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恐怕是萨洛米转化成吸血鬼后,最快乐的日子了,她和尼克劳斯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客气疏离,私下却会在无人的角落里放纵欢愉,他们从未这样彻底地的拥有过彼此,哪怕这份欲望如无底洞般,也没有令两人退缩过。
与此同时,他们又与各自的伴侣周旋着,把伯爵的儿女们耍得团团转的同时,在城堡中持续的制造着尸体。
有了萨洛米的积极处理,尸体并没有很快被发现,可不断出现的失踪还是让整个马赛城陷入了恐慌的阴霾中。
萨洛米让人散布了谣言,将那些那些失踪者描述成了被神灵眷顾的人,并有多位目击者声称,亲眼看到了他们成群而伴,乘船穿越地中海,到新的大陆上传教去了。
这只能暂缓恐惧蔓延的时间,按照科尔制造尸体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他们又必须抛下马赛,逃往别处了。
反正只要挨过这个秋天就够了,萨洛米毫不在意。
特里斯坦察觉到了萨洛米和尼克劳斯之间存在着什么,这只是个怀疑,没有任何充分的证据,他决定让卢锡安盯着萨洛米,时刻向他汇报萨洛米的行踪。
对于特里斯坦的吩咐,卢锡安不敢有任何怠慢,但他打心眼里厌恶这个前主人,总会在汇报时自动忽略了萨洛米每周消失的那几个小时。
尼克劳斯并没有被一时的快乐冲昏头脑,他在心底一直酝酿着报复的计划,到底用什么方式来痛击萨洛米,才能令她震惊,难过,一蹶不振呢?
自从尼克劳斯和萨洛米重归于好后,就再没有赴过奥罗拉的邀约,这让奥罗拉的心如同火烤般焦灼,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冷落了,他们明明情在最浓处,却戛然而止了。
奥罗拉感到困惑又难过,她将自己满心的爱意,全部倾吐在了一封信中,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刻,悄悄塞入了尼克劳斯的手中,可接下来日子里,尼克劳斯似乎变得更加冷漠了,就连面对面时,也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奥罗拉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她就会被自己的爱情折磨而死了,那时她的生命将像一朵凋零的花一般,再无生机和意义。
被逼到绝境的她,尝试着最后一搏,她再次递给了尼克劳斯一封信,信中只有短短的一段话:今晚我会在西边的塔楼上等你,如果太阳升起之前你还没有出现,我将会纵身一跃,就此永别了。
尼克劳斯看着手中的信,心下清晰明了——时机终于到了。
奥罗拉是个纯粹到过分天真的少女,这样的人爱的炽烈也恨的炽烈,一旦被逼入绝境,她心中横冲直撞的情感,将化为最锋利的武器。
昏暗的塔楼内,奥罗拉焦急的站在窗前等待着,夜已经深了,尼克劳斯仍没有来,她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空地,想象着身体坠落那一瞬的剧痛,她丝毫不畏惧死亡,因为这一切和她心中所遭受的痛苦相比,不值一提。
她提起裙摆,扶着凸起的墙砖,一只脚踩上了窗口的边沿,并借着力将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
晚风微微的吹着她耳边的发丝,温润潮湿的空气轻抚着她的肌肤,如果没有这刻骨铭心的爱情,她会过得无比快乐,自在,享受所有生命给予的馈赠。
一切都结束了,当太阳升起时,她会义无反顾的赴死,等她死后,尼克劳斯会不会心痛呢?
