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气温还有些微凉,但这并不妨碍树木抽出新叶,花朵绽放生机,整座山谷都在苏醒之中,似乎连溪水的流动声都比冬日来得更轻快,躲在洞中的动物们探出头来开始觅食,村庄里的房子也陆续升起了炊烟。
萨洛米推开窗子,看向没有一丝云朵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住在对门的多萝西正在喂鸡,隔壁的亚当背上了斧子和竹筐,早早的去林中拾柴了。
萨洛米清洗了自己的面颊和双手,开始生火煮粥,她将水倒入锅中,并将南瓜和磨碎的玉米粉加入了进去,紧接着她又将抹布浸入水桶,拧干后擦拭起屋子里的家具和角落。
当萨洛米将最后一件洗干净的衣服挂上院子里的晾衣绳时,艾安娜终于睡醒了,她慢慢悠悠的走出木屋,用还未睡醒的声音说道:“五朔节快到了,今天去森林里选一棵合适的树来做五月柱吧,再收集足够的树枝和荆条来。”
“你不去吗,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选到合适的。”萨洛米问。
“待会我会去隔壁的村子看诊,全交给你自己决定吧,别忘了你可是今年被选中的五月女王。”
每年的五月初都会举行盛大的五朔节,这是属于年轻人们的节日,人们会用花朵和树枝来装饰一整棵树,并将染了色的布条挂在树上,五月女王将是整个节日的象征,她会在夜晚点燃代表着生命力的圣火。
只要是年满十六岁的女孩,都可以参选五月女王,村子里只有未婚的男士们具备投票的资格,萨洛米在十六岁这一年当选了,去年的五月女王是塔提亚,她一直都是村子里男士们倾慕的对象,但从萨洛米十六岁开始,这些倾慕对象有些已经把矛头转向了她。
萨洛米还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男孩,她每天除了照顾艾安娜的饮食起居以外,就是练习咒语,并尝试创造新的法术,巫师会中的祭司长各个都野心勃勃,他们有些已经产生了将萨洛米取而代之的想法,这让萨洛米每日都如履薄冰,除了持续等待着封印阿蒙的契机,根本不会有谈恋爱的心思。
村子里的其他女孩们就不同了,她们总是若即若离的穿梭在适龄男孩们中间,都在为自己未来的归宿暗暗下功夫。
瑞贝卡暗恋着强壮的,有着阳光般笑容的亚当,她经常借着来找萨洛米的由头,来接近亚当,虽然埃丝特明确制止过她的孩子们不要和萨洛米来往,但除了芬恩以外,并没有人真的听从。
萨洛米在通向山谷的小径入口等待着,远处的科尔朝他招了招手,小跑着过来了。
科尔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尼克劳斯站在他身后,身后背着竹筐,科尔的腰间还别着一把斧子。
“我叫了尼克一起,别告诉我你打算就我们两个人来搬动一棵大树,如果不是以利亚要去打猎,我就把他也拉过来了。”科尔说道。
“谢谢你的先见之明。”萨洛米说,虽然她根本没打算用人力搬树。
三个人一同在林间小径上行走着,他们会去东面的林子里选一棵合适的无花果树,顺便在林子里收集些荆条和树枝。
“我好像听到狼嚎声了,你们呢?”科尔问。
“这里没有狼,科尔,而且现在是白天。”萨洛米说。
“我知道,可能是昨天在地洞里听了一晚上的狼嚎,出现幻听了吧。”
“那地洞里邪气太重,我劝你们还是少去。”萨洛米话里有话的说。
尼克劳斯附和的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要是能亲眼看到那些狼变身的样子就好了,我们可以选一棵最高的树,狼不会爬树。”
“我突然觉得,还是地洞里安全些,至少你不用担心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萨洛米希望尼克劳斯趁早打消掉这可怕的念头,看着尼克劳斯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决定花时间再旁敲侧击一番,免得悲剧上演。
几人顺着小径一路向林子深处走去,随着地面的坡度渐渐倾斜,他们抵达了山谷东面的坡地。
在大片的杉树林之间,有一小片藏在坡地较缓处的无花果树林,他们在树林边缘挑选了一棵看上去年头不太久,枝干纤细,带着宽大叶子的树。
萨洛米本想用超自然的力量解决砍树的问题,却被两个男孩拒绝了,他们认为震断树木过于野蛮,断裂处也毫无美感,但萨洛米知道他们只是不希望她耗费精力,并且也乐在其中。
两个人轮流挥动斧子,在树干之间的连接处只剩下几根手指那么细的时候,他们将绳子捆绑在了断裂处的上方,然后一人拿着一头,朝同一个方向用力的拉去。
树干在嘎吱声中断开,朝着他们预计的方向倾倒了下去,看着树干断裂处的整齐平滑,三个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是个相当完美的作品。
他们决定休息一会,萨洛米将带来的干粮和水分给了两人,再顺着溪流到下游采摘些浆果来。
山谷的中心处有一座湖泊,分布在山坡与树林中的无数细小溪流,都会从四面八方汇入湖水中,湖边的草地一直顺着山谷延伸到远方,而那些浆果丛喜欢靠近水源的地方。
萨洛米顺着溪边被人踩出的小径,向山坡下走去,踏过被高大的杉树覆盖的阴影,开阔的视野遁入眼帘。
被杉树覆盖的山谷间,是一处亮眼的,反射着天空蓝色与山脉绿色的湖泊,而记忆中广阔无垠的草地,竟已被花海所覆盖。
橙黄色的火罂粟构成了整片花海的主色调,蓝色与紫色的勿忘我点缀在其中,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黄白小花也穿插在内,靠近湖边的地方,零星的几株灌木上挂满了鲜红的浆果,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萨洛米缓步踏入花田之中,她俯下身来,靠近了一株火罂粟,感受着它淡淡的气息,这样的味道最适合掺杂在草药中做净化能量的精油了,那些勿忘我也可以为沉闷的木屋里增添些色彩,一转眼萨洛米就把采摘浆果的事抛到了脑后。
