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欢不知道王涵为什么还笑的出来，他觉得王涵精神已经出了问题，为了不刺激他，还是回道：“哪个愁？”
王涵用手指沾了点水在甲板上写道：讎
“雠，仇也。涵哥儿，你才十二岁，你的路还长呢！怎么能一直生活在仇恨中。”辛欢皱眉不赞同。
“因为只有仇恨，才能支持我活下去啊。”王涵一脸轻松的说着。
“莫大娘子也不会希望你这样。”辛欢继续劝说。
“对啊，娘会不开心的，那我叫莫十年好了。”王涵继续道。
“为何名十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辛欢没再说话，总比莫讎要好，又是一路无言。
已经改名莫十年的王涵上岸后，直接伸手到辛欢面前：“给我点银子。”
辛欢疑惑：“做什么？”
“给我银子，我不跟你回去，我已经改名换姓不能回原籍，也不能考科举，我要去闯出一片天地。”莫十年异常坚定。
“别胡闹，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如今我住在扬州府，没人认识你。”
“你给我不给，你不给的话，我先去讨饭也行。”莫十年说着，作势就要走。
“给给给。”辛欢拉住莫十年，从怀里掏出所有银票都塞给了莫十年，自己只留了一些碎银子。
“欢哥儿，你怎么这么多银子。”莫十年看着银子也有些惊讶。
“赚的。”辛欢无奈的看着莫十年：“你能不能先不折腾，咱们先回去。”
莫十年收好银票摇摇头：“我有深仇大恨，那个因为一个当物就害我家流放流落至此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了。”
“人家是高官显贵，你能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欢哥儿，你别担心我，你现在能赚到银子了，好好读书科举肯定能金榜题名的，咱们以后有缘再见。”说着，莫十年就晃悠悠的往辛欢的反方向走，走了大概三十米的距离，转过头来挥挥手：“欢哥儿，谢谢你。”
站在原地的辛欢再次泪崩，为什么是这种结果，是自己来晚了么？或许自己早点来就不会这样了。
辛欢好想叫刘二本把莫十年抓回来，带他一起回扬州府，但是他怕，他怕莫十年眼里仅剩的那点生机也灭了，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支撑他活下去的，就只有报仇了吧。
“辛秀才，我们回吧！”身后的刘二本对站在原地许久的辛欢叫道，他身后还站着药劲已经过去的小女孩。
辛欢点点头，沉默的往客栈走，辛欢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便也不耽误时间，取了马车去郊外埋了木箱里的尸体就回程。
马车上，辛欢对那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肖月月。”小女孩还是有些害怕。
“月月你别怕，我叫辛欢，你可以叫我辛哥哥。”顿了顿，“你跟哥哥说实话，那尸体是不是你父亲？”
肖月月摇摇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辛欢：“不是。”
“那你为什么跪在那里卖身葬父呢？”
“是一个大哥哥让的，他还教我遇到人问就说：求您帮帮我吧，我父亲前日去海中捕鱼，不慎淹死了，求您把我买了吧，我一定好好侍候您。我要是学不会，他就不给我吃饭。”说着，肖月月的眼里已经盛满泪水。
“大哥哥？是你哥哥么？”
“不是。”肖月月不停摇头。
“那他是谁？你父母呢？”
“他说我父母不要我了，他也要把我卖了，这样能卖个好价钱，那个尸体是他从乱葬岗捡回来的。”肖月月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那个妇人把银子给他了？”
“没有，大哥哥去要银子，他们把他打了一顿，就把我和那个木箱子带上船了。”
辛欢皱眉，这样一来那个所谓的大哥哥，应该以为肖月月已经被妇人送到沙门岛当刑替了，那妇人又带着小厮，他势单力薄自然就算了，只是不知道肖月月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是父母不要的孩子。
“你还记得你家在哪么？”
肖月月摇摇头：“不记得了。”
“你跟在那个大哥哥身边多久了？”
“应该，两年多了，他过年的时候会给我吃一块肉肉。”肖月月一边说一边看向马车角落里的那包烙饼。
辛欢挠挠头：“这烙饼太硬了不能吃。”从另外一边的包裹里，取出一块松软的糕点递给肖月月：“你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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