她尝试着移动自己的双脚,不佳的平衡感使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可她却没有半点胆怯。
她用迷药迷晕了自己的女仆,扮成她的样子睡在了床上,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女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奥罗拉一边挪动脚步,一边思忖着,放下的一只腿突然失去了着力点,就这么滑下了窗沿,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向窗外倒去。
“啊!”她惊呼了出来,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只感觉被一个宽大的身体拥入怀中,忽的一下撞入塔楼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却没有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尼克劳斯的面容在奥罗拉的眼前渐渐清晰,刚刚发生的一切仿若真的经历了生死,而这种死而复生的幸福感,已经让她泪流满面了。
“你终于来了,尼克,我知道你是爱着我的,就像我爱你那样,对吗?”奥罗拉抚摸着尼克劳斯的脸颊,完全忽略了他现身的方式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看着这个充满人性的,未曾被邪恶浸染过半分的女孩,尼克劳斯的心柔软了下来,对于自己即将要利用女孩的行为,他还是于心不忍的。
他确实曾被奥罗拉的单纯和热情吸引着,短暂的陷入了进去,但这份情感跟复仇的计划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尼克,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每天晚上我都枕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头入睡,失去了你就连呼吸都变得痛苦了,如果你厌倦了我,请你告诉我,但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
“对不起,奥罗拉,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羞于见你了。”尼克劳斯眼神躲闪,表现出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你是爱着我的!”奥罗拉为尼克劳斯的背弃找到了理由“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你的倾诉,再强大的困难我都可以陪你一起面对,告诉我吧,尼克。”
尼克劳斯将奥罗拉扶了起来,他握着奥罗拉的手,深切的说道:“这段日子里,我去见了另一个人,她就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
萨洛米正在看一本关于历史的书籍,敲门声响起,得到应允后,卢锡安抱着一卷巨大的羊皮纸,进入了书房。
“你拿的是什么,地图吗?”萨洛米问。
“我不知道,主人,这是尼克劳斯大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萨洛米接过纸卷,没有避讳的直接在卢锡安面前解开绳子,展开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幅用多彩的颜色和繁复花纹所组成的画,单一的线条勾勒着女人的轮廓,不同花纹和颜色的图案形成了女人的衣服,和她身后的植物和花朵,整幅画斑斓多彩,充满着细节感。
在十一世纪的欧洲,只有那些最具天赋的艺术家才能创作出这样的画作,特里斯坦看到也一定会赞不绝口的。
“这画上画的是您对吗?真的是太美了,我从没见过哪个艺术家的用色会这么大胆,当然,您作为画中的主角,让这幅画更加绝妙了。”卢锡安不停地抒发着赞美之情。
尼克劳斯确实轻易就抓住了萨洛米的特征,任谁都能一眼认出画中的人。
萨洛米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画,并将早已准备好的木匣子递了过去。
“这是送给尼克劳斯的回礼,替我好好的感谢他。”
木匣子中装的是一套银质木雕工具,两个人就这样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通过简单的礼物传情送爱,没有人会觉得奇怪,这完全合乎于朋友之间的礼仪。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尼克劳斯用他们的母语,以花纹的方式围绕着画作,写下了一首关于爱情的诗。
没有人会知道。
“对了,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萨洛米关心的问。
“托您的福,她已经痊愈了,如果不是您上次送我的戒指···恐怕她熬不过这个冬天。”
“痊愈了就好,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
“感谢您的慷慨。”
从书房离开后的一路上,卢锡安心里都是美滋滋的,他如今的生活品质已经远高于从前,工作量也大幅减少,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只要抱紧萨洛米这个靠山,他就再也不用惧怕特里斯坦了。
之前他一直谋划着和奥罗拉私奔的计划,可他一无所有,又能给奥罗拉什么呢?还不如在萨洛米面前多讨些赏赐,等到他翅膀硬了的时候也不迟。
自从萨洛米来到了马赛城堡,就在尽她所能的收买着特里斯坦身边的人,特里斯坦行事冷酷,性情乖戾,那些暗中憎恨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倾向于萨洛米,而那些追随他的人,也会对萨洛米产生额外的好感。
不过其中有那么一小撮人却是例外,那是以名叫肖威尔的骑士团团长为首的骑士们,他们一共有七个人,每个人都统领着一支军队,而这些骑士们直接听命于特里斯坦,萨洛米没有任何机会插手其中。
团长肖威尔是特里斯坦最信任的亲信,萨洛米虽然和他只有短短几次会面,却清晰的感受到了肖威尔对她的怀疑和敌意。
她花了大价钱以特里斯坦的名义宴请骑士们,尝试着化解她和肖威尔之间的僵局,却被骑士们泼了冷水,他们有说有笑却都无视着萨洛米,带头的肖威尔甚至直接“请她”离开宴席。
萨洛米知道自己无法在特里斯坦面前,说他最信任的人的坏话,只能另做打算,她让祭司长奥古斯特暗中调查了肖威尔,试图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来自一个没落世家,从小在城堡里长大,并一直作为特里斯坦的亲信培养着,据说他的母亲和马特尔伯爵有些较远的血缘关系,所以还算是特里斯坦的表亲。”奥古斯特回答。
“他对特里斯坦的忠诚毋庸置疑,说不定还握着更多我们想象不到的权利。”萨洛米分析道。
“至于他的喜好···和常人有些不同。”奥古斯特有些吞吞吐吐。
“是什么?”萨洛米好奇的问。
“呃···他的情妇们都说他是个变态。”
“难道他有特殊的癖好?”