过了好一阵,萨洛米都没有回来,尼克劳斯有些担忧了,科尔却毫不在意,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萨洛米有多强悍了,
吃饱喝足的科尔打算靠着树干睡一觉,尼克劳斯还是决定去找萨洛米,他一路跑下山坡,在靠着林子边缘的杉树喘粗气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身穿淡色麻布裙子的少女穿梭在花田之中,半散在身后的长发,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和橙色的光泽。
那一刻,尼克劳斯觉得眼前的少女灵动的像是一只狐狸,她和自己见过的所有女性都不同,不似瑞贝卡的可爱,也不似塔提亚的火热,却带着一种令人痴迷的吸引力,足以让他的心脏强烈的跳动不止。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萨洛米的呢?他自己也不记得了,萨洛米外出的几年里,他只是偶尔想起这个人,他有时甚至认为萨洛米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当萨洛米回到村子里后,他们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亲密了,成熟让男孩女孩们拉开了距离,但却埋下了一些特别的种子。
没有一丝迟疑和恐惧,年轻的男孩被本能驱使着,阔步走入花海,远处的萨洛米注意到了尼克劳斯,朝他招了招手,大声呼喊着。
尼克劳斯已然听不到萨洛米的呼喊声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脉搏咚咚的的敲打着耳膜,他小心翼翼的穿过及膝的火罂粟,在萨洛米面前不远处驻足了。
萨洛米俯下身来,将采摘的花束放在了一旁,她的脚下是一只脚部正在流血的兔子。
“它受伤了。”萨洛米轻轻的抚摸着兔子。
尼克劳斯也跟着伏下了身,他环顾四周,找到了一株有止血功效的野草,摘下来放在手中搓了搓,覆盖在了兔子的伤口上,又从腰带上扯下了一段布条,捆绑住了兔子的腿。
萨洛米低下头将兔子揽入怀中,当她抬起头时,正对上了尼克劳斯那如炬的双眼,两人的距离拉得如此之近,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的睫毛,并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谢谢你,尼克。”萨洛米说着,笑意蔓延至眼底。
看着那矢车菊般的湛蓝眼眸,一些奇妙的感觉在尼克劳斯心中迸发着。
他深切的感觉到,面前的人就好像是那潺潺的溪水,是如镜的一汪湖泊,是斑斓的花海,是不息的山谷,生命力与女性独有的柔美都在其中,而他不自觉的被吸引着,沉溺着。
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起身离开了,尼克劳斯收了收自己的心神,他并没有在萨洛米眼前表现出什么,但雀跃早已充斥了他的全身,嘴边的笑意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尼克劳斯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甚至不用科尔的帮助,拖着树干一路走下了山谷。
从那以后,萨洛米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尼克劳斯,他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有时只是路过,有时会停下来,塞给她一把浆果。
得知萨洛米喜欢矢车菊后,尼克劳斯每隔几天都会去山谷里采摘一捧,还雕刻了精巧的木雕礼物来讨萨洛米的欢心。
萨洛米感受到了尼克劳斯的攻势,年轻男孩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含蓄又青涩,萨洛米的心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融化了,但她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
终于到了五朔节当天,上午的时候,女人和孩子们留在村子里,年长者们负责准备夜晚要食用的面包与蜂蜜酒,年轻女孩们则负责装饰五月柱。
她们将刚采摘的花朵和树枝环绕覆盖了无花果树的每一处,并在顶端按大小依次捆绑了几个花环,以绿色为主色,其它颜色为辅色的彩带从树顶端和花环之间倾泻而下,再四散的捆绑在五月柱周围。
这是大地女神的力量象征,丰饶与新生的能量从地面升起,顺着五月柱螺旋向上进入天空,昭示着大地与天空的结合。
男人们一早就来到了林中狩猎,能够打到最大猎物的人,将在五朔节当晚扮演绿人的角色,而去年的五朔节绿人,将充当蓝人的角色。
他们是五朔节中最为特别的两个角色,蓝人象征着冬季残存的寒冷与死寂,他需要在五朔节当晚“死去”,而绿人则是他的新生,在五朔节当晚“复活”,两个人交替后,由五月女王为绿人加冕,使他成为真正的五月之王。
最为重要的是,五月女王和五月王将在点燃圣火后举办神圣的婚礼,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婚礼,而是借此庆祝大地与上天的结合,也是人们对神圣婚姻关系的祝愿,届时村民们会用红色与绿色的彩带将两人捆绑,互相爱慕的男人与女人们将结伴来到“五月夫妇”前寻求祝福。
