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要调侃几句损友的心情被电话那头哭得声线都变调的曲英俊扫个清光。
韦泱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会又是被女人甩了吧,这小子!瞧这哭得……天昏地暗。啧啧!
“曲英俊——你……”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好像又有点反常!
电话那头曲英俊没有回话,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越听越不对头,那边曲英俊光顾着哭,这哭着哭着就把韦泱莫名拉进一个忐忑不安的情绪中再无限放大。
贺卿抬眸看了韦泱一眼,不由得眉头一紧,就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心脏那处更是突突跳着鼓动太阳穴,仿若像是有个铜钟在体内回响。
难道又是冲着他们来的?
一时间,韦泱也有点茫然不知所以,下意识就想问个明白,刚开口,曲英俊的哭声就从电话那头像洪水冲开堤坝“哇——”的一声,韦泱受不住这分贝偏了偏耳朵。
韦泱是非常熟悉曲英俊的品性,从小就爱哭,可也不是这种暴雨哭法。
“韦泱……呜呜……小——小周医生——”曲英俊那头哭得气都缓不过来,断断续续,说了一句半句,就再也说不下去,取而代之是嚎啕大哭。
在旁的贺卿敏锐地捕捉到了曲英俊话中的重点人物,周止渊。
此事似有蹊跷,贺卿抿了一下唇再看向韦泱时,只见韦泱脸色煞白。
韦泱的表情就凝固在当下,心中默念着周止渊的名字,鬼使神差般脑海中居然联想起那夜被邹淼苗在隧道攻击自己的画面。
震撼视觉的画面让韦泱打了个寒颤,根本不敢往下联想。
韦泱结巴道:“怎……怎么了?周止渊是……怎么了?”
细听,韦泱的声音已经发颤,他害怕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坏结果会成真。
曲英俊听到周止渊的名字,更不能自已,哑着声哭,话都说不出来。
韦泱就僵在原地听着手机那头铺天盖地的哭声,又过了好一会,曲英俊才慢慢缓过来道,“小周医生,义诊时……出,出意外……车从山道上翻了下去……失踪了!”
“什么?!!”韦泱失声反问道,他不可置信地扭头睁大眼看着贺卿。
曲英俊这话无疑就等同于宣告周止渊“凶多吉少”。
这平白无故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会从山道翻车下去失踪了?!韦泱转头一想,但总比死了的强……不,这其实没差多少……
这一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将乔迁新居的喜悦撞得七零八落。
韦泱行尸走肉般地回到新居,死气沉沉地坐在墙角,身旁是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他这种颓丧状态明眼人都看得懂,莫要打扰,可贺卿还是不免担忧起来。
一方面,贺卿隐隐觉得此事像是跟他们有所关联。而另一方面,把在韦泱身上发生的事串联起来,不难发现,这些事的确是有差别的针对……韦泱?
贺卿看了看韦泱无大碍便独自一人走到阳台上看着夜空,像是能从这漆黑的夜穿到过往,看看从前那些记忆模糊杂乱的事。
罢了!费神!贺卿长长得叹了一声,何时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果只是巧合,那只能说命运弄人,但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那就另当别论。
今夜在这种局促又压迫的气氛下,两人一直没有任何交谈。
韦泱怕一张口就得伤人,贺卿怕回应只会雪上加霜。
直到凌晨,天蒙蒙亮,韦泱手脚僵硬地站了起来,直了直腰板,借着一点晨光从杂物里摸索出一包香烟,极少有的点燃了。
韦泱眯着眼抽了一口,吐纳了一个烟圈,环视了一下屋内,瞄见贺卿一双拖鞋整齐地摆放在沙发边,就往贺卿方向去,边走边下结论:“贺卿,是赵襄鋆对不对?”
韦泱干哑的声线从烟圈中透出来,贺卿昨夜就在客厅沙发上对付了一晚,听见声音,眼皮挣扎了两下就睁开了,疲惫满布。
世上没有哪个人愿意一觉醒来就面对这么尖锐的问题,包括贺卿在内。
贺卿半撑着坐起来,一手支在额门上,在思索着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才能将此事暂时压住火势。
“韦泱……此事,尚未查——”
又是这熟悉的对白,贺卿话音都未落,韦泱眼神凶戾得跨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贺卿,怒火中烧。
“就是他?!从章苗淼开始,他就开始针对我,将那些喜欢我的人,全部一个个弄死!弄不死我,好歹就从这入手来折磨我!”