“据说他喜欢被毒打和虐待,他和情妇们寻欢作乐的时候,会让她们拿鞭子折磨他,用言语羞辱他。”
“哼。”萨洛米冷笑了一声,怪不得肖威尔会忠诚于特里斯坦,说不定在卢锡安被毒打时,他还暗中嫉妒呢,这种有受虐倾向的人,不吃萨洛米这一套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其他人,应该都是趋炎附势罢了。
“这种人留着对我们没有好处。”奥古斯特说。
“再观望一阵吧,等下个月婚礼那天,圣欧莫部族进入城堡,就是我们施计划的时机了。”萨洛米答道。
城堡里的所有人都非常羡慕特里斯坦和萨洛米,他们深爱彼此,又互相尊重,是所有人眼中伴侣的典范。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萨洛米越发的觉得,自己像是一件被特里斯坦拥有的物品,虽然他装作体贴入微的样子,但隐藏得更深的本性,是对一个所有人艳羡物品的独占欲和掌控欲。
萨洛米必须耗费更多的时间来陪伴特里斯坦,她通常会让自己的女仆待在不远处,好在特里斯坦从未有过越矩的行为,这让萨洛米少了很多麻烦。
爱情是生活最好的调味剂,即便是走在特里斯坦的身边,只要她想到了尼克劳斯,整个人也会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特里斯坦察觉到了萨洛米嘴边藏不住的笑意,他走到了萨洛米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在想什么?”
萨洛米回过神来,她看着特里斯坦,催眠着自己把面前的人当做了尼克劳斯。
“一想到每一天都能见到你,而这样的生活将永远持续下去,我就感到快乐,我已经对我们的婚礼迫不及待了。”
这招果然奏效,萨洛米第一次对特里斯坦说情话,也能如此走心。
“那个日期已经不远了,我会准备最盛大的婚宴,你不会失望的。”特里斯坦牵起萨洛米的手,贴近唇边吻了下去:“到那时你就可以摘下这个戒指了,我会给你象征着这座城堡女主人的宝石戒指,那会是我们结合的见证。”
“我很期待。”萨洛米嘴上答应,心里却想着,谁也不可能让她摘下自己的日光戒指。
夏末时节,是马特尔伯爵去城郊马场的日子,他的儿女,附庸的贵族,以及亲信和骑士们也会一同前去,届时会举办赛马和格斗比赛,前去的人们除了可以在赛场上一决高下以外,还可以吃到附近农场中新鲜的作物,肉类和乳酪,并喝到精心酿制的好酒。
萨洛米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可以离开城堡的日子,虽然她经常会去城堡之外的林中和草场上,但一成不变的景色还是会让人乏味。
最重要的是,尼克劳斯也在同行的行列,到时候就让特里斯坦去陪他的骑士们吧,她可要趁机开溜了。
在马场度假的第一天,萨洛米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这是盛产西瓜的季节,在热气笼罩的午后,享受着果汁的口感和糖分,这辈子第一次吃到西瓜的萨洛米,由衷感到权贵阶层的生活就是一首诗。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迈克尔森兄妹们,也对很多东西和场面惊叹不已,从未尝过的香料,最新鲜的海产和最好的肉,丰厚的奶制品和动物脂肪,民间连一小匙都会卖出高昂价格的黄油和蜂蜜,这一切都如同取之不竭般围绕在周围。
除了早就习以为常的特里斯坦和奥罗拉以外,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城堡里的生活虽然也很富足,但或许是季节的原因,远没有在马场里来得夸张。
也许再过几年,他们就能适应这种奢靡的生活了,不过享受当下这种被新鲜感冲击的感觉,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第二天的格斗赛场,萨洛米坐在了其中一个看台的中央,这是为女士们专门准备的看台,奥罗拉和瑞贝卡就坐在她的身边。
和尼克劳斯重归于好后,萨洛米也与瑞贝卡互诉了衷肠,眼看着越来越热络亲密的两人,奥罗拉渐渐成为了那个难以融入的“第三者”。
从萨洛米初来城堡时,奥罗拉就不喜欢她,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对萨洛米并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们两个几乎没什么交集,除了公共场合下的场面交流,私下里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令萨洛米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奥罗拉显得相当主动,可说话的态度却让人意味不明。
“我的哥哥们又一次战胜了骑士,他们真是不知道收敛。”瑞贝卡吐槽道“尤其是科尔,他那么急着用剑挑起肖威尔的头盔是做什么?他应该试着让比赛过程更精彩才对。”
当然,最重要的是隐藏实力,避免被人怀疑。
“你说得对,不过以利亚就优雅的多了,看得出来,连他的对手都很钦佩他。”萨洛米评价道。
“那你觉得尼克劳斯怎么样?”奥罗拉问道。
萨洛米转头看了看奥罗拉,停顿了片刻说道:“他是个优秀的战士。”
“一会是他和我哥哥特里斯坦的对决,你支持谁?”奥罗拉追问。
“我相信特里斯坦的实力,这会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是吗,我倒觉得尼克劳斯的实力远超特里斯坦了,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也许吧。”
“别说违心的话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就在这时,看台上传来了一阵欢呼声,三人看向赛场,特里斯坦的剑已经抵在了以利亚的喉咙前。