萨洛米可不希望自己与另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捆绑在一起,她偷偷的离开人群,跑出了村子,在树林的隐蔽处偷看着男人们的狩猎。
参加狩猎比赛的都是几个村落中的青壮年,他们有些毫不在意的裸/露着自己结实的肌肉,似乎这样就能从气势上压倒对手。
萨洛米对这些人并不感冒,她寻觅着目标,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莫兰。
莫兰是和萨洛米一起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他的父母都是萨满巫医,他也继承了家族的天赋,并在几年前和萨洛米签订契约纽带,成为了迷境巫师会最后一个部族的祭司长。
眼下看来,莫兰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一只雄性白尾鹿在远处的林间匆匆掠过,这激起了男人们的斗志,他们从背后的皮袋中拿出箭矢,握紧手中的弓,蹑手蹑脚的向林子深处去走去。
萨洛米先一步找到了那只白尾鹿,它悠闲的在林间空地上漫步,时不时低下头来,吃着地上鲜嫩的野草,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
一个裸/着上半身的高大男人第一个出现在了空地边缘,他藏身于一棵山茱萸树后,抬起手臂将弓拉满,对准了低头吃草的白尾鹿。
咻的一声,箭破空而出,白尾鹿却在那一刻跳开,顺着灌木丛消失在了林中,原来是萨洛米提前用石子惊扰了鹿,男人不得不空手而归了。
萨洛米朝鹿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还没等她找到鹿的所在,就听到有人大喊:“他射中了鹿!”
萨洛米懊恼极了,她朝喊声的方向探出头去,一个留着浅色长发的男人被所有人环绕着,他高举着手中的弓,用胜利者的语气说道:“我赢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萨洛米认出了那是尼克劳斯,他什么时候参加了狩猎比赛?萨洛米从未注意到过。
不过,如果是尼克劳斯的话,好像也不错。
萨洛米满意的回到了村子里,五月柱已经被装饰好了,粉色和白色的山楂花环绕着柱子,而顶端的花环被斑斓的花朵和绿油油的枝叶包裹着,充满了繁茂的生机。
女孩们围绕着萨洛米,用清晨收集的露水清洗了她的面颊和长发,为她换上了白色的长裙,并用植物调制的油彩,在她脸上画了象征着五月女王的新枝和绿叶,将她的长发盘好后,把编织得最大最美的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
夜幕降临后,属于异教徒们的节日正式开始了,人们围站在五月柱之外,将目光汇聚在了篝火前的萨洛米身上。
一旁的艾安娜用钻木取火的方式,取得了火种,萨洛米高举起手中的树枝,靠近艾安娜手中的火种,将树枝引燃后扔进了篝火中。
火焰瞬间蔓延了整个篝火,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村子,一旁的男人们吹起了号角,捧着手鼓的人也敲打了起来。
人们在连续的号角声与鼓声中欢呼雀跃着,两个涂抹着油彩的人,被队伍推到了篝火前,蓝色油彩的男人在众人面前表演着生命的逝去,而涂抹着绿色油彩的尼克劳斯,在蓝人之后现身,单膝跪地接受着五月女王的加冕。
萨洛米将一只花环戴在了尼克劳斯的头顶,并牵起了他的手,孩子们跑了过来,用彩带将两人牵着的手和胳膊捆绑了起来,他们将保持着这样的连接直到午夜。
狂欢开始了,人们围绕着五月柱跳起舞来,几个演艺人表演着喷火和甩火球,惹得围观者们一阵阵惊呼。
萨洛米和尼克劳斯成为了节日上的吉祥物,有几对男女过来寻求祝福,萨洛米都在他们手心上画下了祝愿的咒符。
她的左手在彩带的缠绕下,被尼克劳斯紧紧的握着,结实有力的手掌带着温暖,让萨洛米的心也感到暖暖的。
这种感觉其实挺不错的,萨洛米悄悄的观察着身边的男人,发现他脸上的笑容从未褪去过。
就在萨洛米思索着尼克劳斯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了,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萨洛米,我需要一个最强力的祝福。”
来人是瑞贝卡,亚当跟在她的身后,他们的手紧紧地牵着,看上去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尼克劳斯有些不悦的问。
“上个礼拜,抱歉尼克,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我谁也没说,连萨洛米都不知道。”瑞贝卡央求的说道。
“父亲和母亲要是知道了,会责怪你隐瞒他们的。”
“我会让以利亚帮我求情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亚当,萨洛米并不相信这个男人有足够的担当,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很低,稍有不慎就会抱憾终身,就像肚子已经藏不住了的塔提亚一样。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科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的小妹妹竟然偷偷的恋爱了!”
