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苧停下脚步，听见顾夫人在唤她。
顾佑苧知道门外站着顾程德他们。
此刻她正披戴着红盖头，看不见任何处。出于习惯她想把盖头拿掉好好见见顾家人，见状，一旁的徐媒婆连忙阻止。
“姑娘，这可使不得啊。”
顾佑苧无奈。
“父亲，母亲。”
“小没良心的，还有大哥我呢，都不喊的，果然是不亲了。”顾穆远都囔着嘴，不满道。
顾佑苧小声轻笑，连忙补道：“大哥。”
“年年，你切记，若是在那住不惯，受人欺负了，你就回来，爹娘会为你做主的。”顾夫人其实有好多话想说，可她也知道让顾佑苧站在这听她讲长篇大论的也不好，人都还在等着。
“我知晓的。”顾佑苧柔声着回话。
“送归~”有人在那喊着，顾佑苧听闻便向顾程德他们行礼，而后又和搀扶着她的人往外面走去。
晏余早早在外面等候，见新娘出来，他下马而至，余光也一直盯在正踱步来的人身上，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柔和。
他从媒婆那接过新娘，手轻柔的握着顾佑苧的手，他明显能够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热，和缩躲。也不废话，急忙和在场众人道谢后牵着顾佑苧的手往喜轿里走去，待顾佑苧安稳的坐上面之后，跨上马儿，一夹马肚便出发了。
人生第一次出嫁，紧张感不由自主的席卷而来，微乎其微的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马车周围都分散着人群，比以往过节都还要多。以往人出嫁的日子，在一旁观赏的人数本来就多，喜事谁不愿意沾沾，更何况是晏家和顾家的婚事，那更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顾佑苧一直听他们讨论至苑榭居，总结大概就是什么郎才女貌，百年好合的一些祝福。
苑榭居是白芷曦给晏余安置的别院，此前也跟晏岁淮商量过。现如今父子两人的关系，没了方宁也有所缓和。偶尔晏岁淮还回来这找晏余谈心啥的。
顾佑苧被糊里糊涂的扶下来，又被人糊里糊涂的扶进了房间，房间里有一股谈谈的松竹香，沁人心脾，很好闻。听着外面的声响，应该来了不少人做客。
嘈杂声一直持续至傍晚渐渐消停，忽而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嘎吱一声，牵动着坐在床边的人，顾佑苧经不住的用手绞紧身上的秀禾。
脚步似乎停了几秒，又朝着床边走来，慢慢接近。直到盖头被人挑起。
晏余看来顾佑苧一会儿。
“睁眼吧。”看着顾佑苧紧闭的眼缝，有些无奈道。
“哦，好的。”
我这不是紧张造成的，绝对不是。
晏余看见顾佑苧嘴角处有一些零嘴的碎末，很明显她刚刚定是偷吃了什么，他手伸向那沾着边角料处，想将它擦去。
搁顾佑苧的眼里，便是要圆房的意思。
这么快的吗，电视剧里不是说还要和什么交杯酒什么的吗，再说进来两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这么快就要坦诚相见了吗。
毫无准备的顾佑苧心慌的又闭上了眼睛，弱弱的道：“我月事来了。”
她知道这样很煞风景，然后...但是...算了。
晏余的动作没有因为她的一句话停下。
顾佑苧感受着晏余的指腹轻抚着她的皮肤，哦不，嘴角。
随后晏余将手指递在顾佑苧眼前。
顾佑苧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嘴，晏余的手指上有她刚刚吃桃花酥的零碎。
原来他是想给自己擦嘴巴来着。
“我有些饿了，便吃了一块。”
折腾到现在，几乎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晏余随后将他手上的东西抹去，轻轻的低头，“需要命人准备些吗？”
顾佑苧摇摇头。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在床边，晏余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她，“肚子会疼吗。”
“啊，不，不会。”
顾佑苧差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晏余问的是她因为月事而引起的肚子疼。
其实她月事没有来。