就算是故意输给你,也会让你觉得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连观众们都叫好不已,以利亚越来越懂得与上位者们的相处之道了。
看着已经走上赛场的尼克劳斯,奥罗拉停止了追问,专注的看起了两人的打斗。
萨洛米看着奥罗拉的样子,陷入了沉思,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一旁沉默着的瑞贝卡,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紧张,她向萨洛米隐瞒了尼克劳斯与奥罗拉牵扯不清的过往,她害怕萨洛米知道真相后感到受伤,也同样不希望奥罗拉被萨洛米伤害。
格斗比赛的结局出人意料,尼克劳斯战胜了特里斯坦,他假装卖了一个破绽给特里斯坦,却最终又拿回了主导权,以一种轻松的方式打赢了比赛。
特里斯坦面不改色,他与尼克劳斯握手拥抱,一副输得心服口服的样子。
以萨洛米对特里斯坦的了解,这都是表面功夫罢了,虽然特里斯坦不会喜欢那种故意输给他的人,但对于比他强的人来说,重新扳倒对方会是他最重要的事。
这天晚上,会举办一场对比赛获胜者授予荣誉的晚宴,权贵们总是有狂欢的借口,荣誉什么的也许并不重要,放纵享乐才是主要追求。
回到卧房休息的萨洛米,在门缝后发现了一张纸条,那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晚宴后马厩见。
是尼克劳斯,萨洛米欣喜不已,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晚宴上就吸引了一大波关注和赞美,然而这一切都只为了那一个人。
晚宴快结束时,萨洛米以身体疲惫为借口,提前离开了宴会场。
“卢锡安,你送我到这就行了,”萨洛米在通往马场的门廊前停了下来“我想透透气,你先回去吧,告诉特里斯坦,我已经睡下了。”
萨洛米经常让卢锡安为她打掩护,虽然卢锡安不知道萨洛米去做什么,但每次都会帮助她完美的掩饰过去。
“放心吧,我会让您享受一个安静的夜晚的。”
萨洛米穿过马场,来到了马厩前,这里的马都是最珍贵的品种,不论是速度,耐力,还是美观度都是绝无仅有的。
她掠过一个个马厩,看着里面沉静得如同工艺品的马匹,马厩尽头一闪而过的身影被她的余光捕捉了,她闪身过去,穿过了马厩的后门,来到了堆放牧草的仓库。
这里的牧草堆得有一座小山包那么高,整整齐齐的两摞中央,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萨洛米顺着通道走了进去,一小摞牧草堆上坐着的身影,让她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了裂缝。
“怎么,看到我觉得很失望?”奥罗拉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恨,她彻底发挥出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她从未把萨洛米放在眼中过。
“你该回去了。”萨洛米冷冰冰的说。
“该回去的是你,如果我的哥哥特里斯坦发现你正在做的事会怎么样?你将成为我们整个家族的耻辱。”奥罗拉从牧草上跳了下来,她站在萨洛米面前,眼中充满了萨洛米读不懂的恨意。
“那个留言是你写的?”萨洛米问。
“不,那是尼克写的,我让他写的,他根本就不想来见你,是我主动要求充当这个说出真相的恶人,他巴不得能够摆脱掉你!”
奥罗拉步步紧逼,萨洛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直到已经抵住了身后的牧草。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上个礼拜还难舍难分,怎么转眼几天过去,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知道吗,尼克向我倾诉了他心中的痛苦,他是如何被你逼迫着,与你延续那个早已不存在的旧情,他说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折磨,就算在地狱中被烈火焚烧,都要比这好过!他说他再也忍受不了了,我不会让他成为那个恶人的,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虽然不愿相信那些话是真的,但看着奥罗拉信誓旦旦的样子,萨洛米的心脏似乎被一股力量撕裂了一般,悲伤,恐惧,憎恨,痛苦,所有的一切都掺杂在了一起,而一把锋利的刀刃正在其中使劲的搅动着。
看着萨洛米眼角噙着的泪水,奥罗拉知道自己成功了,她所有的恨意和不甘都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真是个疯子,我们两个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萨洛米逞强的说道。
“你才是拆散我们的那个人,尼克说过,我是他挚爱的,也是唯一爱着的人,他爱着我的纯洁,美好和善良,而这些在你身上都从未存在过,你的心和你脚下的泥土一样黑暗,他早就看透这一切了!”奥罗拉越说越得意起来“尼克还说过,他会娶我做他的妻子,如果父亲不同意的话,他就会带着我永远的离开这里,而在那之前,你的下场也不会好过,我会做我应该做的事,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永远的离开马赛,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和特里斯坦的面前,第二,你欺骗特里斯坦的行径会被公之于众,你会在□□中了却余生,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怎么会这样呢?我捧着我的心脏,向你双手奉上,将我最柔软,最脆弱,又是最热切和赤诚的部分展现给你,毫无保留的珍惜你,爱着你,我的真心,就值得被这样践踏和羞辱吗?