“科尔,你可不准告诉其他人!”瑞贝卡有些急了。
“我凭什么帮你保密。”
“我···我帮你洗一个月的衣服。”
“三个月还差不多。”
“什么!”
“不行就算了。”
瑞贝卡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萨洛米并没有在她和亚当的手心上画真正具有魔力的咒符,而是随便在亚当手里胡乱画了一番,瑞贝卡满足的离开了,科尔也带着满足去喝蜂蜜酒了。
夜更深了,来求祝福的男女也越来越少了,萨洛米头顶的花环变得沉重起来,她感到有些疲惫了。
“你饿了吗?”尼克劳斯察觉到了萨洛米的疲态。
“有点,我还不知道当五月女王是要饿肚子的呢。”萨洛米装作轻松的样子,其实她又困又饿。
“我们可以偷偷的去吃点蛋糕,不会有人发现的。”尼克劳斯提议。
“真的可以吗?”
尼克劳斯没有回答,而是拉着萨洛米跑到了篝火之后,摘掉了两人头顶的花环,和手臂上缠绕的彩带。
他们在人群中穿梭着,在一个不起眼位置的小桌子前停下了脚步,桌子上放着一大块蛋糕和一桶蜂蜜酒,尼克劳斯用手边的刀具将蛋糕切割成小块,把桌子上的几个杯子都斟满了酒,两人满足的吃着喝着,彼此眼中都有着得逞的快感。
吃饱喝足后,整个身体也跟着舒坦起来了,困意早已被一扫而空,两个人几乎是一拍即合的,决定来个彻底的落跑。
即便是手臂上没有缠绕彩带,他们也并没有松开对方的手,两人相携着跑入了树林,在月光的映照下,一路不停歇的跑入了山谷之中。
夜晚的湖泊静谧而深邃,整座山谷仿都佛陷入了沉睡,但夜空中明亮的圆月与星辰却是醒着的。
萨洛米和尼克劳斯在一处较缓的草坡上席地而坐,他们看向远处反射着月亮倒影的湖面,感受着入夏第一天的温和晚风与湿润空气,彼此都深切的意识到,即便是没有那些彩带的缠绕,没有所谓的五月女王和加冕,他们的心也被拉得无限接近。
“我想起了小的时候,艾安娜讲的一个故事。”萨洛米说道。
“说说看?”克劳斯接道。
“很久以前,天空之神爱上了盖亚女神,他将自己的光和热汇聚成了太阳,一直追逐着,照耀着盖亚女神,但是盖亚女神并不想答应天空之神的追求,她持续的奔跑着,数千年,数万年的跑着,没有一刻停歇,而天空之神也从未放弃过,又过了不知多久,盖亚女神终于改变了心意,她想要停下脚步,仔细看一看天空之神的样子,可刚一停下来,她的躯干就变成了山川,皮肤变成了土地,头发变成了植被,血脉变成了溪水,湖泊和大海,她的呼吸化成了风,汗水化成了雨,跳动的心脏化成了滚烫的岩浆,你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它们结合了,盖亚女神因此变成了大地,孕育了所有的生命。”
“我喜欢这个故事,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你总会遇到那个让你永不放弃的人。”
尼克劳斯望进了萨洛米的双眼,那里似乎有着漩涡般的吸引力,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萨洛米的眼中,他的双眸就如同炽热的太阳,紧紧地握住了萨洛米的心。
在陷入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一个女孩会是理智的,萨洛米似乎理解了塔提亚和瑞贝卡,她闭上了双眼,缓慢的躺倒在了草坡上。
尼克劳斯的轻吻落在了她的双唇上,这一个漫长的,青涩的吻,尼克劳斯温柔的试探着,萨洛米则全身心的接纳着,这一吻没有夹杂何痴迷和欲望,只是最自然而然的流露。
萨洛米放松的躺倒在草坡上,她感到自己如同盖亚女神一般,也变成了山川,湖泊,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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