顾佑苧一脸的苦瓜样。
这么久了，晏余也累了，结个婚真是比带兵打仗还要累。
“那便早些休息吧。”
晏余下了床便去灭灯。
二人宽衣而睡，然中间空出来的却能放一个小孩了，他们都誓死守护着各自的床角。
起初混乱的呼吸声混杂在房中，很明显两人都没有睡着，第一次与另外一人睡觉都不自在，可很难抵过一天的疲惫。
晏余听着他旁边传来一阵安契的呼吸声，便也放心睡去了。
前半夜一直还好好的，直到后夜，晏余猛然睁开眼睛，他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身前挂着一个人。
不知怎的，本来离晏余有一个枕头远的顾佑苧忽然挨着他的身体，头靠在晏余的肩上。两只手不合时宜的放在了他下腹。
等了几秒顾佑苧又有动作了，晏余感知到立马抓住不安分的双手，怕是他再不阻止，顾佑苧便要掀开他的衣料钻进去了。
他轻握着顾佑苧的双手，发现冰冷的很。
年后刚下来一场大雪，都能把草坪里的那些个植物盖住。这几天又是化雪的日子，尤其是夜晚，温度即骤。
顾佑苧一开始入睡的时候是把手放在了外面，熟睡之后大脑似乎感知到了冷意，不由自主的去趋势她找暖源。
感情她是将晏余当作汤婆子了。
晏余擒住手之后，并没有将它归正，反而是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它包围住，供它在手心里取暖。
原本以为他能够继续安心的入睡，十分钟后，顾佑苧的腿又勾着晏余的腰，试探了几下，而后随心所欲的搭了上去。
晏余：“......”
清晨的第一缕光束借着窗缝透了进来。顾佑苧缓缓睁眼，毫无预警的撞入另一双眼眸中。
原本以为自己到了一个新环境会有些无所适应，看来是顾佑苧自己多想了。
比起顾佑苧脸色清爽，晏余反而是那个无所适从的人。
顾佑苧盯着晏余憔悴的脸自然的问道：“你...没有睡好吗？”
晏余噎了一下答道：“没有，可能昨晚太累了。”
顾佑苧懵懂的点头。
“那我们起床？”
“嗯。”
一会儿还得进宫给玄帝和白芷曦请安。
晏余先是拢着上衣，吩咐外面的人准备洗漱。转头见顾佑苧还未有所行动，不禁疑惑。
“你先吧，等你好了我在洗。”顾佑苧不自然的答道。
穿衣，洗漱，用膳，等两人忙绿好了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⑦④尒説
宫内依旧在热闹中透着冷清。
见着玄帝和白芷曦。
新婚二人便开始行礼。
“平身，不必多礼。”
“两人可还习惯了？”一个问题抛出。
顾佑苧看了晏余一眼。
“习惯的，多谢皇上抬爱。”
玄帝满意的点头，吩咐下面的人赐坐。
坐在位子上时，顾佑苧才敢抬头看一眼玄帝，早在玄帝与两人说话时，她便听出玄帝语气里面的疲惫，像是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眼前的人貌似与之前印象中的没有重叠，两鬓斑白，眼睛下有些乌黑。
玄帝老了。
果然没有多久，阵阵咳嗽声从上方传来。完后，玄帝说朝堂上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先走了。
和白芷曦聊了没多久，便出宫了。
顾佑苧边走便开口道：“皇上最近身体不好吗。”
“是，只不过他自己未察觉到。”
玄帝这么惜命的一个人，若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定会传御医来的，而不是继续去忙朝堂上的事。
“啊，大臣不会去劝告的吗？”
“不会，命有天数，顺其自然吧。”
顾佑苧听出了晏余话里的决然，觉得此事一定不简单，平日里玄帝一怎么样，白芷曦定会忙的着急照顾，可刚刚这么大的咳嗽声，白芷曦反而一句话也没有说。
命有天数，顺其自然？顺的是哪个自然？是晏余曾经经历过的自然吗。
“明日陪你回门。”
“好。”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去和管家说。”
“恩，我知道了。”顾佑苧心情怡然自得的回答着。
上头的太阳把这两人的背影越拉越长，顾佑苧和晏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两人各自的心事被这短暂的怡然自得给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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