萨洛米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她内心中对尼克劳斯的斥责逐渐转化成了对自我的攻击。
是我太愚蠢了,是我高估了自己,也许他从未爱过我,我是他最憎恨的,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人。
真是活该!
萨洛米抬头看向眼前的奥罗拉,视线却聚焦在了她身后插在牧草垛上的一把长柄镰刀上。
“看来尼克劳斯也不是那么的爱你。”萨洛米嘲讽的说道。
“什么?”奥罗拉对萨洛米突然的反应感到不解。
“他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的,而他根本不在意。”
萨洛米刚准备抬手拿起镰刀,一个声音叫住了她:“萨洛米!”
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进了仓库,他伏着身子不断的喘着粗气,抬起的脸竟然是卢锡安。
“我不是故意要直呼您名讳的···原谅我,我没能挡住特里斯坦,他坚持要去卧房看您,我已经尽力拖延时间了···奥罗拉小姐,你怎么也在这?”
看着表情诧异的两人,萨洛米改变了主意,她绝不会轻易放过惹她不愉快的人,死简直是最便宜的惩罚了。
“卢锡安,我知道你一直暗恋着奥罗拉,她刚刚和我坦白了,她也一样深爱着你。”萨洛米说道。
“你在胡说······”奥罗拉吃惊的话语被萨洛米打断了。
“我知道你爱他爱的无法自拔了,你想要和他私奔,和他建立家庭,和他一起逃离城堡,我说的对吗?”萨洛米紧盯着奥罗拉的眼睛,只见奥罗拉神情变得呆滞,可当望向卢锡安的那一刻,眼中的光芒就闪烁了起来。
“卢锡安!”奥罗拉握住了卢锡安的手“带我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这······”卢锡安有些受宠若惊,更多是被打破计划的无奈,他并非不想带奥罗拉走,可这会他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实力给予奥罗拉安稳的生活。
“我会帮助你们的,我的卧室里有一箱值钱的珠宝首饰,那些东西足够你们富足的度过余生了,只要你们需要,我会永远支援你们的。”
“好吧,”脑子活络的卢锡安马上反应了过来“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这里,到那时你能接应我们吗?”
“当然,我会雇一辆马车将你们送出城外。”
“就这么说定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草场那边传来,是特里斯坦和他的侍从们,萨洛米超出常人的听力使她轻易的捕捉到了,可面前的两人却浑然不觉。
对不起卢锡安,看来送你们私奔的事要泡汤了,我会记得你的牺牲的,萨洛米心想。
特里斯坦闯入仓房时,只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卢锡安和奥罗拉,萨洛米早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抓住他!”特里斯坦满含杀意的说道。
萨洛米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她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纸条,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竟被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好在她已经完全清醒了,所谓的婚礼也没有必要办下去了,提前实施所有的计划吧。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一个男仆私会奥罗拉公主被活捉的消息传进了萨洛米的耳朵,这是那群女仆从士兵口中听来的。
奥罗拉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里,下午的赛马也临时取消了,萨洛米带着人闯入了马特尔伯爵的住处,将他从床上揪了起来。
“伯爵大人,该起床了。”萨洛米说道。
早在萨洛米来到马赛城堡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和马特尔伯爵深入对谈过了,他们签订了一个协议,来确保马特尔成为一个真正的合作者。
萨洛米为什么不直接把马特尔变成傀儡呢?因为她意识到,贵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即使是父亲和儿子,也并非是同一阵营的。
这座城堡里真正手握兵权的人是特里斯坦,而马特尔是则是贵族们名义上附庸的对象,还得到了法兰克国王的认可。
正是因为这些虚妄的认可,马特尔才能坐拥普罗旺斯王国,可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独立,永远受制于法兰克王国,所以在特里斯坦十岁时,就把兵权转给了他。
他对自己儿子从小的教导是,独立是永恒的理想。
最近的几年里,他发现自己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十五年的自治期已满,法兰克国王要收回他所赋予的权利,马特尔只好转而找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大公,用所谓的联姻换取十五年再加十五年的短暂自由。
