点霸道,神情中充满江湖味。
孙老板一脸热情,立即开了个房间。
亲自给我泡了一杯龙井,然后说有一个人还没到,坐在房间里聊天。
聊了几句,她就发现我果然是有钱好赌那种人。
正是她们需要的那种猎物。
对牛大力很满意。
所以,她就出去,把说好的另外五百给了牛大力。
回来时,她和另外一个个子偏瘦的眼镜男一起进来。
这人,一看就像是职业赌手。
是靠茶楼赌钱赚钱的人。
他言语不多,孙老板介绍了一下我,他微微点头,说自己姓邱。
孙老板亲自上场陪我。
因为凑不够人,茶楼的老板经常陪局,这也是常事。
孙老板亲自出场,往往会给来的赌客一种安全感。
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其他人出千赢钱之后,可以一跑了之。
而老板是不可能跑路的。
这种心里暗示,对好赌的人,往往起很大的作用。
我说和谁玩没关系,但如果玩太小了的话就算了。
做了座位,我是孙老板的下家,冯文涛刚好是我上家。
滨江的打法,打缺,推倒胡,按翻倍计番,上不封顶。
孙老板提议打二十的局,其他人也没反对。
我装着对滨江的打法不太熟悉,时不时问几句这边打牌的规矩。
通过一些无意识的支言碎语,我要让这伙人确信,我真是外地来的人。
对外地来的赌客,茶楼一般都有专门的套路。
烹兔杀羊,先让你赢,让你减少防备,失掉戒心,陷入圈套。
然后找机会提高下注大小,大开杀戒,让你输得精光。
如果不甘心,会越输越多,陷入高利贷。
你若不服,或者认为自己上了当时,他们会以武力威慑,让你不敢找他们麻烦。
而我此时就是装成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过,我打得很谨慎,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也是任何一个在外地打牌的人常规操作。
就算有机会做翻多番的大牌,也放弃,一切以快为准,连很小的牌也胡。
胡牌时,孙老板连连笑话我,说我实在太胆小了。
口中还背着牌,说怎么打可以做几番。
我嘿嘿笑几声,说先打打,毕竟滨江这边的规矩还得适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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