这逻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鬼才呢?
贺卿放下手,由下而上对上韦泱的目光,似笑非笑道:“……不,即使是针对,他也是针对我……这事,没调查清楚前,我们不好下定论,也许事情未必如你所想。”
韦泱一把甩掉手中的烟蒂,一腿扣在沙发上,双手抓住贺卿肩头,半俯身逼视贺卿道:“你把他找出来!!找出来!!!贺卿!!!把他找出来!!!”
这祖宗真的是易燃易爆的特级危险人物。
贺卿长吁一声,伸手将怒气冲天的韦泱拉进自己的怀里,用温热的手贴上他的耳朵,唇靠在韦泱的额门上轻声说:“韦泱,冷静点……不一定是他做的。”
贺卿温暖的气息环绕着韦泱似乎比镇静剂更有效果,韦泱的气焰明显下去了不少,语气都柔和起来:“不一定?周止渊好端端怎么会突发意外呢?”
“意外,顾名思义,就是突发事件。”
“去你的!别给我玩文字游戏,你看,我问过了曲英俊,他们出义诊当天天气好得很,医院同行的几辆车过那段山路都是很稳当的,怎么到了周止渊那就出事了?有那么巧合吗?周止渊这么稳当一个人,我觉得不可能突然就翻车滚下去的!”
贺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韦泱更舒服地靠在他胸前,抬了抬下巴,继续发动温情攻势:“……韦泱,先查清楚。何况,周止渊现在是失踪。”
闻言,韦泱恨不得立马就跳起来,奈何被贺卿紧紧的圈在怀里不能动弹,只好大声反驳:“失踪?!大哥,你这……周止渊这就跟死了没差了!你叫我怎么冷静?!下一个会是谁?为什么要下死手?!为什么?!难道不能冲我来吗?!横竖都是死,用那些无辜的人命变相折磨我,丫真的有病吧!”
韦泱说着说着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我要找崔熠跟钟樾楼,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赵襄鋆这混蛋?!”
贺卿微微地点了下头,眼前这个定时炸弹暂时解除危险,就在贺卿刚想开口说让韦泱休息一下时,却听见他又冒出一句:“你……先别什么都往身上揽,也许真的跟你无关。”
韦泱:“贺卿!”
贺卿:“嗯……?”
韦泱眼珠子提溜了一下,“你……也想找到赵襄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贺卿就差没翻白眼,这种送命题,就算了吧。
韦泱也太疲劳了,该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给我去处理……贺卿手指轻抬,只这么一下,韦泱就睡了过去。
贺卿料理好韦泱就只身去了找崔熠和钟樾楼,钟樾楼今天扮上了江湖骗子模样,看来是有“工作”要处理。
听了贺卿一番描述,钟樾楼一点都不惊奇,他挑了挑眉,唤了辉月到跟前听差,“虽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此事跟赵襄鋆有关,但此事怪异,就算不是赵襄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妖魔鬼怪也不好说!那就让手下的小差们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上君,如何?”
崔熠淡淡的应了一声:“嗯。”hTTps://WWw.xs74w.com
辉月这才领命下去调查有关周止渊离奇坠车的事,一转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钟樾楼咂摸了一下,扭头定睛看着贺卿说:“万一,要是真的是赵襄鋆,那他目的会不会就是是要找你啊,贺卿?!他是要找你吧……我再猜,你是故意避而不见……毕竟,这新欢旧爱……”
钟樾楼这种嘴皮子最适合就是闭上,一出口准没好事!再配上今天他这个江湖骗子的嘴脸实在是有够讨嫌。
崔熠敲了两下键盘,抬眼越过电脑屏幕叫了一声钟樾楼。
“阿樾……”
这世上也许只有崔熠这么一号神才能镇得住钟樾楼。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说罢,钟樾楼识趣地对着贺卿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手势,像是在挑衅的说“满意了吗?”
贺卿正眼都没看钟樾楼一眼,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果然如他所料,所有的时事新闻都在聚焦报道周止渊在山道坠车事件……
贺卿突然看向钟樾楼,问道:“冥阳花的事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钟樾楼本来在玩消消乐,听到贺卿的话,他倒是来了兴致,他假笑了一下,立马就说:“我还以为你不追这事了,冥阳花……又牵涉到一个故人了,贺卿,你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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