而萨洛米抛出的橄榄枝就是——绝对的自治与自由。
萨洛米想要将普罗旺斯打造成一个巫师会联络和扩展权利的枢纽,这个地理位置优渥的中心沿海领地,将会让巫师会的扩张变得如鱼得水。
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收回特里斯坦的兵权,让马特尔成为唯一的掌权者,完成这一切后,萨洛米可以送给马特尔一个附加的奖励,那就是永生不死。
马特尔的身体并不好,虽然他还算年轻,但长期的肺病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而他那薄情的儿子,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没有必要拒绝一个愿意合作的人,一个聪明人比一个傀儡更具有利用的价值,毕竟出于自我驱动的进步,将会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发生什么了?”看着自己床前站着的一群人,马特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你该收回兵权的日子了。”萨洛米说。
“你们不该这么着急的,我还没有准备好。”
“可你的命好像等不了那么久了,医生说你的病情熬不过这个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当我们的协议生效,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早点死。”
马特尔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萨洛米将一杯滴入了自己血液的水递给了他,看着他一饮而尽,满意的离开了。
兵权只有主动让出这一说,从没有什么收回一说,但身为伯爵的马尔还有另一个方法,就是拿掉特里斯坦的继承人和贵族的头衔,让他彻底沦为平民,再暗中杀掉他亲信的骑士,这样兵权就会自动回到伯爵的手中。
那头的特里斯坦还浑然不觉自己要危难当头的事,他尽情的折磨着卢锡安,把自己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了卢锡安的身上。
看着刀柄上的鲜血,特里斯坦感到一阵快意涌上心头,如果能让萨洛米也尝尝这个滋味就好了。
尼克劳斯不忍心卢锡安受到这样的折磨,他前去探望,却被特里斯坦一语道破了身份。
平静一旦被打破,就像是连锁反应,负面的事件将一个接一个的爆发出来。
机缘巧合下,卢锡安成为了第一个被转化的吸血鬼,沾染了尼克劳斯鲜血的刀柄刺进了他的身体,伤口愈合了起来,他以为自己重获新生,兴冲冲的去找奥罗拉,却被特里斯坦带来的士兵刺破了胸膛。
迈克尔森兄妹们一整天都在为卢锡安哀悼,直到他从即将被点燃的草垛上醒来。
萨洛米已经与圣欧莫部族取得了联系,萨洛米将在返回城堡的路上与他们汇合,一切都将在未来的三天之内尘埃落定。
去他的婚礼吧,她早就玩够了。
一切都在悄然进行着,在人们熟睡的时间里,马特尔伯爵命人潜入了骑士们的住所,一个一个的割下了他们的头颅。
马特尔在桌子前数了数战利品,一个,两个,三个······怎么只有六个?
“少了谁?”他问。
“肖威尔团长并不在房间里睡觉。”手下回答。
这可是件糟糕的事,肖威尔是权利最大的骑士,如果他发现了什么,提前报告了特里斯坦,后果不堪设想,而那六个骑士的权利都将自动转给肖威尔。
马特尔找来了萨洛米,他的人可没有寻人定位的本事。
萨洛米也没有,她不想大半夜的吵醒奥古斯特,便决定自己去找。
途经特里斯坦的房间时,萨洛米听到了一阵阵娇/喘与呻/吟声,虽然她心里半点没有留过特里斯坦的位置,也是她背叛在先,可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让她满心不爽。
她踹开了房门,走到床前,一把扯掉了半透明的帷幔。
看到了萨洛米的特里斯坦满眼不屑,他怀里的人藏在被窝中,胆怯的不敢探出头来。
“出去。”特里斯坦反感的说道。
“你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萨洛米质问道。
“我不觉得我需要对你解释,我知道你和尼克劳斯都背着我做了什么,我早该相信肖威尔的话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手上的戒指,你和他们兄妹几个都带着同样的戒指,戒指上的宝石虽然被打磨的各不相同,却有着同样的纹路走向,看得出它们是出自同一块原石,还有那张令人倒胃口的纸条,我和尼克劳斯通过几次书信,他的字体我绝不会认错,然而这都只是让我怀疑罢了,最终确认其实是通过卢锡安,他被我折磨的受不了,全都坦白了,他曾亲眼看到你和尼克劳斯私会!哈!看来我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白痴!”
被子下露出的一抹金发让萨洛米感到有些熟悉,她抓住了被角,使劲一掀,光洁的两具身体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肖威尔?”萨洛米诧异的问道。
那金发的主人正是骑士团的团长肖威尔,他憎恶的看了萨洛米一眼,转头将脸埋入了特里斯坦的脖颈,亲昵的就像是他们已经无数次这么做了一样。
一股火气噌的一下涌上了萨洛米的心头,如果这被窝里是任何一个情妇,她都不会这么愤怒,可竟然连女人都不是······这才是赤/裸/裸的欺骗!
特里斯坦拍了拍床边,揶揄的说道:“你可以加入我们,三个人一起怎么样?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魅力!”
萨洛米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强压了下去,这不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快点穿上衣服吧,马特尔伯爵在找你了。”
站在主厅里的特里斯坦,被毫无预兆的革去了继承人和贵族的头衔,正在震惊和伤心时,随从向马特尔伯爵乘上了一个托盘,盘中是一撮被鲜血浸染的金发。
“不!”看清那头发是来自肖威尔后,特里斯坦痛苦的大喊起来。
人心是最难以琢磨和掌控的,有了这次经历,萨洛米决定以后直接精神控制,少走这些无谓的弯路。
有了马特尔伯爵的掩护,城堡中不断出现的尸体,以及城中不断发生的失踪,都被很好的掩盖了,因为连伯爵如今也变成了制造尸体的人,卢锡安更是几乎每一天都沉浸在吸血中。
卢锡安好几次恳求尼克劳斯,将奥罗拉也转化成吸血鬼,可尼克劳斯并不同意,他认为这是可怕的诅咒,不该有人再去承担。
而他和萨洛米之间,又回到了在城堡里重遇时的状态,互相无视,偶尔敌对,但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为什么马特尔还不解除奥罗拉的禁足?”卢锡安不解的问。
“我不知道,这也许是好事,城堡里已经不太平了。”尼克劳斯回答。
马特尔这些日子里在不断铲除着异党,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舍弃,女儿又算什么?
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萨洛米的主意,越是看到尼克劳斯在意奥罗拉的样子,她就越不想要奥罗拉好过。
不久以后,城堡中的血雨腥风渐渐平息了,以利亚独自一人找上了萨洛米。
“我们谈谈吧。”他淡淡的说道。
······
“萨洛米,我认为这里已经不是可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了。”
“你们完全可以离开,留在这做什么?”
“我不觉得这一次还要分开行动,外面已经遍布了吸血鬼的传言,如果迈克尔找到了这里,我们应该聚在一起才更安全。”
“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暂时不能离开。”
“什么事?你已经和你的巫师部族取得了联络,还有什么?”
“等局势稳定了,再走也不迟。”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知道巫师会帮了你很大的忙,但有太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从你刚到马赛时我就开始怀疑,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萨洛米终于明白了以利亚此次的目的,看来他已经察觉了精神控制的力量,这时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你总是你们兄妹中最睿智的那一个,我想我们可以站在同一战线了。”
······
“猜猜我今天早上看到了谁?特里斯坦!趁我没注意他溜走了,现在说不定还藏在城堡里呢。”科尔说道。
“是你看花眼了吧。”卢锡安说。
就在前不久,特里斯坦逃跑了,他本来被禁足在城堡中,却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逃了出去。
其实是卢锡安放走了他,并警告他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不是奥罗拉透过一门之隔苦苦哀求,他也不会这么做。
如果被科尔或是尼克劳斯知道了,他绝没有好下场。
萨洛米看穿了卢锡安的心思,她单独找到卢锡安,告诉了他事情的严重性。
“特里斯坦会把我们的消息散布出去的,你能想象全马赛城的人都知道城堡里有一群吸血鬼的后果吗?”
“怕什么,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一走了之,但一定要带上奥罗拉。”
萨洛米心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迈克尔的威力,聪明的特里斯坦早就察觉到了他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我可以帮助你,”萨洛米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帮你转化奥罗拉。”
“真的?尼克不会同意的。”卢锡安摇了摇头。
“不需要他同意。”萨洛米有些不悦。
“有时我觉得尼克说的也对,奥罗拉那么单纯可爱,实在不想让她也面对吸血鬼的黑暗。”
萨洛米瞬间回想起了仓库里的那一夜,奥罗拉的话句句都击打在她的心头,箭无虚发。
萨洛米早该这么做了,她倒是想要看看,当尼克劳斯看到他心目中纯洁,美好又善良的存在,也变成了一个贪婪嗜血的怪物时,会是怎么一番场面,他还会爱她如故吗?
阴暗的地牢中,特里斯坦靠在漆黑得看不清质地的铁栏杆上,面色灰暗的如同将死之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大声说道:“杀了我吧!”
“别做梦了,我会把你一点一点的肢解下来,让你尝尝缓慢死去的痛苦。”萨洛米尽情的恐吓着特里斯坦,以利亚从她身后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是时候了,要不了多久,迈克尔就会找到城堡里来,我们必须动手了。”
萨洛米点了点头:“他是你的了。”
以利亚闪身进入了监牢中,在黑暗中凭借着本能享受起这道大餐来。
城堡中的一间会客室内,瑞贝卡,科尔和芬恩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一致做了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抛弃马赛城堡,北上向巴黎进发。
这是个秘密的决定,他们刚刚得知吸血鬼始祖的绝对精神控制力,决定利用马特尔伯爵,在城堡中设下陷阱,牵制迈克尔的同时为他们的逃跑创造更多的时间。
萨洛米在走廊里遇到了尼克劳斯,两人相对无言,但还是结伴朝会客室走去。
这些天里,萨洛米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不知为何,自从被奥罗拉的出言不逊伤害后,她对尼克劳斯的热情和爱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她与这份感情隔绝了切来。
在看透的那一刻,心就冷却了下来,相应的,连恨意也没有了。
她忘记了那些美好的感受,甚至无法理解自己为何曾经那么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尼克劳斯也是一样,报复之后并没有预料中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平静。
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够让他们以立场的角度站在同一边,即使一起逃亡也没有关系。
“知道吗,我最近总是会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事,那会我们太无忧无虑了。”萨洛米说道。
“无忧无虑的人,我们两个?”尼克劳斯好像听到了好笑的事“因为年长而过早察言观色的以利亚,身为大哥却只知道向母亲谄媚的芬恩,被父亲视为眼中钉的我,以及从会呼吸那一刻就野心勃勃的你,怎么看也不像是无忧无虑吧?”
“这么看的话,确实只有科尔和瑞贝卡才能称得上是无忧无虑。”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都是被诅咒的人。”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萨洛米问道。
尼克劳斯一愣,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现在呢,那份情感还在吗?”
“忘了它吧,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
尼克劳斯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转角处的楼梯口。
“我又何尝不是呢?”萨洛米喃喃道。
人类告别童年,迎向成长,吸血鬼告别活着,迎向死亡。
都是自然规律罢了。
······
最后一个来到会客室的是以利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袖口,紧闭的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我们等太久了。”芬恩迎了上来。
“谁能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办?”科尔问道。
“还是老办法,投票决定,我和萨洛米都认为这次应该去大城市,人多的地方对于我们隐藏身份更有利。”以利亚解释道。
“没有用的,”瑞贝卡丧气的说道“我们走到哪,死亡就跟到哪,一路丢弃的尸体就像是地图上的路标一样,即便是到了大城市,也安顿不了多久。”
“所以我们要学会浅尝辄止,尽量不要杀死猎物,而是消除他们的记忆。”以利亚说。
“我做不到,”科尔抱怨道“我不信你们谁能做到!”
“如果你做不到,就等着被迈克尔杀死吧,我可不奉陪了。”芬恩说道。
大环境下,芬恩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我认为瑞贝卡说得对,”尼克劳斯说“即便是在再小心翼翼,迈克尔还是会得到我们的风声,没有更好的计策了吗,说不定可以抢走他手里的白栎木桩?”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马特尔的军队可以对迈克尔发起进攻,这足够为我们的逃跑争取一些时间了。”萨洛米说道。
“我和萨洛米还另外有一个计划,”以利亚补充道“我们可以操控几个替代品伪装成我们的样子,把迈克尔引到相反的方向。”
“那么问题来了,替代品在哪里,到哪去找六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呢?”科尔问道。
“不需要一模一样,奥古斯特可以用我们的血和头发制造一个仿制的象征物,只要带着这个象征物,就能迷惑看到他们的人的双眼。”萨洛米说。
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计划,他们交出了自己的血和头发,除了萨洛米,迈克尔根本不知道萨洛米也在其中,这是他们的优势,加上巫师会的庇护,迈克尔绝不会想到他们是以群体行动的。
被尼克劳斯转化的卢锡安是现成的替代品之一,加上被以利亚转化的特里斯坦,和被萨洛米转化的马特尔,他们分别可以替代尼克劳斯,以利亚和芬恩,至于科尔,萨洛米早就想好了,她并没有杀死特里斯坦的情人肖威尔,而是将他转化,囚禁在了城堡中。
而瑞贝卡的替代品,也在不久之前就准备好了。
······
“打开门吧。”
士兵开启门锁后,萨洛米走入了屋内。
奥罗拉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地上,她看上去疯疯癫癫,处在不断崩溃和崩溃的边缘中。
“想清楚了吗?”萨洛米问。
“转化我吧,为了卢锡安我愿意做任何事。”奥罗拉用微弱的力气说道。hTTps://WWw.xs74w.com
“可你不是真的爱卢锡安,你会伤他的心的。”
“谁说的,那是谎言,卢锡安是我人生中的唯一挚爱!”
“你可以醒过来了。”萨洛米凑近阿罗拉,看着她的瞳孔说道。
奥罗拉瞳孔一闪,突然就这么躺倒在地,大哭起来。
“杀了我吧!”
“你和你哥哥说了一样的话。”
“他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呜呜呜······我也不想活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我还期待着你这束薰衣草被血浸染的样子呢,到时候你既不纯洁,也不美好,更不善良,尼克劳斯还会爱你如初吗?”
萨洛米用手抵住了奥罗拉的后脑,将破裂的流着血的手腕塞进了她的嘴里。
奥罗拉剧烈挣扎着,在终于挣脱之后连连后退并尖叫起来。
“冷静点!”萨洛米吼道,奥罗拉瞬间闭上了嘴巴。
“你的哥哥特里斯坦招来了我们最不喜欢的迈克尔,现在你们要代替我们,承受这召唤魔鬼的恶果了,好好睡一晚吧,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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